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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风入浓云

    如同风入浓云,夜晚的光全从太阳处得到兴衰更替,所有生物或非生物的呼吸都被倒漏斗状的黑云纳入中心,你全可以瞧见一点点声响和讯息都跑不出去的无风带是如何建立的,却不能从滴落的雨点和清新的空气中获取一星一点关于真相的留言。

    “这就是气候控制机器所能做到的壮举吗?”

    寒屿初入云下之地,山峦之间,袭来的舒适感差点让他忘记自己正在崎岖不定的山路费力地上行,松开肌肉拥抱大自然的他险些跌下山崖。

    “看那边的大山,就好像是从天上掉下的零食袋一样!”小虎指着远处寒屿根本瞧不出名字的山包向大家伙招呼道。

    此时四个小孩子都停在一块比较平坦的地方暂时歇息,等着进一步攀登。有了余闲的他们全在那座“零食袋”上指指点点,想要丰富已经换了各种图形各种食物说明的包装袋上面的广告内容。

    可在寒屿看来那不过,“零食袋”也只是山顶不知为何而被烧掉了半边的常见山峰罢了。到了这春已降临的时候,还没有在它那失去了颜色的头皮上盛开象征生机与活力的花朵,长出希望和喜悦交织的新芽反倒是它最大的特点。

    而到了孩子们叽叽喳喳的讨论声中,雨点都无法冲刷掉他们心中充沛的想象力和表达张力。

    你所看见的或许只是一张土黄色油漆还未干的木头长椅,但在他们的眼里就变成了烧焦的锅底烤土豆、失败了但依旧吃起来很香的小米馒头、晒干了的萝卜条和许久未在生命中出现过的酱油加少了的红烧肉。

    所见即所想,所想未可知。

    走到山的半边,是望得见的零食袋卧着的情景,而到了扭转身子才能触碰到的山的另一半边,隔着云层用来抽离负面情绪的气流,周身轻盈的人只会剩下近入天庭般的严肃和清冷而不觉其他。每往前走一步,这份肃穆施加的崇敬感就会沉重一分,而到了沉重感超过了由心引发的尊崇极限,如同过于绷紧的弦忽然被释放般,整座虚拟的情绪宫殿也会悄然垮塌,只余下一片空无。

    在无声的空无中,只有云先风动,天地混沌而无物不收,却分余不求,只待罪罚将至不可承受之时才以无可反击的气势倾斜怨怒。

    想来天地若有心,定是江边的石狮,当它幻化成型,也就带着看门的架势朝你怒吼,你又打不得它,因为它本就石头。

    “前面的路要怎么走?”

    因为孩子们中途休息的时间多了,脚步也不紧快,所以走在前面的寒屿回过头问他们横在眼前的塌方要怎么绕过去。

    “大哥哥走的好快。”小雨没回答问题,只是赞叹道。

    小虎点点头,解释道:“本来是很难翻过去的,但是之前大怪兽——就是比土阿公还要早来到村子破坏的那个大家伙,它挪开了好几座山留了个很大的山洞,后来我们就能穿过这里到山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