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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星光灿烂,战斗不息

    拖延已久的晚餐终于端上台面,不过司徒潋文特意从地下室搬来一只许久弃用的大木桶供方栩天额外饮水之用。但此举却激恼了方诩天的敏感神经,他拼命挥舞两只大钳以示抗议。

    莫珍珍一见此景,立即站出来维护方公子的权益道:“潋文少爷,你怎么能这样对待小诩呢?虽然他现在暂时变成一只螃蟹,但他毕竟也是出自名门的富家公子!你给他一只桶喝水吃饭,未免也太轻视他的人格尊严了吧?”

    “噢,我没有想到那么多。但我也是好意嘛,想让他吃喝更方便些。既然你们不喜欢那就算了。”司徒潋文说着把大木桶推到身后,这时他发现餐桌边似乎又少了一个人。“咦,枚海莉斯呢?她刚才还在这里的……”

    “那个女工可能去做解药了,反正我们现在也不需要她侍候。”莫珍珍说完小心地抓过“螃蟹公子”,一边给他夹捡餐桌上各式的菜肴喂食。

    “那你们慢用,我先出去一下。”司徒潋文立即起身走出客厅。

    屋外,凉风袭袭。天空中隐隐地浮现出几颗星辰。司徒潋文在月光的指引下,在一片群草密集的角落里找到了枚海莉斯。她正忙着赶制能使方栩天复原的基因试剂。由于刚被拉塌的工作室尚未重建,她只好顶风露天地工作。

    “现在这么晚了,到明天做也来得及。”司徒潋文站到离她四步远的尺码线上,停下脚步说。

    “还是快些好,如果放到明天调配恐怕会有人急得要上吊,说不定还要拿我兴师问罪。”枚海莉斯低着头忙乱地回答。

    “你是指栩天的女朋友啊?哈,是有些蛮可怕的。”司徒潋文双手插在裤袋里,笑道。

    “你站在我后面干什么?想监视我工作吗?放心!我不会弄坏土地。”她继续埋头苦干,进程丝毫不敢松懈。

    “不是来监视,只是有点担心你不吃晚饭就溜走了,会不会影响工作效率?”他如实说。

    “你烧菜的水准很糟,免去食用反而有利身心健康。”她也如实说。

    “啊?!”他想不到她的直率这样有份量。“既然你这么评价,那我这个主厨也没胃口啦,不如坐下来赏赏月亮。放心,不会吵你。”司徒潋文说着坐到草皮上,真的仰起脖颈来观察起星座。

    枚海莉斯没有再回应。

    偶尔,他偷眼瞥了一下她瘦弱的侧影。很难想像这样一个瘦弱的女孩可以产生巨大的科学能量,真是不可思议呢。

    “你还是回去招待客人吧。身为主人丢下客人自己跑出来看月亮不太好吧?”她终于抬起头,某个工序完成到下个阶段,总算可以冒险多说一句话。

    “我和诩天都是老朋友,没必要太客气的。”

    “可是你的朋友现在变成那样,行动很不便。更加需要你的关照。请不要坐在这里浪费时间。”她给出宽怀的建议。

    “那里有莫小姐在照顾他,根本不需要我这个多余的人去插手帮忙呢。”

    枚海莉斯又不言语了,低头专心去制作下一步的调配原剂。

    时间静默了,两个人都不作声,只听得到试管碰触和枚海莉斯双手熟练操纵一台小电脑的声音。

    司徒潋文的思想也随之静止,他一托着下巴,花上四分之三的视角端视她忙碌之中的神采飞扬。

    “哇―――!!!”忽然从客厅方向又传来一声惨叫,打破了月光下难得宁静的氛围。

    不用说,又是那对情侣出问题了。司徒潋文紧锁双眉,叹着气,站起身就往回跑。又是一段百米冲刺,他还要更雷厉风行才够。等他兴冲冲地火赶到客厅,就闻到一股浓浓的葡萄酒香。低头一看,是方诩天正醉醺醺地斜趴在地板上,翘着一只蟹脚乱吐白沫。空酒瓶在他身旁乱滚着,很狼藉。而那位莫珍珍小姐不知去向,可能是逃到洗手间里去避难了也说不定。

    “难道是酒精中毒了?可是栩天的酒量一向很好的嘛。”司徒潋文疑惑着,见一人影从角落里蹑手蹑脚地移过来,正是莫珍珍!

    只见她紧紧握住自己的双手,用一种很惊恐很无奈的口气对司徒潋文交待出事情原委:“一开始他还好,可是等我喂好他几口葡萄酒后,他就不要我喂了,他自己爬起来一口气喝光了整瓶葡萄酒。然后他就变得很失控,又撞墙又乱抓地板,真是吓坏我了!想不到他变成螃蟹,酒量都退步了……真是。”

    “你看他的身体还能动弹几下,就说明没有生命危险。不如我们先把他放到水里让他冷静清醒一下。”司徒潋文对莫珍珍说。

    “水?可是小栩他好像游泳不行啊。”莫珍珍犹豫不决了,这点底细她的确调查得很清楚,对未来夫婿的一切内幕秘密全要一网打尽是她全力以赴的基本工作。

    “没关系,你瞧他现在这个样子,游泳应该不错吧。”司徒潋文摸着下巴,猜测着说。

    “那……那好吧。”莫珍珍只好暂且替方栩天同意下这个大胆主张。

    可是,他们很快发现想去接近那只大螃蟹已经不是常人能够办到的事。方诩天的脾气好像被酒精催发得愈发暴躁,凡是一见有人企图要靠近他,他就马上张牙舞爪挥动五对肢爪,其架势仿佛就要跺碎一百头野牛。

    司徒潋文和莫珍珍只好纷纷退让,一路躲闪到二楼楼梯角,另想对策再去讨伐那凶蟹。

    “哗——嚓!”一张桌子被方公子的蟹钳锯成两半,随后方公子酒后毁坏家具的兴致更加浓烈,到处攀爬到处施以毁灭。

    时针一分一秒流逝,司徒潋文和莫珍珍面面相觑,毫无应急之策。

    “难道就让他这么胡闹一晚上吗?也许呆会儿他累了就会好吧?”莫珍珍自问自说着,却怕也是异想天开。

    “那怎么行?总不能让他把客厅全破坏了,这可要我怎么向家人交待哪?”司徒潋文额上渗满汗水,急得热锅上的蚂蚁。

    “你没有给家具买保险吗?”莫珍珍抛来一句。

    “客厅里的家具没保。”他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