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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如果说,不知道自己真正身份之前的皇帝还可以任性的,不管后果的跟摄政王打一架。现在,他却只能像一只被绑缚了四肢的困兽,软弱无力的朝着对方嘶吼,自己把自己困在了牢笼中,不得其法。

    摄政王从未有像现在这样肆意张扬过,好像压在他肩膀上的重担终于卸了下来,让他每一个神态,每一个举止都显得难得张狂,无所畏惧。

    诺大的宫殿里,只有皇帝沉重的呼吸在回荡。

    “大楚已经彻底掌握在了我们父子手中,你还有什么不满意!”摄政王留下这句话后就走了。

    他居然说满意?!

    谁满意了?母后满意了吗?朕满意了吗?唯一得偿所愿的人只有他福王一人吧?!

    皇帝猛地将龙椅上的所有物品全部扫荡在地,被那个男人碰触过的东西他全部都觉得脏污。快要迈入而立之年的帝王张大了嘴嘶吼,揪着自己的头发撕扯,挥舞着拳头在殿内发泄自己的不甘和愤怒。

    紧闭了一天一夜的朝安殿,终于迎来了一丝阳光。

    太后拖着长长的裙摆从光亮中踏步而来,她的面容那么的慈祥,她的性情那么的宽容,任谁见了都会被她安抚,乞求她的拥抱。

    “母后,母后!”皇帝缩在太后的怀抱里,吸取着母亲的温暖,“母后你为什么要回来?”你不回来,就不会有这么多的事情,朕也不会知道自己真正的身世。

    太后沉沉的叹气:“没有哪个母亲会愿意自己的孩子被人蒙骗。哀家不是个称职的母亲,可哀家也希望陛下能够知道所有的真相。历经磨难你才会长大,成为顶天立地的帝王。”

    皇帝把脑袋抵在太后的腿上:“母后当年为何要嫁给父皇?你……对父皇是真心实意的吗?”

    太后一下一下的抚摸着皇帝的发顶,目光似乎透过那高高在上的龙椅,遥望着多年前在上面端坐过的人影。

    “你父皇在登基之时建造陵墓,曾经询问过哀家是合陵,还是在旁边另建一座陵寝。”太后抬起皇帝的脸,“皇上,哀家的棺椁上的金凤是你的父皇亲手雕刻。自古帝后一体,生同衾死同**。”

    意料之中又意料之外的答案,让皇帝的内腑搅成了一团,痛得他浑身颤抖几不可抑:“为什么我不是你们的孩子,为什么?”

    太后没有回答,她只是沉默的一遍遍抚摸着青年帝王的头发,无声的给他面对困境的勇气。

    秦朝安轮休三天,第二天就被皇帝召唤回了宫。

    还没行礼,高处的帝王就对他丢了一句话:“朕要杀了秦寒羽!”

    秦朝安有一瞬间没反应过来秦寒羽是谁,等明白过年后,那震惊的表情根本就没掩饰:“皇上,您说什么?”

    “朕要福王的命!朕一刻都等不了了,朕要杀了他,要将他碎尸万段,尸骨无存!”

    “可……”

    “没有可是!”皇帝捶打着桌案,“明天,朕就要他项上人头。你去安排!”

    “皇上!”秦朝安一跪到底,“皇上,恕臣无能。”

    “什么?”

    秦朝安摘下头上的官帽放在跟前:“恕臣无法替皇上手刃仇人。臣,叩请皇上准许微臣解甲归田,乞骸还乡!”

    皇帝怒而愤起:“你!”

    秦朝安背脊几经起伏:“皇上,摄政王执掌朝政十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皇上您不能仅凭您一时之愿,就顽固大楚的安定,置黎民百姓于水火之中啊!”

    “你的意思是秦寒羽不能杀,杀了他朕的皇位不保?”

    秦朝安肯定不会回答这种蠢问题。

    皇帝更加暴躁,手臂乱舞:“朕怎么不知道,我大楚的安定居然靠着他秦寒羽一个人来支撑了?这天下,难道不是朕的,而是他秦寒羽的?他扶持朕上位,朕就可以做皇帝;他一旦厌烦朕了,朕就得乖乖退位吗?他是谁?他到底是谁?”

    秦朝安道:“他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皇上您认为他该是谁。他该有什么样的身份,配得到什么样的地位。”

    皇帝几步冲了下来,一把按住他的肩膀,目光炯炯:“所以,朕才想要他死。”皇帝整个人已经陷入了癫狂,“你知道他跟朕说他要什么吗?”

    “什么?”

    皇帝嘴角扯出一个嘲弄至极的笑意,一个字一个字的说:“他想要做太、上、皇!”

    “他疯了!”

    皇帝大笑,笑得前俯后仰:“看吧,你都觉得他疯了,可他觉得这是他应该得到的身份!他想要彻底拥有真的母后,还想要名正言顺的骑在朕的头上,让天下人都知道,朕的爹是谁,朕跪拜在谁的脚下,朕对谁俯首帖耳!”

    秦朝安一点点的将官帽又戴在了头上,皇帝静静的看着他的动作,然后拥抱他,叮嘱他:“明天,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