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贴身侍候(2)

    两个内侍被这意外吓得目瞪口呆,萧覆勃然变色:“大胆,这可是千古名画,来人哪,把她给孤拖下去……”

    似乎是情绪激动引发了伤口疼痛,他说到这里,捂着胸口一阵剧烈咳嗽,待好不容易平息下来,已无方才的气势,只微闭着眼睛,虚弱地摆了摆手:“算了,孤如今虔诚信佛,不宜妄开杀戒,将她……关进后院的杂役房里饿上三天,谁都不许接近半步。”

    楚鹂几乎还在发懵的状态下,便被涌上前的两个侍卫带走了。而萧覆则是招呼内侍上前搀扶着他,步履蹒跚地返回内室休养……

    到了傍晚时分,沈琬至宫中回来,眉梢眼角有掩不住的春风得意。可刚进兰苑,秦妈就急急慌慌地迎上前来,附在她耳边说了楚鹂被带走的事,让她的好心情瞬间被打破。

    她阴沉着脸回到屋里,才问:“现在怎么样了?那边传出什么消息来没?”

    “说是那死丫头把殿下的古画撕破了,被关了禁闭。”秦妈回答,又想起楚鹂走之前给她脸色看,语气愤然:“这丫头就不是个好主儿,看着老实,其实一身反骨……”

    “行了行了,现在别说这些没用的。”沈琬烦躁地挥手打断她的话,沉吟了片刻,心稍微松了些:“至少现在看来,殿下找她过去,也不过是为了刺绣,并不牵扯别的。我现在过去瞧瞧,你也跟着,把桌上那锦盒拿好了。”

    秦妈答应着,赶紧捧起那盒子,谄媚地问:“这可真精致,装的肯定是宝贝。”

    沈琬的嘴角微微上挑,却未答话。

    主仆二人到了太子寝殿,萧覆大约是刚从床上起身,恹恹地靠在软榻上养神。

    见沈琬到来,他勉强笑了笑:“回来了?”

    “是。”沈琬这次主动走上前去,斜坐在他身边,笑得乖巧:“娘娘今日玉体抱恙,所以未亲自接见臣妾,但屏风送进去了,娘娘派人传话说此礼甚好,极合她意,还特意赏了臣妾。”

    她从身旁的秦妈手中拿过那锦盒:“娘娘说这冰玉荷花簪,是她珍藏多年的心爱之物。”说着,她便打算打开让萧覆过目,可就在此刻,他苍白修长的手指,蓦地按住了盒盖。

    “不必看了。”他抬眸,对她笑了笑:“既是赏给你的,你收着便好。”

    沈琬此举,本有邀功之意,可见他如此,也不好再说,略顿了一下,便将话题转到了楚鹂的事上,小心地试探:“听说殿下今儿把那个绣花的丫头叫过来了?”

    原本还微笑着的萧覆,闻言脸色骤变:“你那丫头,可真是了不得,不肯帮孤绣屏风便罢,还出手毁了孤的《千佛图》,那可是世间独一无二的孤品。”

    他的话,让沈琬背脊上直冒冷汗,再不敢坐,从塌上起来,便要下跪赔罪:“是臣妾管教无方……”

    “罢了,不是你的错,无需承担。”萧覆拉住了她,阴鸷地冷笑:“既然毁了孤的图,她就势必得给孤一针一线绣出来,分厘都不许差错。”

    沈琬赶紧附和:“是,就得要她这般补偿。”

    “补偿?”萧覆眼睛一眯:“她也算命好,若非孤现今一心向佛,换做以前,她就算赔上一条命,也不够抵这幅画的一边一角。”

    沈琬心里发颤,只能唯唯诺诺地支吾了几句,便匆忙借故告退,出了门过了转角,摇头对秦妈一叹:“暂且先这样吧,我也没办法了。”

    秦妈也是心有余悸,再不敢多说半个字,两人悻悻地离开。

    而萧覆,在她们走后,便一直独自默坐,眼神幽寒,却又似乎混着某种隐秘的悲戚。

    当暮色yu沉,有内侍进来点灯,他只低声说了句“不必”,挥手摒退,就这样任黑暗一点一点吞没这寂寥的大殿,吞没他自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