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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一朝梦尽心已死
我不能置信地看着李鼐，那张我所见过最为精致的脸，此刻蒙上了一层说不出的阴寒。他的眼睛直直地盯着我，让我看到他内心的黑暗与阴冷，他像是一只被抛弃的孤狼，因为仇恨而变得凶狠和残暴。他在指责我吗？指责我抛弃了他，让他的计划落空？我惊恐地向后退去，却被他一把钳住了手臂。
“你要离开我？想躲开我！”李鼐瞪大了眼睛，拼命地摇晃着我的手臂，像是在求证什么。
“你放手！这些人都是你杀的，你设计陷害我，现在又来怪罪我，凭什么，凭什么！”我甩开他，反手狠狠扇了他一巴掌。我哭了，我知道我现在的形象实在是不雅，满脸的血污，现在又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身上也许还残存着我呕吐时迸溅的痕迹，衣服在刚才躲闪的时候被刮破了几处，裙摆蹭满了尘土。也许我是被眼前这地狱一样的场景刺激到了，此时我的头脑已经一片混乱，而李鼐那凶残的样子一直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我所看向的每一个方向都是他那张以血腥为背景的脸，他一遍遍重复着“都怪你”，用不同的语气，不同的音调，不同的节奏……我的耳朵里嗡嗡作响，我不想再听到他的声音，我为什么要承担这些，这根本不关我的事啊！我双手环着肩膀，觉得浑身发冷。我想找个人抱抱我，不用多宽广的臂膀，只要，只要能抱抱我，让我远离这个人……
“够了，你不要再逼她了，你难道看不出她有多害怕！”一个坚实的怀抱接纳了我颤抖的身躯，那里有我急需的温暖和我渴望的安宁。我紧紧依靠在他怀里，下一秒，我已经冷静下来，我知道，是周亮在抱着我，而我应该把他推开，做一个守礼的大家闺秀。但是，我不愿这样做，这种难得的温暖，放开手，不知何时还能遇见。
李鼐失控地大叫起来，他推搡着周亮，连带我一起向后倒去，但是歪倒的椅子阻住了我们的去路。周亮此时已经浑身是血，我知道，他也不过是勉强支撑而已，要不是现在把我拥在怀里，他恐怕早就倒下了。我环住他的腰，尽量帮助他站立，下意识的，我不希望他在李鼐面前倒下，我觉得那是对他最大的耻辱。
“胭脂！你居然抱着他！你从来没有对我这样亲切过，从来没有！你放开，你给我放开！”李鼐疯了一样扑上来，用尽全身力气拉扯我，终于将我从周亮怀里拽出来。在我离开的一刹那，周亮就因为失去了支撑向后倒去，正好磕在翻倒的桌子的桌角，发出一声闷哼。但他接着桌子的磕碰的反作用力，勉强保持了平衡，固执的不肯倒下。
“你不应该在这里，为什么你会出现在她身边！”李鼐阴沉着脸，问道。
“我在擂台附近遇到胭脂的，这不同样是你安排好的吗？让杜云英带着胭脂去看擂台，然后安排陆宇昕出现在擂台附近，杨家两个少爷起了疑心，自然会让胭脂躲到他们认为安全的地方。你算准了胭脂不愿戴着面纱，在没什么人的情况下一定会将面纱摘下，所以你故意安排人准备在茶社周围。而当这些倒霉的家伙上来****胭脂的时候，你事先交给杜云英的信号就可以使用了，你一看到信号，就可以冲出来大杀四方，上演英雄救美的戏码。呵呵，你还真是老套啊。但是你没有考虑周详，你没想到我也会出现在擂台周围，你也没想到杜云英在发射信号弹的时候会告知胭脂，你更没想到这一切虽然都在你的授意下进行，你仍然无法忍受别人看到胭脂的容貌。现在怎么办呢？你杀了这么多人，而且你的安排被胭脂识破，你让她讨厌了！她现在畏惧你，你根本没达到计划中的目的！”周亮苍白着一张脸，一边咳嗽一边大笑着，我看到他的嘴角渗出血渍，这证明他的内脏受到了创伤，需要及时救治才行，内出血是会要人命的！我想要上前，却被李鼐拦下，他已经恢复了平静，只是一张脸冰冷地吓人。
“你知道故意激怒我的下场吗？”李鼐冷哼一声，“如果我就在这里将你杀死，然后京城中的所有人都会知道羽族的王子是在茶社跟人斗殴，力竭而死，死前奋力击杀……嗯……大概三十多人，也算是英勇之极啊，总算不辱没你们羽族骁勇善战的名号！”
周亮摇摇头，笑道：“你不敢，因为你……没有这个权利！”
李鼐浑身一震，双目如电，紧紧将视线锁定在周亮身上：“你说得对，我现在的确没这个权利！”
“现在”？难道说以后就可能会有这种权利吗？我惊疑地抬起头看着李鼐那张邪气的脸，如果我没看错，他的嘴角浮现着一抹残酷的笑容……
李鼐送我回家，我不知道他是怎么跟我家人解释的，反正大家看到我一身狼狈的样子，居然没有太过诧异，只是来服侍我的小翠被吓了一跳，但是碍于之前的风波，她也没多问，不过她的眼神已经能够充分反映出她的内心所想了。她肯定是以为我受了伤，从她急迫地想要脱了我的衣服查看就知道她的担忧，其实我想她一开始看到我这样回来，脑子里蹦出来的应该是我被人家“那个”了吧？看到小翠为了我忙前忙后，又准备换洗衣服又准备热水和浴盆，我心里其实是很感动的，我想像以前那样拉住她的手，告诉她不用担心，但我此时只能穿着单衣缩在床上，一句话都不能讲。如果我对她重新给予了信任，但她却是那个应该被我警惕的人……我万万不能犯这样不可挽回的错误。
每每想到这里，我总是万般怨恨李鼐。如果不是他，我为什么要防范身边的每一个人，甚至连我曾经视作亲姐妹的小翠都不能相信！我也怀疑是李鼐故意安排玉兰在我眼前演一场“欲言又止”的戏，让我对小翠起疑——李鼐很会做戏，就像今天我所见识到的——但是，我疏远了小翠又怎么样呢？对他有什么好处？我整日挣扎在两难之中，所以才更加憎恨李鼐。
“小姐，水已经准备好了，你随时都可以沐浴。”小翠轻手轻脚地走到我身边，毕恭毕敬地说道。
我抬头看了她一眼，有气无力地回答：“嗯，我知道了。”
“小姐，要不要我服侍你入浴？我看您今天……似乎过得并不顺利……”
“哦，不用了……”我想了想，还是不愿让一个可能想过要害我的人在我最脆弱的时候留在我身边，所以拒绝了小翠的提议。小翠显得很失望，她垂着头，径直走出了房间，将房门轻轻关上。我等她的脚步声渐渐远离，才走到门前将门拴上，然后才开始脱衣。
小翠一向知道我喜欢怎样的水温，知道我在什么情况下才会感到舒适。缓缓坐入温烫的浴水里，我觉得所有的疲惫和烦恼都瞬间烟消云散，升腾的水雾中，我长舒一口气，捞起搭在木桶边，已经半湿的浴巾开始擦拭我的身体。水面上漂浮着小翠准备的花瓣，我觉得这应该是蔷薇科的植物，像是玫瑰，但这个年代这片土地上有玫瑰吗？闻起来很香，花瓣也很大一片，飘在水里像一支支小船，很有情调的样子。我是不知道古代的名门闺秀是不是都有在浴盆里放花瓣的习惯，但是我感觉还不错，就让小翠一直这样做了，有种被人宠爱的感觉。
我的皮肤很快变成了粉红色，而我一遍一遍不停地擦拭，让我的身体浮现出一层嫣红。也许在平时，我会觉得这是一种诱人的颜色，但现在，我只觉得一阵阵的恶心。我拼命地搓着，不论是面颊还是手臂，几乎要搓下一层皮来，但我还是觉得很脏，很恶心！那喷溅的血光，那冲天而起的头颅……我不能再想下去了，只能不知疲惫地继续搓下去，直到用完最后一丝气力。
我木然从浴盆中走出来，用干爽的手巾——其实只是一块干净的布而已——轻轻地擦拭着我的身体。黄铜镜中，谢胭脂那含苞待放的****是那样的诱人，白皙到透明的肌肤，纤细却不干瘦的四肢，还有那尚未发育好的两点嫣红……这是一个完美的女孩儿啊，她拥有这样的美貌，真是一种罪过。“自古红颜多薄命”，说得真的很对，谢胭脂倒是早早地消失了，但是为什么要让我来承担她应该承受的一切压迫！我是无辜的，我和这个世界根本一点都不相关啊！我为什么要顶着这样一副多灾多难的躯壳生存！哪怕谢胭脂是个丑八怪，我也不至于活得这样痛苦！
我抓起梳妆台上摆着的一把小剪刀，那是我用来做针线活的工具之一。此时，它在烛光下，边缘处闪耀着凛凛寒光，似乎是在说：“划下去吧，划下去啊！只要轻轻的一划，这张绝世的容颜就会离你而去，你就不用再背负这样的痛苦了……”我举着剪刀，泪水却不自觉地滑落，我觉得握着剪刀的那只手仿佛不是我的，有一种力量在操纵着它，渐渐向我靠近，心里似乎有声音一直在反对，但那声音是微弱的，渺小的，我听不清它在说些什么。我想解脱，就这么简单！我要毁了李鼐的玩具，让他彻底死心！
剪刀在我面前滑落一道寒光，我坚决地闭上眼睛，不愿亲眼看到这张绝美的脸毁在我眼前……
“你要离开我？想躲开我！”李鼐瞪大了眼睛，拼命地摇晃着我的手臂，像是在求证什么。
“你放手！这些人都是你杀的，你设计陷害我，现在又来怪罪我，凭什么，凭什么！”我甩开他，反手狠狠扇了他一巴掌。我哭了，我知道我现在的形象实在是不雅，满脸的血污，现在又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身上也许还残存着我呕吐时迸溅的痕迹，衣服在刚才躲闪的时候被刮破了几处，裙摆蹭满了尘土。也许我是被眼前这地狱一样的场景刺激到了，此时我的头脑已经一片混乱，而李鼐那凶残的样子一直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我所看向的每一个方向都是他那张以血腥为背景的脸，他一遍遍重复着“都怪你”，用不同的语气，不同的音调，不同的节奏……我的耳朵里嗡嗡作响，我不想再听到他的声音，我为什么要承担这些，这根本不关我的事啊！我双手环着肩膀，觉得浑身发冷。我想找个人抱抱我，不用多宽广的臂膀，只要，只要能抱抱我，让我远离这个人……
“够了，你不要再逼她了，你难道看不出她有多害怕！”一个坚实的怀抱接纳了我颤抖的身躯，那里有我急需的温暖和我渴望的安宁。我紧紧依靠在他怀里，下一秒，我已经冷静下来，我知道，是周亮在抱着我，而我应该把他推开，做一个守礼的大家闺秀。但是，我不愿这样做，这种难得的温暖，放开手，不知何时还能遇见。
李鼐失控地大叫起来，他推搡着周亮，连带我一起向后倒去，但是歪倒的椅子阻住了我们的去路。周亮此时已经浑身是血，我知道，他也不过是勉强支撑而已，要不是现在把我拥在怀里，他恐怕早就倒下了。我环住他的腰，尽量帮助他站立，下意识的，我不希望他在李鼐面前倒下，我觉得那是对他最大的耻辱。
“胭脂！你居然抱着他！你从来没有对我这样亲切过，从来没有！你放开，你给我放开！”李鼐疯了一样扑上来，用尽全身力气拉扯我，终于将我从周亮怀里拽出来。在我离开的一刹那，周亮就因为失去了支撑向后倒去，正好磕在翻倒的桌子的桌角，发出一声闷哼。但他接着桌子的磕碰的反作用力，勉强保持了平衡，固执的不肯倒下。
“你不应该在这里，为什么你会出现在她身边！”李鼐阴沉着脸，问道。
“我在擂台附近遇到胭脂的，这不同样是你安排好的吗？让杜云英带着胭脂去看擂台，然后安排陆宇昕出现在擂台附近，杨家两个少爷起了疑心，自然会让胭脂躲到他们认为安全的地方。你算准了胭脂不愿戴着面纱，在没什么人的情况下一定会将面纱摘下，所以你故意安排人准备在茶社周围。而当这些倒霉的家伙上来****胭脂的时候，你事先交给杜云英的信号就可以使用了，你一看到信号，就可以冲出来大杀四方，上演英雄救美的戏码。呵呵，你还真是老套啊。但是你没有考虑周详，你没想到我也会出现在擂台周围，你也没想到杜云英在发射信号弹的时候会告知胭脂，你更没想到这一切虽然都在你的授意下进行，你仍然无法忍受别人看到胭脂的容貌。现在怎么办呢？你杀了这么多人，而且你的安排被胭脂识破，你让她讨厌了！她现在畏惧你，你根本没达到计划中的目的！”周亮苍白着一张脸，一边咳嗽一边大笑着，我看到他的嘴角渗出血渍，这证明他的内脏受到了创伤，需要及时救治才行，内出血是会要人命的！我想要上前，却被李鼐拦下，他已经恢复了平静，只是一张脸冰冷地吓人。
“你知道故意激怒我的下场吗？”李鼐冷哼一声，“如果我就在这里将你杀死，然后京城中的所有人都会知道羽族的王子是在茶社跟人斗殴，力竭而死，死前奋力击杀……嗯……大概三十多人，也算是英勇之极啊，总算不辱没你们羽族骁勇善战的名号！”
周亮摇摇头，笑道：“你不敢，因为你……没有这个权利！”
李鼐浑身一震，双目如电，紧紧将视线锁定在周亮身上：“你说得对，我现在的确没这个权利！”
“现在”？难道说以后就可能会有这种权利吗？我惊疑地抬起头看着李鼐那张邪气的脸，如果我没看错，他的嘴角浮现着一抹残酷的笑容……
李鼐送我回家，我不知道他是怎么跟我家人解释的，反正大家看到我一身狼狈的样子，居然没有太过诧异，只是来服侍我的小翠被吓了一跳，但是碍于之前的风波，她也没多问，不过她的眼神已经能够充分反映出她的内心所想了。她肯定是以为我受了伤，从她急迫地想要脱了我的衣服查看就知道她的担忧，其实我想她一开始看到我这样回来，脑子里蹦出来的应该是我被人家“那个”了吧？看到小翠为了我忙前忙后，又准备换洗衣服又准备热水和浴盆，我心里其实是很感动的，我想像以前那样拉住她的手，告诉她不用担心，但我此时只能穿着单衣缩在床上，一句话都不能讲。如果我对她重新给予了信任，但她却是那个应该被我警惕的人……我万万不能犯这样不可挽回的错误。
每每想到这里，我总是万般怨恨李鼐。如果不是他，我为什么要防范身边的每一个人，甚至连我曾经视作亲姐妹的小翠都不能相信！我也怀疑是李鼐故意安排玉兰在我眼前演一场“欲言又止”的戏，让我对小翠起疑——李鼐很会做戏，就像今天我所见识到的——但是，我疏远了小翠又怎么样呢？对他有什么好处？我整日挣扎在两难之中，所以才更加憎恨李鼐。
“小姐，水已经准备好了，你随时都可以沐浴。”小翠轻手轻脚地走到我身边，毕恭毕敬地说道。
我抬头看了她一眼，有气无力地回答：“嗯，我知道了。”
“小姐，要不要我服侍你入浴？我看您今天……似乎过得并不顺利……”
“哦，不用了……”我想了想，还是不愿让一个可能想过要害我的人在我最脆弱的时候留在我身边，所以拒绝了小翠的提议。小翠显得很失望，她垂着头，径直走出了房间，将房门轻轻关上。我等她的脚步声渐渐远离，才走到门前将门拴上，然后才开始脱衣。
小翠一向知道我喜欢怎样的水温，知道我在什么情况下才会感到舒适。缓缓坐入温烫的浴水里，我觉得所有的疲惫和烦恼都瞬间烟消云散，升腾的水雾中，我长舒一口气，捞起搭在木桶边，已经半湿的浴巾开始擦拭我的身体。水面上漂浮着小翠准备的花瓣，我觉得这应该是蔷薇科的植物，像是玫瑰，但这个年代这片土地上有玫瑰吗？闻起来很香，花瓣也很大一片，飘在水里像一支支小船，很有情调的样子。我是不知道古代的名门闺秀是不是都有在浴盆里放花瓣的习惯，但是我感觉还不错，就让小翠一直这样做了，有种被人宠爱的感觉。
我的皮肤很快变成了粉红色，而我一遍一遍不停地擦拭，让我的身体浮现出一层嫣红。也许在平时，我会觉得这是一种诱人的颜色，但现在，我只觉得一阵阵的恶心。我拼命地搓着，不论是面颊还是手臂，几乎要搓下一层皮来，但我还是觉得很脏，很恶心！那喷溅的血光，那冲天而起的头颅……我不能再想下去了，只能不知疲惫地继续搓下去，直到用完最后一丝气力。
我木然从浴盆中走出来，用干爽的手巾——其实只是一块干净的布而已——轻轻地擦拭着我的身体。黄铜镜中，谢胭脂那含苞待放的****是那样的诱人，白皙到透明的肌肤，纤细却不干瘦的四肢，还有那尚未发育好的两点嫣红……这是一个完美的女孩儿啊，她拥有这样的美貌，真是一种罪过。“自古红颜多薄命”，说得真的很对，谢胭脂倒是早早地消失了，但是为什么要让我来承担她应该承受的一切压迫！我是无辜的，我和这个世界根本一点都不相关啊！我为什么要顶着这样一副多灾多难的躯壳生存！哪怕谢胭脂是个丑八怪，我也不至于活得这样痛苦！
我抓起梳妆台上摆着的一把小剪刀，那是我用来做针线活的工具之一。此时，它在烛光下，边缘处闪耀着凛凛寒光，似乎是在说：“划下去吧，划下去啊！只要轻轻的一划，这张绝世的容颜就会离你而去，你就不用再背负这样的痛苦了……”我举着剪刀，泪水却不自觉地滑落，我觉得握着剪刀的那只手仿佛不是我的，有一种力量在操纵着它，渐渐向我靠近，心里似乎有声音一直在反对，但那声音是微弱的，渺小的，我听不清它在说些什么。我想解脱，就这么简单！我要毁了李鼐的玩具，让他彻底死心！
剪刀在我面前滑落一道寒光，我坚决地闭上眼睛，不愿亲眼看到这张绝美的脸毁在我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