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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惨历滚水劫

    再回到雪蛙宫,文武百官皆已醒来,晕晕然跪伏迎驾,好好一届君主寿宴,被莫名其妙的一老一少一壶酒弄得一塌糊涂,都以为会触怒龙颜,人人心怀惴惴,却不料皇上皇后今日竟如年轻数十载般、和着公主及那女娃儿同去同回,将自个的寿诞抛却九霄之外,高悬的心始归了位。

    盖因,皇上皇后极是疼爱一双女儿,尤其是曲映,自小灵慧,静时如乖巧布偶,动时,就不好说了,总得想个法儿溜出宫去,惹得父皇母后大为担心,只好任其性子在离宫十里处自建了一处百呜宫,配了荷叶凤辇,每日让卿娃以琼浆浇灌,遇水沉浮,其速如风驰电挚。

    这百呜宫,说穿了就是人世间废弃已久的一方池塘,周边燕子绣蝶、丝茅青苔、田螺贝壳,想怎么玩就怎么玩,这般,终一日遇上了叶旋舞,结了个儿时良伴。

    爱屋及乌,见曲映与叶旋舞如此要好,又和曲行是旧时相识,加之她浑然天成的仙姿冶容,举手投足间异彩流露,皇上皇后自是爱着宠着,瞧瞧曲行,又瞧瞧叶旋舞,几番合计、眼神交递,不着痕迹地在心内点起了鸳鸯谱。

    华灯璀璨,香熏醉人,雪蛙宫中叙别情……

    两头不着的曲行好不着恼:想他这小皇妹,十天有八天不露人面,做哥的好疼她的,而她,却与叶旋舞象个连体人,再加上那个温温柔柔的秋雨薏,三人,如厕都粘在一起;再说这一品红吧,月儿阁的那个湿水人儿还俏生生的深殖脑海,都说了二月要去接她,她却飘得发都不剩半根,五年里兄妹三人找得把地也戳了好几个窟窿,她倒好,带两个男人、和着什么金蛇来闹宫廷!

    理论!强烈要求理论!

    可她哪有空哦?前有小皇妹帮腔,后有父王母后衬势,他想占半句话的便宜都不得。看着那儒雅书生望着一品红的默默温情、无语关心,曲行俊眉一掀:“龙是龙一班,凤是凤一班,咱这些公子哥儿,犯不着让自家耳朵被她们磨出茧来,走,研兵书、吟雅句去,烦了再去……”音逐渐小:“……喝花酒。”

    叶旋舞润唇一翘:“狗改不了吃屎!”

    “嘘,”曲映耳语,“姊姊请放心,他所说的花酒,只是玫瑰酿就的酒,而不是花街柳巷的酒。”

    叶旋舞恍然大悟。

    夜渐渐深,终有倦意层层而至,早有宫女放好百花浴水,备了淡雅绫质睡褛,躬身请公主入浴。

    “不如一起去吧?”曲映一揽二人的肩:“今夜个聊得真是投机,不想歇下来。”

    此话正合秋雨薏所想,偌大的地方,她还真不敢一个人呆着,叶旋舞摸摸腰际,笑着摇头:“我习惯一个沐浴。”

    曲映便与秋雨薏去了,剩下叶旋舞一个人在花窗前哼着小调,遥望天际的北斗七星,约莫半个时辰光景,才见二人笑语嫣然地回转,小金蛇从前襟缝处偷眼一看,哟嗬,一式的红浴帽高挽绿鬓,柳腰无风自摆,轻纱曳地,绣带微系,细颈浸着玉泽,藕臂透着红润。

    真是浪费,都要入寝了,还打扮得那么妖冶!裸睡最健康嘛。

    秋雨薏湿嫩鲜活的红嘴瓣儿一掀:“该你了,曲姐姐的天然浴池真舒服,那些矿物质浸得人浑身舒泰,你快去,我们在床上等你,还要听你的故事哩。”

    转过两道绢屏,眼前便出现个约五米见方的白玉浴池,水汽氤氲,飘着红黄花瓣,淡香缕缕入鼻。浴池建在地下,亮泽的阶梯饰着防滑美纹,级级向下,没入池底。

    莹指轻触花瓣水,冷热适度,玉掌便于花瓣间绕着圈,荡起波波涟漪。

    她,敢情是忘了外面还有人在等吧?

    小金蛇在腰间轻轻一勒。

    叶旋舞总算回过神,踱回第二道绢屏前解下发带,卸去珠钗,如云秀发长披直下,再一低头,伸手散着颈后交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