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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了就爱?当然不!

    睁开眼睛大概五秒钟,我打了个大喷嚏。又过了一会儿,我像小乌龟一样动了动四肢胳膊腿,还好都在。我枕的地方有起伏,我转了个圈,就成了仰壳的乌龟,沙滩铺天盖地压过来。我又打了个大喷嚏,我觉得有点冷也有点热,脑袋上盖着一只手。

    我闭上眼睛又睡觉了,有人抱我起来喝水,我知道是谁,但是我没和他说话,也没对他撒娇。我烧了,挺难受的,可能是淋了雨又折腾了太长时间,一点力气都没有,我就想埋进枕头里什么也不想。

    我怕我又后悔,我怕我做了更蠢的事。我知道答案是肯定的。酒醒以后最常做的是自责,我现在没什么精神,自责的力气也没有,我就睡,我不想哭。

    “来,吃药。”

    我晕头转向的被抱起来,我一知道要吃药了嘴紧紧闭上,我讨厌吃药。爸爸得用好好求好好哄我才能张嘴。可这个人也不问我,嘴对嘴灌我。我没话了,吃完了躺回去接着睡,听见他问我“哪难受?”

    其实我哪都挺难受的,我身上烧了,可我心里没烧,我心里凉飕飕的,和昨晚的雨一样,我心里才是最难受的。

    我睡着了没想这些。我知道我要生病了。前一天我决定给自己找后路,后一天我就跟杨宪奕上床了,还是我第一次跟男人这样。值不值得等我病好了自己再表扬自己,或者骂自己,甚至扇自己一个大嘴巴。我得先和体内的病毒斗争,我解决了内部矛盾再去对付外部矛盾。

    这么想着,我真睡沉了,我感觉有人拉着我的手,时不时还亲亲我,我就想象成爸爸在身边,我估计天亮了我就不难受了,能好点了,我希望天快点亮,太阳快点升起来。

    小学时是我是祖国的花朵,我是早晨的太阳,我现在应该还没花谢,也还没升到正午空中,很多事情还来得及,但愿吧。

    再睁眼我还是躺着,我知道这是杨宪奕的卧室,我跟他疯完就挂了,所以仅从这方面我很埋怨他。他打着赤膊在床边走来走去的打电话,我不知道他打给谁,听不清楚他说什么呢。我一动他就跑过来看我。

    我看见的一张脸,和我昨晚疯的时候见到的不一样,我想象的东西都和现实不太一样。他现在不像书生,也不像猎人,他看起来有点着急,也有点陌生。他把手又盖在我额头上,问我想不想吃东西。

    我脑子仅能运转的一小部分内存告诉我,我想回家。可我这样回去,爸爸妈妈也得担心,我很矛盾,觉得病菌欺负我,让我烧得越来越高。

    大夏天,杨宪奕拿两床冬天的被子给我盖,我连翻身都动不了,努力清清嗓子问他,“爸爸妈妈知道吗?”

    “知道了,早知道了。”他这么说又把我弄得有点晕,我让他抱着翻了身,喂了水,一边出汗一边睡觉。我没想到竟然生病了,我挺健康的,我昨晚表现挺厉害的像个女战士一样跟他搏斗厮杀,怎么他第二天一切如常,我就病了呢?

    时间慢慢失去了概念,我睁眼的时候竟然看见了方睿慈坐在床边,我还在杨宪奕的房间里。我还是有些话没问明白,我想知道方睿慈怎么看我和杨宪奕的,她们是不是早猜到我们会走到这一步。

    我问睿慈,她不理我,我转头想跟杨宪奕告状,他也不理我。我有点难过了,呜呜的直想哭,我刚一哭方睿慈就看不见了,杨宪奕在我眼前像一汪水,他跪在床边拉着我的手。我的手腕还疼呢,我每个手指昨天差点被他弄折了,我努力把手从被子下面伸出来让他看看自己干的好事。

    “我知道……我知道……”他低声地说,给我把脸上的碎头都拨开,给我换了新的冰袋,他亲我的嘴,要把病毒从我嘴里吃了,这样我就康复了。我推推他,可没力气,推着推着就像是搂着他,呼吸淡淡的,我闻着他嘴里的烟味又睡了。

    好多年我没病过了,我特别健康,虽然我体育不好,但是我很少病怏怏的。我能坐起身半正常的对一切有所感知天已经黑了。屋里没有人,只留了一盏小灯,客厅里好多人在说话一样。我想杨宪奕可能被派出所的警察逮捕了,因为他对我做的事不好,还把我弄感冒了。

    我想起那晚在派出所见到的小女警察,我觉得她可能真的很仰慕杨宪奕。可我就没有这种感觉。我脑子好用起来就忘不了他离婚的事和离婚的原因。他昨天让我疼也好,快乐也好,从此只能说他欠我更多了。他亏欠的女人又多了一个。

    我正对着小灯柔柔的光出神,门开了。我看见爸爸和妈妈走到床尾,坐在我身边,爸爸脸上不慈爱,好像刚跟谁过脾气,妈妈脸上反而很慈爱,特别心疼似的摸着脸,说,“兆兆,难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