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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节女排的胜利

    1981年中国女排以亚洲冠军的身份参加在日本举行的第三届世界杯女排赛。比赛是单循环制,中国女排一路高歌猛进,以七战全胜的战绩登顶。这是三大球的第一个世界冠军。在这之前,女排的最好成绩也就是1977年的第二届世界杯的第四名了。此战胜利,顿时将全国带入了狂欢中。立即掀起了排球热,袁伟民、郎平、张蓉芳、孙晋芳、周晓兰等教练队员一夜之间成为闻名全国的公众人物。

    11月15号荣飞回家取棉衣。家里没有电视,他关心着远在大阪举行的世界杯女排赛,一面用家里的高档电器——一台航空牌的单缸洗衣机帮母亲洗衣服,一面用收音机收听宋世雄解说的与美国队的比赛。荣飞对体育不太喜欢,由于身材过于单薄,1.8米的身高体重只有五十五公斤,打篮球实在是吃亏,倒是到学院后学会的排球比较适合他的性子,所以对女排的比赛也就比较关心,论起关心的程度,当然比不上李建光、马金玉一帮排球迷了。

    “破洗衣机,把你吵醒了吧?”荣飞见母亲醒了,开始穿衣起床。

    “不要说大话,破洗衣机,我一个月的工资都买不来呢。那个和你来家的女孩,我是指那个高中和你一班的女孩子,现在和你还来往吗?”魏瑞兰的北新口音很浓。

    “哦,不了,以前我们也是一般的同学关系。”

    “你还小,不是谈对象的时候。咱家不缺儿媳妇,到时候会有好女孩上门的。”家境其实很一般的魏瑞兰不知为什么总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优越感,以前的感觉总是朦胧的,后来,特别是在张昕上门后比较强烈,让荣飞有一种如坠深渊的感觉。房子的问题像山一样压在心头,自上了大学,他就没有在家睡过觉,都在位于郊区的奶奶那儿住。一来是感情问题,二来是实在不能跟父母弟妹挤在一盘炕上了。一度时间荣飞极为苦闷,现在的心境则发生很大的变化,由对父母的埋怨转为同情,他们都是这个社会最下层的人,现在的差距尚不明显,十年,二十年之后如霄壤之别。

    “我知道她在哪儿,不着急。妈妈,以后我们家的日子一定会好的。”荣飞的话却没有引起魏瑞兰的注意。

    午睡起来的魏瑞兰懒洋洋的坐在炕沿上,儿子的话没有引起她更多的深思,她甚至没有发现儿子的变化,她是个粗心的女人,优点是勤劳朴实,缺点则是缺少独立思考的能力,人云亦云,对丈夫有些盲目依从。

    “妈你晚上还要熬一夜的,还是睡一会吧。我会做好晚饭后叫你。”

    “不要紧,今天不太瞌睡。晚饭后睡一会就可以了。”魏瑞兰端了个搪瓷缸子喝水,“小飞啊,小逸的学习可是问题,前二天老师叫了,你爸死活不去,我去的学校,被老师说了一气,没把我羞死。老师直接举你的例子,认为小逸太差劲。高二的人了,班里排名三十五名,还有什么指望?你有时间辅导辅导他。”

    弟弟荣逸比荣飞小三岁,自小学习就不好,喜欢跟着一帮不三不四的小青年混,偏偏父母都宠爱他,有些毛病也是护着。今年春因为一点小事弟兄俩曾发生过争执,父亲荣之贵不由分说上来就赏了荣飞一记耳光,让他极为伤心。

    “妈,学习完全是自己的事,老师都是次要因素,小逸的问题恐怕要他自己来解决,我觉得主要是交友不慎,不解决这个,其他的都免谈吧。”

    “是的是的,是交友不好。你爸就是太贯他了。不过小逸还小,今年只有十五嘛,好好学习还是来得及的,第一年考不上就再考一年。你抽空跟他聊聊。”

    “好吧。妈你既然起来了,我就回校了,功课重得很呢。”

    “那你走吧。”

    星期一热爱排球的同学都在寻找着电视。和三十年后随便一个小饭馆墙上都悬着液晶电视不同,1981年的工业学院每个系也就那么一两台电视机,机械系还不错,有一台日本进口的日立机子,摆在系主任办公室,早被一帮年轻老师占据,等荣飞和李建光哥几个在办公楼寻找电视,知道的地方早已人满为患,有的干脆连门都不开了。

    “这可咋办?”看看电视转播即将开始,几个排球迷着急的跳脚。

    “咦,这不是荣飞吗?在这儿干什么?”****从一间办公室出来,腋下夹着一个黑色的塑料文件夹,笑眯眯地对荣飞说。

    “王院长啊,我们正找地方看女排决赛呢。”荣飞微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