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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明天一样会来

    近日来,在澹璎帝国的军界,某些军派人物不失时机地请旨强烈要求革职查办在屡次任务中失策的格森·夏普诺少校。所幸,格森本人在高层军界拥有的牢固威名才担保了他不被对手草草赶下军政舞台的先期厄运。但是,受到调职的处分再所难免,他的少校生涯第一次降落到前所未有的低谷。不久,格森的职权再度被冻结与削弱,最终他被迁离到一处地远貌荒的地方军团的指挥部。他自然不会喜欢这种新的办公区域,有种被驱赶到乡下边境的极度挫落。他也不喜欢那些新的同事新的部下,原本都是陌生的,以后也不会想熟悉。

    但是,有一个人却映入了格森的眼皮,不能被忽视。这个人正是率领着这方土地军队士兵的中将——希奥伦·夫泰,此人长着一张清晰而俊朗的脸孔,一米九七的个子,一副与世无争却机敏到家的眼神。看上去非常地年轻,却无法让人小视。

    “格森少校,初来乍到怎么眉头紧锁呢?是不是还不习惯这里乡郊荒野的气氛?不过不要紧的,很快你就会熟悉起来。”希奥伦笑着走到格森面前,初次见面,两人礼节性地握了握手。“以后我们就要一起共事了,我希望能从格森少校这里学到更多的经验和知识。”

    “你太客气了。”格森心里相当明白,他来时就调查清楚了,眼前这个看来态度可亲的年轻人其实另一种身分是皇室专职的幽惑捕特士,拥有绝对直接的生杀权,这种对手往往提防不当就会措手不及地给予致命一击,扼腕叹息都来不及。

    希奥伦把格森带到了一间办公室,还配给他必要的人手,待遇还算不坏。格森不能期望更多了,他无力靠在座椅中,嫌这椅子的质地不怎么样,都是下乘货。他开始翻出衣袋里的一盒烟,烟还是上好的烟,只有在高级军人俱乐部里上级别的将领才能订购得到,很限量,很尊贵。现在,他就要靠着一支烟来替自己打气,来找回失去的感觉。他闭上眼睛,用力沉思,他一定要回到原来的地方,把错失的全部补回来。当他的想像不幸地停留在枚海莉斯身上时,他便非常无奈地叹息着睁开了眼,看着从自己手指间提升起的一缕缕扑朔迷离的烟圈,看它们在空气中打成奇怪的纠结状。他料定自己没有失败,他一定能再赢回来。上一次他带领着一部分精英舰队执行的营救枚海莉斯的计划看似鲁莽且不够全面策划,其实就将要按他隐伏下的真正意图上演一段好戏。他已经埋下最可靠的火yao,他相信很快就能收到捷报。

    正想着,格森桌前的一个电脑屏幕跳出佛兰钛大统领的头像。这是一种来自上层领导的监督,表示上层并不丢弃有过失的资历军人。

    “好久不见啊,格森,这几天还好吧?”大统领似笑非笑地打着套路问。

    “一般而已。”格森毫无表情地回答。

    “那就是进入到主题吧,你也知道的,上次压制住琉契妖国那些化学武器的雪龙之翼刀还是未能修复完整,受损的面积还差23%无法完成恢复。唉,如果,枚海莉斯在就好了,她的祖先就是用这把刀封住了那些毒气。她也是最正统的继承人。”大统统故意长长叹了口气。“不过,她现在被囚禁在琉契国,这种情况真是很糟糕啊!很可能出现最差的局面,而那些琉契妖民也在蠢蠢欲动地想再开战,真是头痛的问题哪。”

    “是的。”格森表示赞同。

    “说到枚海莉斯,我倒想插一句,上次行动你没能救出枚海莉斯,这让她的父亲杰拉夫参事长的心情非常郁闷哪,毕竟是女儿落入了敌手啊。”说到这节骨眼,大统领又放长音地叹了口粗气,摆出一副对同僚相当悲切的怜悯。

    “我一定会尽力救出枚海莉斯,这点还要劳烦您转告总参事长一声。”格森义正词严地说,他是在心底发了誓要做到的。

    “不过时间可不多了,据我们的星相家推测,属于琉契帝国六百年的星道重回现象就要在七十天后发生,也就是说到时维持他们绝地生机的高空防护屏蔽会达到最大功效,那样子对我们未来的开战局势会十分不利。而且我还听说他们最近频频加紧操练什么云士鬼士的,练了一大帮子机械杀手呢。”大统领的脸色下沉了,就像太阳下了山,失去光芒。

    “这种程度的战斗对手我已经较量过几次,也不过如此。我方大可不必惶恐,只要有我在战场,澹璎的王朝就会永远强盛地光耀下去,琉契的末日也就指日可待!”

    “真是那样我就放心了。你对澹璎的孝忠之心依然可嘉啊,这样就好,那么话先说到这儿,你拟一份战斗布局建议书上来让我过目一下。”

    “是。”

    瞬间,屏幕跳黑,格森支颐着下巴,漠然地空盯着屏幕。

    枚海莉斯……这个令他无数天心绪都在翻腾揪痛的名字,看来每日每夜都要如此揪心下去。

    在格森无法想象触及的世界里,枚海莉斯正一个人静静站在那束司徒潋文送来的还不曾枯萎蓝色花朵前想心事,这种花只要一点点咸咸的海水就可以无限期地盛开,真是令人惊叹的生命力。

    这天,司徒潋文比往常进来看望她的时间要晚些。

    “今天你的脸色看起来不错!”他望着她稍稍起色的脸庞,暗自倍感欣喜,为她的一小点健康而认真地欢喜。

    “是吗?我觉得还差不多。”她轻声地回答,比不得从前在牧场那阵子骄奢和冷落。

    “上次我给你的那个小贝壳你没有弄丢吧?”他似真非真地追问,仿佛话题仅此一个。

    “我又去不了哪里,怎么会弄丢呢?”

    这下倒把司徒潋文给反问住,他半张着嘴,哑口无言,显得有些呆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