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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 无神论者

    就在唐维杨和伯尼,本顿聊得热火朝天的时候,于维明也和章伦在低声地谈论着。

    “你的情绪似乎很不稳定,不用你的什么情绪控制能力,我只用肉眼就能看出来。”于维明说。

    章伦:“你说,这次任务,我们会碰到他吗?那个十.......的后人。”

    于维明摇头:“十有八九不会,这次和我们对抗的,应该是某些宗教人士,而不是米国官方。即便有米国官方在背后支持,你看看我们的组别。”

    章伦皱眉,疑惑地看着于维明。

    “我们是黄组的,中方会派出四个黄组的执行这次任务,说明这个伯尼,本顿其实没有那么重要,可是你的仇人却是米国的王牌之一,所以这次应该不会出现。”于维明低声说,“如果你想在大街上偶遇他,那就更不可能了,米国的国土不比中国少多少。”

    章伦有些失望,她知道于维明说的都是实话。

    于维明再次说:“其实你也不必难过,因为即便你现在对上他,你也杀不掉他,他可是有十条命啊,要想报仇,必须针对他拟定某种特殊的战术才行。”

    章伦点头,其实她也明白,如果不假手他人,她的仇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报的了的。

    在前方和伯尼本顿聊天的唐维杨突然回过头瞪了两人一眼,示意两人不要再说话了,虽然他不是武者,听不到两人说什么,但是这个时候在大使馆里无论谈论什么都是不合时宜的。

    瞪完这一眼,唐维杨继续和伯尼本顿用英语谈论这次行动的保护措施,“我的一个同事拥有一些神奇的能力,他可以施展一些法术帮你抵挡来自那些狂热宗教分子的暗杀。”

    伯尼本顿皱眉道:“法术?是指什么?难道是你们中国的宗教?”

    “抱歉,对于这点我们必须保密,”唐维杨很婉转地回答,“您只需要知道,通过这种法术我们可以保证您在演讲时的人生安全。”

    伯尼本顿不悦地说:“我是一个无神论者,我不会相信也不会使用‘法术’这种东西的。”

    伯尼本顿这句话让四个人都有些意外,他们之前从来没想过主动要求中方保护的伯尼本顿本人居然会反对他们的方案。

    唐维杨面色不改、语调不变地说:“对不起,这是我们的任务,我们并不会因为您的意愿而改变自己的行动方式。”

    伯尼本顿:“是我申请中国大使馆对我进行保护的,换言之,我是你们的委托人,我可以改变委托内容。”

    唐维杨话音依旧是那么平静:“对不起,我想您搞错了一个事实,我们的委托来自我国政府,如果您能说服我们的国家官方更改任务内容,我们也很愿意用其他方法实施我们对您的保护。”

    “你!”伯尼本顿伸出手,一把想要抓住唐维杨的衣领,但是最终还是克制住了自己,“如果是这样,我将会停止我所有的演讲活动,以此表达我的抗议之情。”

    是你求着我们保护你,现在居然还要提出这么多要求!唐维杨心中暗怒,但是他不能真让伯尼本顿停止演讲,因为他的任务报告中就有明确要求:必须保护伯尼本顿完成四场演。这意味着如果四场演讲没有完成,哪怕只少了一场,任务也算任务。所以唐维杨只能换上一个略显温和的口气说:“是这样的,本顿先生,我想您有些误会,这个法术与宗教无关,只是一种保护手段。因为这里是米国领土,而我们又无法寻求到米国政府的合作,所以如果对方使用狙击手,那我们几乎是没有任何防御手段的。”

    伯尼本顿很坚决:“不行,我是一个无神论者,如果我自己的人身安全都要寻求这些灵异的东西保护,那我又如何能够说服大多数人?”

    章伦叹了口气,这个唐维杨口口声声称自己是菜鸟,但是他完全不明白,并不能按照对特工的要求去要求所有的人,也不是所有人都像特工那样会以达到目标为首要前提而不去考虑自己的情绪,尤其是像伯尼本顿这样认准了一个理的知识分子。换言之,她章伦还有可能从“菜鸟”变成“老鸟”,但是这个伯尼本顿注定了一辈子是“菜鸟”,唐维杨不应该想着去改变它,而应该想着去顺应它、利用它。

    想到这里章伦用他那蹩脚的英语插话了:“好吧,伯尼本顿先生,如果您执意不愿意使用法术,那我们也可以采取别的办法,只不过,可能不能保障百分之百的安全。”

    伯尼本顿点头:“如果是这样,那就最好了。”

    唐维杨一脸诧异地看着章伦,而章伦只是给了他一个眼色,唐维杨暗想:回去再和你算账!

    章伦接着又补充道:“不过,如果不使用法术,那么在其他方面有很多事情会变得很麻烦,需要您全力配合我们,比如说,演讲台的布置,演讲场地周围环境的布置以及演讲时您的位置我们都需要严格掌控。”

    伯尼本顿答应了这些要求。

    唐维杨回过神来,继续和伯尼本顿商量接下来一个月的行程安排。

    之后四人暂时离开大使馆,因为整个保护任务是从北京时间十二月二十二日开始,现在才是北京时间十二月二十一日,等到下午四人会来接伯尼本顿离开。

    “章虞,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如果不能给我一个合适的理由,我不介意用任何手段修理你,别以为我不敢打女人!”

    章伦原本还打算好好说的,一听那句“别以为我不敢打女人”,她没有于维明那么淡定的心境,所以一下子急躁起来,语气也就重了:“唐组长,您是不是只会教育您的手下,不会和人交流啊?那种知识分子古今中外都是最固执最难缠的,认准一个道理就死都拉不回,您还妄想说服他?!”

    唐维杨怒道:“那么你呢?你不是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心情吗?为什么不改变改变他的心情,让他别那么固执?”

    章伦火气一下子也起来了:“我只能改变心情,不能改变想法,我最多让他暂时变得软弱一些,不可能然他真正赞同我们的决定!即便我让他今天的态度变得软弱,明天呢?后天呢?只要他又一秒钟回过神来,他就又会立马反驳我们的方案!而且演讲最重要的就是渲染力,没有激情态度温和怎么演讲?我觉得您还是去网上听听以前那几场著名的演说比较好!”

    于维明听章伦这口气有点不对了,立马插嘴道:“章虞,你好好说话。”说着不等章伦反口,对唐维杨说道:“其实我明白章虞的意思,这事肯定不可能获得伯尼本顿本人的同意。”

    “伯尼本顿是露天演说,我们只有四个人,根本不可能保证能够检查到演讲地点周围的全部狙击位,如果不用咒术,怎么防备狙击手?!”唐维杨低声怒斥道,“你们几个没有经验的菜鸟,你们知道一条街道有多少点位适合狙击吗?!”

    章伦刚想反驳,于维明就制止了她的说话,用缓慢的语气说道:“章伦从来没有说过不用咒术,她只是让我们能在伯尼本顿本人不知情的情况下使用咒术。”

    “不知情?怎么可能?”

    “唐组长,您忘了章虞后来提出的条件了吗?”于维明说,“场地以及附近的环境由我们进行布置,演讲时所站的位置也由我们安排,章虞考虑得很全面。葛华,如果我们事先把符咒藏在演讲台下面,那么你的咒术应该也能发动吧?”

    葛华点点头:“可以,只要事先防好,位置恰当就可以发动。”

    于维明点头:“这就对了,我们事先把符咒藏在演讲台中,在演讲开始后激发符咒,完成阵法。由于伯尼本顿本人演讲时的站位由我们决定,我们只需要事先对他提出要求,让他不得离开某个区域,也不要和听众进行互动,那么他就不会发现葛华的阵法。”

    “可是你们忘了一点,”唐维杨说,“葛华的那个阵法是会发出微弱的黄光的,肉眼就能看出来!”

    “所以章虞才提了布置场地的那两个要求啊,”于维明说,“只要把演讲台以及周围的环境基调大体布置成黄色,那点黄光就很容易掩盖的。至于理由么,我们完全可以说,黄色的背景下行动异常的人更加醒目,伯尼本顿不是这方面的专家,很容易骗过的。”

    唐维杨沉默了,他不是小肚鸡肠的人,但是要他亲口为刚刚的错误道歉他是绝对不会的,所以他只是说:“这个方案还可以,那么就这么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