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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山

    他半边身子都压在矜厌身上,左手还放肆的搭在他胸膛,那触感比自己的好了不知多少,滚烫的体温源源不断地传递过来。

    凌止觉得自己一辈子的尴尬都在这几天用完了。

    他闭了闭眼,幸亏矜厌睡得死,还来得及补救。

    有了昨晚的经验他轻手轻脚的挪回去,可能矜厌被压一夜已经习惯了,过程中并没有醒。

    凌止苦中作乐的想,好歹这事只有他自己知道,也不知道这一晚上积累了多少复活时间,恐怕早就攒够了。

    也算是因祸得福。

    挪走后他本来想直接下床,不过矜厌睡在外面,要绕过他下去声音肯定很大,只能先作罢。

    于是他也板正的躺着,假装一晚上都是这个姿势,不知道矜厌什么时候睁眼,只好闭上眼睛默默等待。

    凌止从有记忆起就自己睡,甚至从来没跟别人一个房间住过,这晚的经历也是头一遭了。

    抛开床铺太小和他睡相不好的问题,睡觉时旁边有人感觉意外的还挺不错,暖暖的很有安全感。

    他这一觉睡得挺香,也幸亏身边是矜厌,趴他身上都不觉得别扭,换成其他人他早就要疯了。

    凌止有些感慨,这应该是人生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跟别人躺在一张床上了,以后都不会再有这种新奇的经历。

    看来这点时间也算是挺珍贵,就连身边人均匀的呼吸声都让他莫名安心。

    突然觉得夜崖村之行也没那么糟了。

    没过多久身边传来响动,凌止也迷迷糊糊的睁眼:“早上好啊!”

    “早上好,”矜厌说完扫了眼凌止的姿势:“睡相不错。”

    “咳咳,那是,”凌止就当他在夸他,红着脸率先下床洗漱。

    他速度飞快的收拾完,便赶快推门走出去。

    外面相当暖和,晴空万里,远远看着连绵的青山,凌止心情也变好了,那些尴尬也不知不觉散去。

    又是新的一天!

    他在门口伸了个懒腰,倚靠在石墙上等矜厌。

    温秀一直远远盯着这间房,见凌止出来她假装倒水路过,实际上眼神一直有意无意往他身上飘。

    石头外墙很粗粝,灰白的颜色古朴略带死寂,凌止的到来让这里多了一抹浓墨重彩的生机,画面陡然活了起来。

    温秀咧开嘴,真好看啊随便一站都那么有气质,难怪连矜厌那样冷情的人都被他迷住了。

    这时凌止也看到温秀,心情颇好的打了个招呼。

    温秀笑笑,站在旁边跟他聊几句。

    凌止最后还是忍不住问:“你们平时玩游戏都这么刺激吗?万一真有人不愿意怎么办?”

    温秀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不会不会,这个游戏就是玩个花头听起来刺激罢了,实际上谁不认识谁呀,乡里乡亲的没人会互相为难,趁机欺负人会被群殴的。”

    “你们是村里贵客,更是可以随时拒绝或打断的,怎么可能真的为了玩个游戏伤感情。”

    凌止愣了愣,好像还真是这样。

    只不过游戏氛围做的太足把他给唬住了,实际上他看大家玩的都挺高兴。

    凌止揉了揉太阳穴:“早知道这样我就不遵守规则了。”

    温秀惊讶,他这是后悔了吗?还是没意识到自己对矜厌的特殊?

    想想也是,凌止以前应该对感情一窍不通,也不能指望他这么快反应过来。

    于是她感慨着:“唉,应该是因为矜厌公子长得太好看了男女通杀,昨晚若是换成晋公子或者其他人想亲你,没准你早就坚定拒绝了。”

    话糙理不糙,凌止点头觉得有几分道理,他确实忍不住看脸。

    昨晚若是换成晋容想亲他,肯定会被他满村追杀,更别说后面这些了。

    “也是。”

    两人说着矜厌便从身后出来,看着比石墙还高不少,并不特殊的劲装黑袍穿在他身上却格外有魅力。

    旁边的凌止身材清瘦,红衣潋滟,像一团能融化坚冰的火焰。

    这两人站在一起简直美翻,温秀眼睛舒服了,按捺住激动,打了声招呼赶紧溜了。

    矜厌问:“今天去爬山?”

    “对,”凌止有些期待:“这边的山很特别,我们早点进去转转,尽量在天黑之前回来。”

    趁着时间还早,两人吃完早饭便出发。

    啼哭草的位置凌止早已熟记于心,便有意无意的朝那个方向走,矜厌也随他领路,并未说什么。

    夜崖村附近的山非常陡峭,好在那条路线大多在两山之间,坡度并不高,爬起来倒是不累。

    两人安安静静的翻山越岭,时间很快来到中午。

    暂时一切顺利,凌止悠闲的看来看去,耳边充斥着清越的鸟鸣,这样的环境让人心情很好。

    不过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他们刚才到达的这座山大多是参天古树,密集的枝丫遮天蔽日,昨晚又下了点小雨,林中潮湿阴暗,凌止的鞋没一会就沾上许多泥点子。

    他眉头拧了拧,转头去看矜厌的鞋,上面干干净净。

    不只是鞋,矜厌爬了这么久的山,衣服也没什么皱褶,身姿挺拔,配上那身劲装简直英气逼人。

    于是凌止也不再懒洋洋的,而是学他的标准姿势落脚走路,一开始有点别扭,走了一会发现泥点子真不朝鞋上蹦了。

    他开心的甩甩脚,矜厌见状笑了下:“不累吗?”

    凌止脚腕确实有些酸疼,这里距离啼哭草又相当近,他就不着急了:“有点,那我们休息一会?”

    “好。”

    两人在河边停下,山中乱石很多,奇形怪状的很有意思,矜厌给凌止搬来一个相对平整的石墩子坐着,自己则拿着一根细长的树棍站在河边。

    凌止撑着下巴好奇的看着他,想看看鲛人会怎么抓鱼。

    结果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听嗡地一声巨响,那根树枝不知何时已经钉进河里,刺中了一条鱼。

    凌止张了张嘴,他从头到尾一直盯着看,都没看出矜厌怎么动作的。

    “好厉害!”他蹭地站起来,赶紧跑到河边。

    矜厌力道极大,树枝深深插入河底,他试着拔了拔,竟纹丝不动。

    “你现在的力气究竟有多大……”他震撼的转身看他。

    “不清楚。”

    矜厌来到他身边把树枝拔下来,上面挂着一只挺大的鱼,已经死透了。

    见凌止准备动手清理,矜厌摇头:“我来就好。”

    “你会烤鱼吗?”凌止狐疑的看着他。

    “可以试试。”

    见矜厌开始处理鱼,凌止也没闲着,转身去附近捡些树枝来烧。

    地面有点潮湿,他只好挑着找一些干燥的树,费力的从上面掰几根树杈,走着走着就有点远。

    渐渐的他拿了一大把,正要往回走,余光看到不远处的树上有一个标志,位置很隐蔽,不熟悉的人几乎看不出来。

    那是衡王府的暗号。

    探子给他留的!凌止精神一震,到那棵树旁转了一圈仔细搜寻,最后在角落翘起的树皮中发现一张纸条。

    他放下树枝去拿,眼神一凝。

    啼哭草被人一位商人的马糟蹋了,现在还剩最后一株。

    呼,他微微松口气,还剩一株勉强够了,不过这也说明啼哭草距离他现在的位置很近。

    凌止有了主意。

    他抱着树枝继续朝记忆中的位置走,没多大一会,就看到地图标注的那棵歪脖子松树。

    松树下还长着几朵蘑菇,五颜六色的非常显眼,可惜这里的确被马践踏过,地上一大片被嚼碎踩烂的草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