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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给朕叉出去

    四周安静如水,鸦雀无声,几乎所有人看向张居正,想要看看所谓的“考成法”是什么。

    万历目光如炬,就连呼吸也变得急促。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变法的大幕已经拉开。

    这是历史性的一刻,在历史上,大明也就是从这一刻开始蜕变,开始变法。

    教科书上死沉沉的文字,现在活灵活现的出现在眼前,穿越数百年的奇缘,在万历的面前一一展开。

    把握住,改变历史!

    张居正走到中间,手中的笏板高高举起,旋即放下,他的声音在这冷风中极具穿透力。

    “所谓考成法,便是‘立限考事’、‘以事责人’,任何官员将应办事情订立期限分别登记在三本账簿上,分别呈送六部、都察院,六科以及内阁。六部和都察院对账簿进行登记审查,逐月检查,每完成一件就登记一件,若有虚假,论罪处罚......”

    张居正站在中间,洋洋洒洒,声如洪钟。

    万历扶着椅子扶手,耐心的听着。

    张居正的“考成法”与后世的管理办法很像,都有着“庸者下、能者上”的基础特点。

    这种办法在后世并不奇怪,多年的发展已经让人们接受了,可这个“考成法”忽然出现在大明万历年间,冲击力无疑是巨大的。

    明朝的文官,真正办实事的能臣干吏很少,大部分都是浑水摸鱼的庸才,“考成法”的出现,对这些人来说,无异于头上架了一把刀。

    随着张居正越说越多,周围的那些官员开始议论起来。

    他们就像是乌合之众,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纠仪御史如同打了鸡血一样,开始在人群中奔走,凡议论说话者,皆被记录在册。

    可即便如此,官员们的议论声仍然压不下来。

    正德之后,“做官只为发财”,“多做多错,少做少错,不做不错”的种种风气开始在朝堂上弥漫,这也就导致出现了大量尸位素餐的官吏,使得朝政运转出现问题,文恬武嬉之风开始盛行,长此以往,江山江河日下无法阻挡。

    这满朝官吏,不干事者十之七八,涉及到切身利益,他们自然心急。

    东边的天上渐渐泛出了鱼肚白,第一抹阳光落在了张居正的身上,仿佛披上了一层金光。

    听着张居正的声音,万历心中感慨万千。

    不管张居正这人的私德有多差,不管这人对万历有多狠,但他对大明的热爱,对这方江山的热爱,远超其他官员。

    “陛下,臣有言!”

    张居正的声音刚刚落下,一个青袍御史忽的站了出来。

    他面容慌张,神色紧张。

    张居正回身望去,淡淡的撇了他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万历不认识这人,脸上多了一些茫然。

    站在万历旁边的冯保看了这人一眼,脸色微微变了一下,旋即又恢复正常。

    冯保作为司礼监掌印太监兼东厂提督,在朝中实力强大,加之他也有扩张权利、扩大党羽的意向,故此引来了很多人的投靠。虽然不及魏忠贤的阉党,但也有几分本事。

    这青袍御史叫做王羽村,是云南道御史,正是冯保的门人之一。

    这人性情急躁,唯利是图,疲懒好色。

    投靠了冯保之后,有大佬罩着,他的日子潇洒得意,若是张居正真的实施考成法,他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他也是个莽撞性格,这满朝诸公,不满张居正的大有人在,他不过一个小小的御史,哪里轮得到他?

    然而他却着急的不成样子!

    “准!”万历说道。

    王羽村说道:“陛下,臣建言,陛下刚刚登基不久,为今之计应当稳定朝政,朝廷已有‘京察’与‘大计’两项,多出一项‘考成法’,是不是有些矫枉过正?恐生事端啊。陛下乃圣天子,满朝诸公皆为贤良,考成一法,并无大用!”

    万历皱了皱眉头,这小子胆子不小啊,竟然敢公然拆张居正的台,一个小小御史,哪里有这般大的胆子?就不怕张居正整他吗?

    稍作思考,万历咂摸出一丝味道。

    之前胡涍、李己以及冯时雨等御史言官连连上疏直指冯保,背后肯定有着张居正的影子,由此来看,张居正对言官的掌控,已经到了一个前人无法到达的高度。

    这小子敢公然驳斥张居正,也就是说,他不是张居正这边的,不是张居正这边且能安稳当御史的,肯定不是孤身一人,背后定然有着某种支持。

    不然的话,一个小小御史,怎么敢与张居正为敌?

    如今朝堂上能和张居正分庭抗礼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冯保。

    短短的时间,万历就猜出了王羽村的身份。

    “应该是了,不然这小子应该没有这么大的胆子!”万历如是想到,微微转过头去,看了一眼身后的冯保。筆趣庫

    冯保装的很好,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保持着刚才那副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