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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新生活

    这一段,袁自立常常从老家打电话来,随意拉拉家常,有时候也不着边际的侃,简直天

    马行空。

    自立的假期结束,初久那天回美国,从北京走,临行前约我见面,“小汪,我乘明天中午到旧金山的飞机,见面时间仓促,一起吃早茶如何?”

    我答应好。

    自力和我约在一家广式茶餐厅见面。边吃边聊,自立家里催他和我加快“步伐”定下来,呵呵,没想到我们都是一样的,母亲也在催。两边家里都催,只我们还不着急。自立说给我时间慢慢了解慢慢考虑。

    和他吃饭轻松愉快,母亲说得没错,袁自立是一个很好的生活伴侣,几分成熟,又还保留着青春活力的气息,不太复杂的心思。各方面看上去,我们也般配。

    元宵节临近,肖展庭打电话给我,拉些家常,我犹豫着,现在就要告诉他我的决定么?要不要再想想?他反倒岔开话题,找些轻松的事情说。我有些纳闷,先前说他没有充裕时间给我考虑,现在好像又不着急了。后来,他对我讲了一个故事,吴王妃每年以寒食节必归临安,钱鏐甚为想念。一年春天王妃未归,至春色将老,陌上花已发。钱鏐写信说:“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

    吴王大概是怜惜她在深宫中的寂寞,一抹挥之不去的风流吧!我心中暗自感喟。

    终于,我主动给肖打电话,鼓起勇气将决定告诉他,我对他讲,我不想一个人出去生活。我的愿望是建立一个平凡小家庭,丈夫妻子都乐于扮演自己的角色,最好有个小小婴孩,两个人都为小家的将来奋斗,融融暖意漫于其间。

    “子璇已开始怀疑我们的感情?”他的声音低低沉沉的,有些怅然。

    “也许我们其中一个前世修行时候偷了懒,没有修炼好,今生姻缘未到。”我对他说。

    他在电话里沉默良久,“子璇,我尊重你的决定。”

    “呃——对不起。”我想了半天,说出句这样的话。不知为什么,一时间,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因为我没有答应他?还是因为和袁自立交往?想着想着,眼泪扑簌簌往下掉,错过这次,怕是再难有下文。

    “子璇为何说对不起?应该说这句话的是我,这么多年来,一直没有好好照顾你,不能给你幸福……我亏欠你——”他的声音稍稍有些颤抖。

    “展庭,我们之间,没有谁亏欠谁。”我一直是这样认为的。如果感情已到要用亏欠两字来形容,那应该不会长久了。

    “嗯,是是,我用词不当……”

    我和肖的这一段,终于冷却下来。那以后,他打过几次电话给我,随意聊几句,也不再甜言蜜语,有时候我们半天都找不着话题,感觉如陌生人一般,距离越来越远,渐渐的,联系便少了。

    袁自立和我保持联络,每天一个越洋电话,早晨或者晚间。就像那首歌唱的,用我的晚安陪你吃早餐,别怕我们在地球的两端,看我的问候骑着魔毯,用光速飞到你面前,要你能看到十字星有北极星作伴…..自立给我讲他的生活,自早餐内容到公司轶闻,从童年生活至大学课程,我们有许多共同之处,拥有许多那个时代的少年共通的特质,纸片画、十二色水彩笔、课桌上的三八线……

    有些时候,自立竟然出其不意的念几句英文诗词给我听,我真想到他还喜欢这些,我原本认为他只懂得现代符号呢。譬如,有一回,他问我,“有没有读过英国诗人萨松的名句Inmethetigersniffetheros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