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第三十五章 过去、现在、将来?

    时光匆匆它总是催人老,世间情爱总使人烦恼。

    掐指一算,我和肖展庭交往已有八年。这是第二次和他闹翻。第一次是大学三年级下期的暑假,时隔多年,记忆有些模糊。第一次因为方绮丽,这一次仍然因为方绮丽。

    第二天上午,毓辰去上班,我向领导请了半天假。在镜子面前一站,眼皮肿肿的,脸色实在憔悴,见不得人。吃过午饭之后才将手机开机,有来自肖的短信:明天下午回城,子璇不要乱想,且听我慢慢和你细说。这口吻应是已经知道发生什么事,也很清楚我为何生气。显示信息接收时间为凌晨一点半。我没有回复,化了淡妆穿上规规矩矩的OL衣服和高跟鞋去上班。比起昨夜,我的情绪总算平复下来。

    奇怪的是,这一回不似以前和肖展庭闹别捏一般,以前,总想快快见到他,当面问他,听他的解释。这一回,我却没有一点急切想要见肖的心情,相反的,当我看到他的信息说今天下午回城,脑海中倒闪过一个想法——有点害怕见他,害怕他用那些温情脉脉的言语,用他的温暖怀抱,深情眼神又一次的打动我,使我将心中的委屈,苦涩,甚至对他的恨意,一下子丢弃掉,仿佛方绮丽没有来过,或者方绮丽真的只是一段历史,与我们的现在真的就毫无关了。我中了肖的毒太深太深,太久太久,连我自己都怀疑,如若有一天,离开他,我还能痊愈么?若不能,我到哪里去找更好的药来医治自己?我像一只风筝,线在他手中。而这一回,风筝能否挣脱线的束缚向更广阔的天空飞翔呢?

    下班前接到肖的电话,“子璇,我刚回城里,一会接你下班。”

    我没说话。他从不向我报告行踪,一定是自己已觉得有负于我。

    “子璇?”

    “我没有空,今天下班得回家。”我冷冷的说。

    “子璇——好些天没有见到你,我们好好说说话。”他的腔调十分柔软,深情而且温柔。那向来是种毒药。

    “改天吧,今天真的要回家去。”我心中忐忑,真害怕一不小心就心软了,乖乖被他控制。没等他说话,我已收线。

    离下班时间还差两分钟,我迫不及待的提起包包往外冲,只想早些回家,要是他再打电话来,真不知如何是好。领导见我着急的样子也说,“子璇慢点!当心脚下。”

    心中感到隐隐的不安,刚走出大门,那部熟悉的黑色车子映入眼帘,就停在不远处的路边上。啊!是他!被他逮住了。那一瞬间,心中居然闪过一丝惊喜,本来不想见他,可是他来了,究竟还是觉得舒服。和肖交往的这些年,我总感觉是我在逮他,大学时候我,等他来北京,毕业两年后,我回重庆,不也是因为我想将他抓得更紧么?今日,感觉正好相反,原来,被一个人逮的感觉真的那么刺激,使人兴奋,当然,仅限于有情人之间。

    我仍然自顾自的走,假装没有看见他的车子,心里仍然非常生气呢,对我来讲,他和方绮丽不是个可以原谅的错误。肖开门下车,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叫我,“子璇,子璇!”

    他叫我的名字,我就心慌,一直以来就数他叫的最动听。我只好装作没听见,也不转头看他,只顾朝前走,越来越快。一边走一边用余光扫视旁边的动静,下班时间已到,熙熙攘攘的人流涌出来,他已经上车,发动了车子沿着路边缓缓的开,不远不近的跟着我,窗玻璃贴的最深色的膜,根本看不清里面。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一慌,竟然小跑起来,高跟鞋在人行道上砸的啪啪响。跑出好远好远,我回头张望,没见肖的车子,忍不住停下来喘口气,刚扭回头来,迎面走来一个牵着金毛犬的老太太,赶紧绕开,那金毛也怪,在我脚边一蹿,我躲闪不及,脚下一崴,一屁股跌坐在人行道上,那老太太看我穿着双**厘米高的细跟鞋子,也吓了跳,连忙一边帮我拾起掉在地上的手袋,一边说,“姑娘摔到哪里没?真不好意思。”我拍拍屁股站起来,讪讪地说,“没事没事,”接过自己的包继续往前走。走了几步才发现,脚脖子好痛,估计是崴到了,哎!只好一瘸一拐的去打车回家吧。正想着,今天真够倒霉,突然感觉有人一把抓住我的胳膊,那力道,不大不小,不紧不松,我就知道是他,扭头看,肖展庭正蹙着眉头看我,“子璇,跟我上车。”我被他扶着,一瘸一拐的上了车。

    “带我去哪里?”我一边问一边脱鞋子,刚才那下真的遭到了,脚踝处肿起一块。

    “去我家,”他很认真的把着方向盘,平静地说。

    “你家?算了吧,你要说什么就在车里说,我着急回家。”

    他也没回头看我,只缓缓地说,“去我常住的那个家。你崴了脚需要先涂点药。鞋跟这么高还跑,当我是老虎呢?”那语气,听起来倒像是我理亏了。恨得我牙痒痒。

    肖展庭在地库泊好车,又过来帮我开车门,我拎起鞋子放在地上,正要伸脚进去,被他拦住,“还穿!鞋跟又细又高,怎么走路。女人就喜欢给自己找罪受。”

    我咬牙切齿的,不理他。他把鞋子接过去,扔到后备箱,我怔怔的看着他,“这是什么意思?”

    他没说话,转过身去,半蹲下来,轻声地说,“子璇上来。”

    我恻然,乖乖的趴上去。他打电话叫工人开了另一部备用电梯,我们从那里直接上去。一路上,我的双手垂在他的颈脖旁边,也不去搂他的脖子,静静的伏在他背上不动,闻着他身上那股熟悉的淡淡香水味儿。有那么短短几分钟,恍惚间只觉得温暖、宁静,仿佛一切的烦扰都不在了,只剩下电梯间的我和肖,只有我们两个人。那种温暖,使我想起小时候生病发烧,父亲背着我,爬一路的坡,带我去儿童医院看病,每次都是,出门时烧到四十度,一到医院门口就降下来,医生一测,只得三十七度多一点,奇怪,奇怪。

    回到家中,他将我放在沙发上,微微的喘着气,额头上有密密的汗珠。那样子,煞是好看,就像初见他的那一回,我便惊觉——怎么会有如此好看的男人。进门以来,我们没说一句话,他进房取出云南白药喷在我的脚踝处,轻轻的抹开。

    “你有话和我说?”我问他。

    “嗯,子璇,我们先吃点东西再说可好?”他总是轻而易举控制我们之间的一切,节奏,局势…….

    “不。有什么话请先讲吧,一会我回家吃饭。”我很坚决地说,这一次,我得当心,一不小心又中了他的温柔计。

    “好,”他一边说一边坐下,就在我身旁。“昨天有个叫方绮丽的来找过你。”

    “是,方绮丽找过我,”他总有办法叫我先开口说。我继续道,“你们是情人?她曾是你住所的女主人。”

    我们四目相对。他看着我,也不躲闪,“方绮丽已是过去,我们早已分手。”

    “你们是什么时候的事?”

    “很早以前,那时我和淑芬感情不和。”他平静地说,也不避讳。

    “你那时候竟然有情人?你还没同张淑芬离婚呢。怎么可以?”我问他。

    “子璇,请相信我。有了你之后,便不会再有别人。”并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