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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00

    悦来大酒店,眼前人一如画中人。

    只开了几盏灯,秦甦奶油色的皮肤,被焦哑黯黄的光线衬得雪亮。

    房间内,红木调大床闪着醇酒般的暗红光芒,红丝勾金边的床尾巾搭配白色被衾,看起来同眼前人一样神圣。

    视线再游移,聚焦,石墨在大理石地砖扫见一道乳色蹭痕,眼底划过微妙。

    秦甦敲打到关键字眼,咬牙切齿地冷哼。终于抽出战斗精力,见石墨看她,抿了抿唇,问他要不要洗澡?

    进来五分钟不止,她头也没抬,低头盘弄手机,话也不说,石墨很久没遇见这么没礼貌他还乐意搭理的人了。

    机噪声格楞楞溜过串噪音,真是质量很差的五星级,按平时,石墨已经去找前台换房了。但“好。”他微笑问,“我先?”

    “嗯。”秦甦专注回消息,看起来很忙。

    说实话,微信不断提示发出的声音很吵。

    秦甦若在那一刻抬起头,会看见石墨皱起的眉头。但她没。

    用她一贯对待男人的女神姿态,持续忽视,惹人烦躁,冷不丁抛一个眼神,特么膝盖又软了。高中时,秦甦不理人也不是一两回,但她冲你一笑,男生脑子就懵了,甚至会检讨之前抱怨她不理人的事。

    是啊,女神怎么会犯错呢,都是舔狗的错。

    石墨深谙秦甦的路数,无奈他也只是个普通男人,只能咬牙切齿又无可奈何地栽进这把戏。

    他在淋浴下试图厘清状况,无奈,洗澡速度太快了,就像事情发展的一样,还没想明白,人就到了这儿,还没捋清楚,手背一推,水阀就被关上了。

    空气突然再度回到窒息的安静。

    灯光、水帘飞速倒退。

    隔着氤氲玻璃,两人对视,影影绰绰。

    秦甦步步生莲,犹豫着往淋浴处走来。

    石墨揣着各门儿心思没关浴室门,一是怕她急匆匆跑掉,二是怕她慢吞吞跑掉,防的是她往外,倒是没想到她能在他洗澡的时候往里走。

    石墨推门而出,迅速偏身,拽下浴巾,将将围了一圈,秦甦快步走近。

    石墨:“你”要洗吗?

    话没问出口,她两手便圈上了他的脖颈,脸蛋儿迅速放大,堵住了他的话。

    说是吻,不如说生硬的唇贴唇。石墨此生没有经历过这样效率的故事——就像电影的进度条,男女主角刚相遇,鼠标一点,一个转场,瞬间就拉到了结局。

    就像高中,他们约定好见面,然后就没了然后呢,直接悲剧收场。

    女主角一如既往,热情跳脱,也善变健忘。

    想到高三,石墨眼神复杂,冷眼看她动作。

    视线往下一挪,秦甦浅尝辄止。能跟她进酒店的男的,上嘴就这状态她隔着松垮的浴巾,老/江/湖轻扫一眼,剥了皮的香蕉。

    哎,她不无失望地叹了口气,就说隔着牛仔裤看样子大的,不一定就真大,以耻骨联合为轴,就抬了小指截那么一溜。长得帅的果然中用的少。

    秦甦暗自腹诽,眼波流转中欲望迅速消却,想着便肩头一拧,没头没脑地止了动作,“额那个”

    她顿了有两秒,石墨想,她不会在想他叫什么吧

    秦甦谜一样地倒退了一步,“我”节奏一不对,她就会容易跑。

    石墨读出秦甦要关闭他这个“对话框”的意思,一把搂住她的腰,从毛衣下穿过,指尖划过鬼眼的浅浅弧度,单手一抵,替她解开扣,“轮到你洗了。”

    感受到他刻意贴近处,秦甦隐有抗拒之意消却,两眼亮晶晶地眉峰一挑,“好啊。”

    秦甦简单冲了个澡,这中间石墨一直在门口回消息,来来回回的踱步。聚会都在问,他怎么走了,秦甦也走了,这个不靠谱的走了就算了,石墨又走了,现在都没几个人了。

    石墨他随口敷衍,意识到水声止了有会,走到门口,模棱两可地清了清嗓。

    秦甦开门,看也没看他,继续对镜画眉,“我补个眉毛。对了,你关个灯吧。”

    那还画什么眉毛?石墨就像她叫来的鸭,“好。”

    “我我个人不太适应开灯,你呢?”

    石墨腹诽信息量还挺多,回答颇为礼貌,微笑点头,“了解,我无所谓。”

    说罢,灯应声熄灭。清寡的淡皂香气撵着黑袭来。

    松垮兜着的浴巾彼此扯落,她笑得像喝多了,抱着他说,“刺激吗?你们这行经常有吧。”

    石墨在聚会上曾听同学调侃,女神的品味都不一般,秦甦那货梦想是做舔狗,她就喜欢自己捉摸不透的坏男人。众人哄堂大笑,都说她肯定胡说,做女神做腻了,开玩笑逗我们呢,我们谁敢扳直了给她甩脸子,她这炮/筒/子脾气能当场给你拉黑。

    “还好。”行业男女关系上的名声再坏,他不能在此刻坐实,毕竟很可能遭到连/坐。“我这方面”他本想粉饰,但眼下情况有点此地无银。

    “少蒙我。”她眼里闪过狡黠。

    也是,孤单寡女半句不多到了这儿,还能有什么“好人”。

    也好,石墨也做腻了好男人。

    他们状态进入得很快,秦甦每换一口气都要说句话,不知是怕尴尬还是想跟他说话。问他把顾兰亭撂那儿好吗?会愧疚吗?

    她开口闭口都是哎哎哎,也不叫他名字,问的都是他不知该如何回答的和关他屁事的问题。如果她问要如何处理徐路阳的关系或者不知去哪里找下一个对象,他倒是愿意搭腔请缨。

    石墨被她哎哎哎叫烦了,问她,你知道我是谁吗?

    她愣了一下,捧住他的脸笑得别有深意,“知道啊,石墨。”

    他眉峰上挑,“还有呢?”

    秦甦眼里划过暧昧,“你说呢。”

    石墨手腕蹭了一下嘴角,咧嘴笑了。他压低身体,屏息凑到她耳边要透露一个秘密似的,“我跟你说个事儿”

    说个什么啊。秦甦热得难受,并无耐心地催促思维不同频的石墨,“快点儿吧,过零点车难打。”

    她也带点臊,但行动上的勇严重超出了石墨的见识。

    她几乎在同他打架。一招一式都要压制他,他把她翻过去,她恶狠狠把他扑倒,眉头锁得死紧,眼神就像看仇人。像柔道。

    石墨不悦地皱眉,又确认了一遍,“你知道我是谁吧。”石墨瞥了眼被她抓破的手臂。

    她又没喝酒,白他一眼,“石墨啊!”顾兰亭那小妖精的心上人、有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