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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初涉牧场,惊世骇俗

    没有什么事能比“做饭”更让司徒潋文脑袋抽筋。平时自制自煮的食物只够应付他自己那张并不挑剔的嘴和胃,如果企图让别人也同样吞咽下去就不是简单的工程了。

    他跑回牧场小屋,搬出了家藏地窑中数一数二的几瓶陈年佳酝--法国ROUTPS葡萄美酒,用来弥补菜肴上可能出现的味觉缺憾。

    就在司徒潋文忙东忙西要为客人准备食物而操透心神的时候,方诩天正舒舒服服地坐在主客厅的沙发中为女友温柔地擦拭受尽烟熏的脸皮。爱情就是这样神奇,连上天都要格外关照他们这对情侣,刚才竟让方诩天一不留神就在窗台上意外瞄到了一瓶粉色塑料瓶,瓶子外观看上去很新,上面的英文标注写着润肤霜,并且说明有清洁作用,这可把方公子乐坏了,急忙拿来借用。

    就在这两人恩恩爱爱地互趴在沙发上,一边绵绵细语讨论爱情的伟大,一边期待着那瓶润肤霜发生功效时。突然,莫珍珍的额角燃蹿起一撮热汨汨的火焰。紧接着,又是几道黄的紫的蓝的白的灼灼烈焰,大凡色谱上能分析的光色都一齐出现烧到了莫珍珍面前!火势相当恢弘,连躲过的机会都不存在一分秒点。莫珍珍的脸化漾成一片“夏威夷群岛”外加火山岩礁。

    “救—命啊——!”美女第二次失声尖叫,射穿直角上方屋顶的砖瓦。

    这一叫,叫来了司徒潋文,他慌里慌张地从厨房奔来,手里还握着一把沾满肉末的菜刀。。

    “发生什么事?啊?”他话头刚出,就看见了一副恐怖缤纷的画面,须有足够眼力才敢承受欣赏。

    只见他那位大学同窗——方诩天,是从头到脚包裹着一层层绚烂油彩,两只耳朵极像两片秋天无情凋零的黄叶;一对眼球是一片大地回春的盈盈草色;一张紧闭的嘴唇则被灌进了麦浪般的金黄光系;至于手臂上的白茫茫厚重泡沫足以力拼新刷好的白墙面,而地上还孜孜不倦地滴淌着无尽的蓝色脉流……

    司徒潋文不忍心前去搀扶这位仁兄,因为他是今天的主厨,绝不能冒险沾那些可能一辈子也洗不掉的丰富色彩。他只能拉开一段距离地表示关怀,向这对情侣致以最敬仰的慰问:

    “你们,你们还好吧?”

    问也是白问,那两位似乎都受惊不小,全然忘了潋文少爷已经到来。并且他们嘴巴此时已不能用来说话,因为颜色太浓烈太无孔不入,嘴巴早就被充斥堵塞。最后,还是方诩天意志坚强地伸出一根手指,朝桌子上的那瓶被用得一干二净的「面乳」,咕噜咕噜地费力嘟哝了几句以示线索。

    “是这瓶东西吗?”潋文按照对方指示,将那只空瓶子拿到自己眼皮底下乱瞅一番。上面贴着一张英文标签,他只认得其中一个单词,好像跟皮肤有点关系。虽然瓶子眼熟,却不是他的私有财产。这该不会是……不会是……?!他几乎不敢再往下想,以免引起高度恐慌。虽然事实有点显山露水,但他也不敢太肯定,也许,也许又是枚海莉斯的某项“地下研究成果”吧?真是够危害群众生命安全的。

    为什么难得有客人来还是要落得个不得安宁,还是要如同地狱般着慌?他一定要替方栩天身陷如此“悲壮”境遇讨回公道!正义犹存,他不能逃避。可是这一次似乎不能全怪到枚海莉斯头上去,谁让这两位随便乱取用东西呢。也许他们不知道这里的一切到处都可瞬间变成肉眼看不见的危机,光天化日之中都可能爆发临时战局。但是这种可怕背景司徒潋文又不好意思过于坦诚地让客人们知道,试想如果他们了解真相,大概坐不了半分钟就逃之夭夭地离去了。所以最后,司徒潋文只好打着马虎眼来欲盖弥彰:“栩天,可能是……这瓶洗头膏过期了吧,没事没事的,你们先到楼上去冲个淋浴好好洗一洗吧。”

    “什么?是洗头膏?我看是明明是女性专用的面乳才对嘛。”方栩天从嘴里含苞欲放地杀出一句,导致嘴中立刻被灌进一片绿茸茸的水花。

    “反正你们去好好洗一把就对了!我去给你们准备饭菜,你们一定饿了吧?过一会儿就能用餐了。”司徒潋文说着立即返身退出客厅,暗自祝愿这对情侣一切顺利。

    于是,那对男女才重新焕发出对生活的热情,急冲冲步伐一致地奔上楼去。

    司徒潋文走到过廊中,暗忖着要和枚海莉斯约法三章地谈一次,不然大家都没好日子过。于是他不管厨房里是否还有鸡鸭鱼牛没宰杀干净,就先忙着转到屋外去寻找枚海莉斯的身影。

    可是枚海莉斯没在经常出没的小屋里研究古怪机械,这让特意前去造访的司徒潋文扑了一个空。他还一直以为她会寸步不离她那间科研巢穴呢,看来女博士也有不够积极、偷懒的一面。他暗自奇怪这个造成两起伤害事故的女主谋到底上哪儿闲逛去了?

    他伸长脖子,四下里望眼欲穿,恨不能两只眼睛变成超级雷达,好在两秒内就锁定目标,只可惜肉眼凡胎,望尘莫及。差不多了跑遍整片牧场,司徒潋文也没能找到枚海莉斯的踪迹。难道说她已经卷铺盖畏罪潜逃了吗?不过……这么识大体的举措对枚海莉斯来说是不可能的事,想当初司徒潋文频频暗示要解雇她也没能赶她走,剩下来的解释就只能是这位女博士独自溜到牧场外,到什么集市上购买电线电源之类的物资去。

    “不在么也好,这样方诩天和他的女朋友就能安定一小会儿了,也好。”司徒潋文自言自语着朝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