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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天要下雨了

    今天是军营招募的第三日,按理说应该是天下试的日子,但军方却没有组织天下试,书面上的说辞是今日有雨,不宜比试。

    今日有雨,这是所有参军的老将都能够感受到的。那一身的伤病,八成要比现代的天气预报还要准确。

    但有雨不是重点,重点是昨日武试的结果,很多人都没有适应,很多人都需要适应。

    天上乌云密布,但还有完全汇集,总有那么几缕阳光射下,而其中的一缕,恰好射在一座客栈上,射在一个窗户里,射在某人的脸上。

    暖洋洋的阳光将熟睡的楚非唤醒,而这一刻,楚非才真正从昨日的比武场上醒来。

    楚非看向周边,发现齐二狗在“陪床”,睡的比自己还香。

    “给老子滚开,哈拉水都流到我手上了。”楚非笑骂道。

    齐二狗揉了揉眼睛,看了眼楚非说道:“你终于可是醒了,我这一晚上不敢合眼,真就怕你这辈子起不来了。”

    楚非听完这话,感觉有种冲动,不是感动,而是想揍他一顿的冲动:“睡的和死猪似的,还说没合眼,哄谁呢?”

    齐二狗刚想辩驳什么,客房的门被推开了,任风来和龙莹走了进来。

    “喂喂喂,这好歹算是男生宿舍,能不能先敲敲门啊!”楚非不耐烦的说道。

    齐二狗白了他一眼,嘀咕道:“以前在一个马车睡了好几天,也不见得你有这般做作。”

    然而,任风来却感慨道:“师兄处变不惊,好定力啊。”

    忽然间,楚非和齐二狗都感觉到了屁的味道,不对,是马屁的味道。

    龙莹看着恢复如常的楚非,松了口气说道:“没事就好,输赢什么的不重要。”

    “那意思是,我输了呗。”楚非平静地问道。

    一时间,龙莹不知道该说什么。

    昨日比赛最后,三元朝圣。

    在场的所有人,包括任风来都不敢说什么,而是缓缓躬身,半跪下来,如此圣洁的场面,即便是曾经的掌旗令都不能疏忽礼节。

    更何况其他人呢。

    为了给神官和大将军的吵架画个圆满句号,云玄做了一回坏人,而正是如此,他们才知道,这场赵国军营的招募,来了三位十二朝元:任风来、李牧、云玄。虽然任风来已经没有境界,但神官沈君洛却是可以镇压全场。

    云玄这次没有给沈君洛面子,却又是给了他面子,所以,他宣布何宁获胜。但所有人都觉得,即便如此激烈的比赛,依旧被这几位祥元期高手弄得胜之不武。

    也正是因为这种不适宜,今日有雨,今日歇息。

    随后,众人通过楚非的叙述,知道了那日酒馆里楚非想要找的那个中年男子是谁,说来也有点儿意思,一个在酒馆看兵法的人,其实早该被猜到身份,可他们似乎总也像是在云里看雾,抓不住,更是看不破。

    很多人不理解大将军为什么这么做,就如同很多人不理解为什么城西北脚的那家赌坊可以一直压着何宁赢,最终成为整座邯郸城最大的赢家,相对而言,起初买何宁胜的中年男子便没几个人在意了。

    既然胜负已分,输了甚至比赢了更光彩,那么,楚非便没什么在意的了,也许那一掌打得是有些疼,可细细想来,如果不是大将军的那一掌,也许自己这时真的还在做梦,在梦境里做梦。

    话说,到底是哪个王八蛋把这么危险的武器放到铁匠铺的,以廉颇的手段,想想也不可能。

    但楚非也许是算多了,其实真就是廉颇干的……

    军营中今日比较清净,所以坐在这里的人也比较清净,许是快下雨了,帐里也显得有些阴沉沉的。

    “廉老将军,那鬼镰我是叫你看看,可不是让你给别人看看。”李牧平静的说道。

    廉颇没恼也没羞愧,笑呵呵的说道:“这不是还有你呢吗?”

    “可我当时在和神官下棋,分不了神。”李牧依旧平静地说道。

    “棋是死的,人是活的,这个道理你比谁都懂。”廉颇随意说道。

    这个道理李牧真的很懂,起码比沈君洛懂,当时他虽然看着很专注,其实早就坐不住了,下棋,哪有外面的比试好看,况且,他还压了最后第一名的赌,那可是他攒了很长时间的钱啊。

    “有件事我到现在还是不懂,明明楚京一稳赢的,即便鬼镰作祟,也不急于那一时除掉鬼镰上的邪气,何必摆明了让何宁胜呢?莫非真就是为了那点儿赌注?”赵括忽然问道。

    李牧没有说话,倒是蔺相如回答道:“何宁代表不了任何一国,他只代表昊天教或者昊玄两教。楚京一刚一上台便说了,他是秦国人。”

    所有人都沉默了,起码,所有人都沉默了很长时间。

    最终打破僵局的还是赵括:“那最终留下还是送走。”

    李牧平静地眼神忽然黯淡了下来,苦笑说道:“这孩子兵法不差,甚至算是个奇才,而且还是药堂送过来的人,着实不简单,虽然经脉尽断修行不了,但咱们当兵的哪里需要那些个玩意儿,明天天下试成绩要是一般,那就有劳各位,看看谁收留他了。”

    其余三位大人物都是欲言又止。

    这么好的苗子当然都想要了,但就是因为好苗子,他们又不敢要了,因为,他是秦国人。

    “这孩子身边有少司命和掌旗令,所以说北寒和东海……”蔺相如皱眉说道。

    “给点面子就行了,做给天下人看就行了。”

    李牧的两句“就行了”,说的十分简单,但很多人都觉得,也许事情没那么简单,因为所谓的天下试,其实是……

    “举荐?”楚非忽然从床上跳了起来。

    任风来和龙莹点了一下头。

    所谓天下试,就是举荐。举荐人的名望越高,被举荐的人就越容易当选。

    楚非无奈的想到,八成是自己想多了,想美了。

    这个年代,哪有什么考试的机制,还不是靠谁的后台硬吗?只不过,这个时代起码不那么做作,后台硬不硬,都是明面上的关系。

    “师兄,来的时候家里就没给你个什么书信吗?”任风来忽然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