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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27章

    我这大半辈子,出席过不少大大小小的酒会、宴会。就是没有赴过鸿门宴。今天有幸第一次尝尝鸿门宴的滋味。

    男人,应该有上得天堂,下得地狱的的勇气。天底下的好事能错过,但天底下的坏事往往想躲都躲不过,这就叫命。

    我是今上午十点接到N.鲁思的请柬的,大红请柬,烫金中、英文。

    时间:今天中午十二点正;

    地点:海西大酒店“地中海”。

    “干爹,这明摆着是鸿门宴,我看你还是不去的好”。薛梦忧心忡忡地说道。

    “笑话,在我中华大地上,还怕一个外籍小混混?我说薛梦,你的胆子怎么越来越小了,是不是减肥减掉了?”

    “不是我的胆了越来越小,而是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总让我提心吊胆过日子。”

    “你后悔了?”我笑道。

    “干爹,我现在是你的干女儿,今后是的老婆,无论是站在干女儿的立场还是站在老婆的立场,我都不能让你去涉险。一句话封顶:你是我的,我有权力把你藏好。”

    “藏到保险柜里?”

    “特殊情况下,有这种可能。”她格格笑了起来。“干爹,你去我不阻拦也阻拦不了你,但必须记住两点,”

    “哪两点?”对法学硕士的意见我从来都不敢小视,常有她的独到之处。

    “第一点,不要以敌视的态度对待N.鲁思,应心平气和地听取他的讲话,哪怕是粗话,你也要听,从而辨明他的意图,我们好应对;第二,尽量少喝酒,酒虽可壮胆,但不是智者所为。先不要给他下马威,尽量让他暴露他自己。”

    “放长线,钓大鱼?”我笑道。

    “干爹的睿智我甘拜下风。”

    金碧辉煌的“海西大酒店”,现代化的设施,全方位的服务,让每个来到这里的客人都有一种宾至如归的感觉。

    我径直走进贵宾室,N.鲁思已经到了。他很有礼貌地起身同我握手,并请我同他一道去“地中海”。

    所谓“地中海”,只是西餐厅中的一个小型宴会厅,相当于中餐厅的一个大包厢。N鲁思是故意摆阔气,就我两人,还订什么宴会厅。

    我最烦的就是他那两个喇叭的鼻子,刚坐下,它就“吁吁”地响个不停。水晶片后面的两只鹰眼也已盯住我的眼睛,我才懒理得他,认真切一大块牛排。

    “唐助理,我们二人,要么是朋友,要么是敌人。为是朋友或是敌人干杯。”这是他请我作客的祝酒词,也太有悖常理更不用讲外交辞令了。我见过不少老外,但从没见过这种下三流的老外。

    “为什么要走极端?”我也举起了酒杯。

    “因为你很厉害,我也厉害,所以我俩不能和平共处,没有中间路线。”他赤裸裸地说道。

    “你想向我发动战争?”我笑着问道。

    “你在常务会上不是骂我是恐怖分子吗?”

    “我骂错了?”

    “没错。以后你会后悔的。”

    “后悔的肯定是你N.鲁思,因为你选错了对象。”

    “唐助理,我N.鲁思周游世界各国,从来没碰到过像你这样敢于向我挑战的对手。”

    “N.鲁思先生,请你不要倒打一耙,我并未向你挑战,而是你向我挑战。”

    “唐助理,我开始就说了,我两人不是朋友,就是敌人。如果你想成为我的朋友,你就让我到你的工会当个副主任,这是六万美元赞助费。”他递给我一匝美钞。

    他今天摆鸿门宴的目的已清楚,就是想钻进即将成立的工会。

    “N.鲁思先生,我们即将成立的工会,是在中国中华全国总工会领导下的中国产业工会,你不是中国人,又不是在中国企业打工,所以,你没资格加入工会。”我斩钉截铁地告诉他。并拒绝他的赞助。

    “那只剩下一条路了,我俩以后就是敌人。”图穷匕首见。他的拳头伸到了我面前。

    “N.鲁思先生,请把你的拳头收回去。我奉劝你一句,要想在中国混下去,先学会做人。我们中国人连原子弹都不怕,还怕你那个半斤重的拳头?”

    “你敢如此小视我N.鲁思,它不同意。”他在桌上狠狠砸了一拳头。

    “这个就可对付”。我冷笑着伸出一根小指头……

    “你的有种,走着瞧。”他瞪着我,恨不得吃掉我。

    “后回有期。谢谢您的酒。”我说完拳头一抱,拜拜了。

    堂堂市国土局局长邓大为,不知哪根神经出了毛病,竟然宴请我一个普通百姓,无名小卒,布衣白丁。这世道真个变了。变得让人常常产生错觉,有时连回家的路都搞错。

    在他老婆的“巴巴诺思”设宴。他们三个人:邓大为,丁岚,高二瘦。

    我就我一人,如果是打架,我肯定吃亏,幸好是喝酒,我可能还占点便宜,我的酒量可能跟他们三个加起来差不多。

    俗话说,“朋友不怕多,冤家只怕一个”,他们今天三个,我不能跟他们结冤积仇。这是在我行前,薛梦给我定下的赴宴纲领。我,只能遵守,不能违反。坐下来后,面对他们三人,我心中念念不忘我干女儿定的“纲领”。

    “唐助理,今天这是赔礼酒,上次我表哥说话有得罪你的地方,你大人大量,他向你道个歉,请你原谅他这一回。”邓局长开门见山,这山就是他表哥高而瘦。

    “邓局长,你们太客气了。这赔礼我可承受不起,千千万万使不得。”

    “唐兄,你若瞧得起我和邓大为,就接受我表哥的陪礼道歉。”丁岚这蠢女人一句话竟将我推到了墙脚,一点退路都没有。

    “邓局长、丁总,我们难得在一起喝酒,我看道歉就免了。”什么道歉,鬼相信。还不是

    想要我手中的资料。“咱们好好喝几杯吧。”

    “恭敬不如从命,那就听你唐老兄的吧。”这邓大为的脑子倒很灵巧,马上就将我的话接上轨了。

    “唐兄,”丁岚这么称呼我,他老公则称呼我“唐老兄”。管他娘的,随便他们叫什么。“最近吴副局长找过你吧?”

    “是我们相互请喝酒。”我没必要打埋伏。

    “唐老兄,吴副局长是我多年的朋友,他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有一个毛病,翻脸不认人。”这邓局长讲话真够损,用“翻脸不认人”这么普普通通五个字,就把公安局的吴副局长臭得谁见了都要捂住鼻子。

    “邓局长,你今天到底有什么事情想告诉我或者要我做什么事情,不如开门见山地讲出来,我不喜欢绕来绕去,这样太累了。”我绕过吴副局长这个话题。

    “唐老兄,我们局还缺一个副局长,我认为你这个人的人品好,又有水平,所以想请你当副局长。政府官员终究要比企业高管体面得多。”邓大为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凭一瓶“娃哈哈”我就跟他走。

    “邓局长,你莫拿我开心了,有什么事就直说吧。”我的心烦起来了。“丁总,你酒店有没有二锅头?”

    “唐兄,如果你嫌这洋酒不好,我们就喝茅台或五粮液。”丁岚急了。

    “不,我有个怪毛病,遇到大事情就想喝二锅头。”

    “今晚没有大事呀?”丁岚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马上就有了,是吧,邓局长?”我说道。

    “唐老兄,明人不做暗事,还是我表哥上次讲的资料。我想买下来,越快越好。钱的问题好说,你自己开个价。”邓局长果然又接上我的轨。

    “能把你的真实想法告诉我吧,我不能糊里糊涂被蒙在鼓里。”我以松动的口气为饵,想钓出他们塘里的鱼来。

    “唐老兄,实话告诉你吧,现在正在搞下届选举,我想再往上挪个座位,罗副市长似乎对我有成见,所以,我想借你手中的东西用一用,那东西对他可能是砒霜治重病.”

    “邓局长,如果我不同意呢?”我两眼在观察他的秃头是怎么掩盖住的,把周围的长发一根根梳到秃顶上,再用强力发胶把头发固定下来,还真费了点功夫。

    “唐老兄,先不要把话说死了,我还有个建议,你在东山上还有一栋别墅,也值个三、四百万吧,我就用这别墅来交换。”邓局长也真煞费苦心。

    “邓局长,好是好,但是我不敢要,万一有一天你垮了台,我连个住处都没了。”该给他一棒棒了,也太嚣张了,以为这天下就是他邓大为一个人的了。真不知死活,还不知哪一天被“双规”呢,哼!

    “唐助理,”一直闭口未开的高而瘦讲话了,“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果然,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邓局长,你这表兄就是这么向我道歉的?哈哈。哈哈哈。”我大笑不止。“邓局长,该到了你好好考虑你自己的问题的时候了,不要老在计算着别人。你难道不知道机关算尽,反算了卿卿性命吗?”哼,这才叫罚酒呢。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邓大为这回真的急了,因为我是个不随随便便说话的人。

    “你比我更清楚。邓局长,罚酒怎么喝,要罚就快一点,我回去还要上网呢。”

    “唐老兄,我这表兄,是个粗人,不会说话,请你息怒。”邓局长阵脚大乱,头上在冒热气,发胶融化了,长发回到原来的地方,秃头也在还原它本来的面目。

    正文第二十四章

    两个喜欢我的女孩,两个我喜欢的女孩,都希望我占有她,都希望她得到我。这就是男女天地,没有国境线,不分年龄层。看起来有点乱,人们管它叫爱情。

    一个是我捡破烂时在“三不管”捡到的,她当时被人强jiān未遂,杀人灭口,被丢在垃圾堆里,大难不死,被我捡到。她说,“这就是天意”,并把我推上干爹的宝座。

    一个是我当任部长助理的初期,第一次处理问题时碰到的,她当时被副市长的儿子罗吉霸扒光上身,一丝不挂,我见到她时,只见她双臂抱住伟大的胸脯。我在“是可忍。孰不可忍”的情绪下,逼罗吉霸当场写下“认罪书”,并赔偿她精神损失五十万。她说,“这就是缘分”。从而把我推到了风口浪尖。

    今天,不知她俩是故意PK,还是偶然过招,无缘无故地把我拉到黄金海岸。既不进店,也不租船,三个大活人就坐在礁石上。海风吹得眼流泪,骄阳晒得皮冒汗。可她俩,一个“格格格,”一个“嘻嘻嘻”,又说又笑,好像亲姐妹,把个我晒到一边。

    也好,许久没有在大白天看海了,乘这个机会看看浪尖。波涛总是后浪推着前浪跑,很有规律,也很有气势,那浪尖是被推出来的,推得越快,气势越猛,浪尖就越高,以排山倒海之势,前仆后继,所向披靡。想要在浪尖上讨生活、过日子,只怕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最好的冲浪运动员也只能是昙花一现,弹指一挥间。

    “干爹,你在研究‘海’。”薛梦当着外人的面叫我“干爹”,这还是第一次。看来,王小丫已逼得她使出了杀手锏。

    “你们把我晒在一边,我不看海看什么”。我没好气地说。

    “唐哥,我陪你去游几个回合。”王小丫今天现得格外靓丽、阳光。好像在参选世界小姐。

    “你不是说过你没在海里游过泳吗?”咳!,我真混蛋,怎么把她私下对我说的话当着薛梦的面讲出来呢。

    “此一时,彼一时嘛。”这丫头还真想害死我。我已说漏了嘴,她还“此一时,彼一时”的,好像我跟她经常在一起似的。

    薛梦的眼睛瞪得就像去壳的龙眼,又黑、又大、又圆。那眼情在质问我:“干爹,你背着我跟王小丫约会多少次了?你,你怎么舍得伤害你的宝贝干女儿呢?”

    “干爹,既然小丫那么有兴致,你就跟她下去游一游吧。”咳,我倒变成丈二和尚了,这丫头肚内突然撑起了船来

    “还是找个地方喝点冷饮吧,喉筒都快冒烟了。”我似乎不敢看薛梦的眼睛,好像自己做了对她不住的亏心事那般。

    “小丫,还是按我干爹的意见去冷饮店吧。”薛梦把“我干爹”说得特别亲,故意把醋瓶子递给王小丫。

    “还是我唐哥体贴人,我早已渴了,去喝冷饮。”她又亲出一个“我唐哥”来。

    找了一家比较干净的冷饮店坐了下来。我多次向小丫使眼色,叫她不要与薛梦较劲,让我难堪。这丫头偏偏不听,她贴近我,拿出面巾纸擦我脸上的汗。

    “干爹,你最喜欢‘红牛’。”薛梦将吸管插进我嘴里。两个大美女,一个为我抹汗,一个喂我饮料,整个店堂的眼睛都移到我们三人身上,更有甚者,拿出手机在摄、在录。

    “薛姐,你喜欢喝什么?我给你拿。”王小丫客气地说道。

    “谢谢你,小丫。我跟干爹喝一瓶就行了。”她果然将吸管从我口里抽出来,插进她自己的嘴里,“咕咕咕”地喝了起来。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免得她俩又玩出什么新花样,让我丢人现眼。“走!”我边说边站了起来。

    “那好吧。”薛梦挽住我的右臂。

    “唐哥,去哪?”王小丫挽住我的左臂。

    “薛梦,你俩今天搞什么鬼?”回到家后,我瞪着眼睛问道。

    “干爹,先坐下来喝壶茶,再发火也不迟,有的是时间。”她在给我泡功夫茶。她的茶艺虽不很精湛,但也称得上茶艺师了。喝茶是我三大嗜好(茶、烟、酒)之首。尤其这功夫茶,越喝越有瘾,越喝功夫就越深。

    “干爹,这不能怪我,也不能怪小丫。”她一边给我沏茶,一边笑盈盈地看着我。

    “怪我?”我的眼睛再睁,也没她的眼睛大,但我还是睁大了瞪着她。

    “干爹,更不能怪你”。她已泡了三壶茶,被我统统喝光了。她又开始重新换茶叶。

    “那怪谁?”我倒好奇了。

    “谁都不能怪。”

    “啥意思?”我越听越迷糊了。

    “干爹,无论你是唯物论者还是宿命论者。但有一点必须承认,那就是命运。”

    “我不信神、不信鬼,也不信命运。”这是我大半辈子修炼的正果,岂能说改就改?

    “干爹,我问你,你三更半夜在垃圾堆里捡到我,我这辈子就这么一次却被你碰上了,这叫什么?”

    “偶然。”我不假思索地说道。

    “干爹,你第一次处理问题就碰上被扒光上衣的王小丫,她这辈子就这么一回却被你碰上,这叫什么?”

    “巧合。”我又不假思索地说道。

    “干爹,偶然或巧合如果改写了一个人的命运或历史,那就是必然了”。

    “我并未改写你和小丫的历史呀。”

    “我死而复生,王小丫一夜之间成为富姐,这难道不是你改写了我和小丫的历史或命运?”

    突然。我的“本地通”响了起来。

    “喂,哪位?”我一看,没有来电显示,是个陌生女人的声音。

    “你不要告诉任何人,特别是你身边的人,立即到黄金海岸你们刚才坐的那块礁石上等我,不见不散。”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干爹,谁的电话?”

    “一个原来捡破烂时的老朋友,想向我借点钱应急。”我在她面前第一次正式撒谎

    “好像是个女的?”她耳尖听见了。

    “没错,是个女的。”这不能撒谎。“我借给她钱后就回来”。我确实到房内拿了一千块钱。

    “快去快回,我等你回来吃晚饭。”

    到底是什么人?还知道我们刚才去过黄金海岸。她一定在暗中监视着我了。我边开车,边琢磨这人、这事。我想,绝非等闲之辈、绝非等闲之事。不知是福还是祸?

    3

    正文第二十五章

    我赶到几个小时前同薛梦和王小丫坐过的那块礁石上,环顾四周,五十米半径内,没有一个女人。下面就是汹涌澎湃的大海。没办法,只有坐下来等,我背负大海,面向陆地。等一会,就看一下表,这等人的滋味真不太好受,尤其是等一个陌生女人。如果等到的是丑八怪,那才划不来。

    “唐先生,久违了。”一个冰冷的女声突然从我背后传来,我背后的礁石宽不过三尺,三尺之外就是大海。她是从哪里上来的呢?幸好我当过兵和警察,要不然,被她这一声“久违了”,不吓得掉进海里才怪呢。

    我转过头一看。惊得目瞪口呆。你道是谁?就是那个女绑匪!她还是那身白T衫、蓝牛仔裤,双手剪在后面。她望着我笑,似乎想看我的笑话,原以为我会吓得屁滚尿流。她失望了,我马上镇静下来,以玩世不恭的仪态对视着她:

    “请坐。”我用手拍了拍蛮硬的石头。

    “你来多久了?”她坐下后问道。我两面对面。距离大楷四十公分。

    “比你后来十分钟,但不算迟到,我们没有预约时间。”我平静地回答。她看着我,我望着她,都想找对方的一个弱点。

    “何以见得?”她咯咯笑道。

    “前面过不去,后面上不来。头上没吊车,脚下没地道。难道你不是先于我到吗?”我没笑。

    “聪明。怪不得那么多美女喜欢你,那我刚才呆在哪里?”

    “你喜欢呆的地方.你的声音怎么回事?”她今天的声音与那天的声音判若两人。

    “那天我是绑匪,声音是假的,所以我没有收你的录音机。今天我是以朋友的身份来会你,当然用不着弄虚作假。”厉害,原来那天她知道我带了微型录音机。

    “我没听错吧,你说我们是朋友?”

    “绝对没错。人与人之间,不是朋友便是敌人,你我无冤无仇,怎么不是朋友?”她又咯咯笑了起来。牙齿整齐而又雪白。左看右看,她都是个大美女。

    “有何指教?”我的眼睛移到了她的胸前,那里面的东西总在我眼前晃来晃去,不如看过究竟。她的T衫又宽又大,而且还没系戴文胸,满园春光,尽收眼底。就好像我的干女儿在家穿睡衣也不戴胸罩一样,可那是在家里。而这个女人是来会我,难道她想把那一园春色当礼物送给我?

    “唐主任,这是你的手机,并按你那天的要求给你买了159的卡,电也充好了,现在完璧归赵。并对那天的事情,正式向你道歉。这是我今天约你的主要目的。”

    我接过她递来的手机。“不敢当。还有什么次要目的不如讲来听听。”

    “唐主任,你对我有敌意我不计较。这是我自作自受。今天来,我只想告诉你一件事情:有人想置你于死地。你要小心一点。”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我又凭什么相信你?”

    “是为了赎上次的罪。上次我的弟兄们也是受骗绑架了你的380号。这次有人出五十万让你死于车祸。”

    “我与世无争,与人无仇,为什么要置我于死地?”

    “因为你知道了别人的隐私,掌握了别人的把柄,已威胁到别人的政治前途,所以,你必须死。”

    “谢谢你的好意。我这人命大,请你放心。”

    “必要时,我会保护你的。”她轻声道。

    “我该怎么称呼你?”

    “你就叫我阿闵吧,时间将证明我是你最可靠的朋友。我先走一步,后会有期。”她话音甫落,起身从我面前一闪而过,身矫如燕,轻功好生了得。

    我望着她越来越远去的倩影发呆。

    “新潮流工会筹备委员会第一次新闻发布会”,今天上午十点在红楼前面的“新潮草坪”举行。出席发布会的有:市政府办公室、市总工会、市级各局、委的负责人或代表;各新闻媒体、各外资企业的代表、新潮流总经理及其高管们共六百多人。

    新发会由筹委会副主任委员薛梦主持,主任委员的我任新闻发言人。

    薛梦今天打扮成典型的东方美女,矜持而不失妩媚;壮重而不失性感;高贵而不失风情。她穿的是大红唐装。

    筹委会办公室主任柳竟频,负责新闻录制。筹委会后勤处处长王小丫负责接待。她二人,今天是阳光灿烂、风情万种,尤其是王小丫,被与会者们誉为“万人迷”。

    十点正,播音器传出薛梦标准的普通话、悦耳的女中音:

    “新潮流工会筹备委员会第一次新闻发布会现在开始,

    请新潮流新闻发言人唐楚杰先生发布新闻”。

    我和黎总并排坐在发布台上,我向她点了点头,开始发布新闻:

    “新潮流休闲会所,是A籍华人黎小姐独资经营的大型综合性休闲会所,共有中国工人一万六千七百二十一人。为了让工人自己管理自己、为了维护工人的合法权益,新潮流总经理室决定建立新潮流工会,并拨专款二十万元作为筹备经费。现在我宣布:新潮流工会筹备委员会正式成立。”

    接着,由黎总经理和我回答记者的提问。

    A国女记者:请问黎总,中国工人如果有了自己的工会组织,你不怕他们造你的反吗?

    黎答:中国工人是世界上最优秀的工人,建立工会后,更有利于建立和谐新潮流。

    早报女记者:请问唐主任,中国人在外资企业给外国老板打工,感到失落吗?

    我答:有这种感觉,这是一个民族的精神之所在.

    市电视台男记者:请问唐主任,中国工人有被资方虐待的吗?

    我答:我没发现。也没接到举报。

    省卫视台女记者:请问唐主任,听说新潮流的工人中,有相当数量的坐台小姐,而且文化层次都不低,她们的人格和尊严不会因此受到伤害吗?

    我答:在我们这里不叫坐台小姐,叫服务员,不管叫什么,性质都差不多。她们有时会受到伤害,我们会维护她们的利益,必要时我们会报警。

    晚报男记者:请问唐住任。据说前不久,你们这里的一位坐台小姐被一个高干子弟扒光了上衣,后来是你们私下调解解决的,可有此事?

    我答:“记者先生,在服务场所打工的女孩子们,已经面临很大的压力,对于您并不存在的所谓的‘据说’,如果一经媒体披露,将会压得她们抬不起头、伸不直腰来。对于她们,我们应该多一点同情、多一点支持、多一点关爱、多一点呵护。谢谢。”我的回答获得了热烈的掌声,那位记者似乎有点尴尬。

    省电视台经济频道女记者:请问唐主任,在本省外资企业中,你们是第一个建立工会组织的企业,这将给新潮流带来什么好处?

    我答:我们的出发点是给工人带来好处。工人的积极性如果因此提高了,当然也会使企业的经济效益进一步提高。

    答记者问花了一个小时。我是以实事求是的态度回答记者们的提问,因此受到他们(她们)的一致好评。晚报记者当然例外。

    散会后,柳秘书拉着薛梦和王小丫来到我办公室。“唐主任,晚报那个矮子记者的提问如果见了报,那将是一枚巡航导弹。”

    “你说的不错,正因为有这种危险因素,所以,我在回答他时,已将他的路全封死。”

    “这个问题,如果叫我当时回答的话,”薛梦说道,“真有一点刺手,我干爹的回答简直是滴水不漏”。她早已公开叫我“干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