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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众生倾舞

    夜幕低垂,月华如水。

    人们卸下一天的疲惫,开始寻找片刻的安宁。

    由地狱到天堂,有多远?

    宁州市民会告诉你,只有几公里而已。

    他们不是为了工作而生活,而是为了生活而工作,由公司到酒吧,只有短短几公里罢了。

    宁州市民的时间观念非常强大,下班时间一到,所有的人都像孙猴子在三打白骨精之后的境遇——收拾包袱走人。不管手上的工作有多忙,不管手中的事务有多急,他们都始终遵循着上班受法律保护的游戏规则——正点下班,“加班”这个词极少会出现在宁州市民的字典里。

    灵魂需要超度,心灵需要归宿。

    宁州市民只是想在忙碌的工作之余,尽快找到没有老板、没有上下级、只属于自己的心灵港湾。

    对于他们来说,生活无非就是跳跳舞、唱唱歌,偶尔站在战场上来耍两枪。

    死人之所以死了,是因为他该死了;而活着的人还仍然活着,是因为他怕死。

    所以我们都应该好好的活着。

    今夜的十里清扬热闹依旧,觥筹交错,酒绿灯红,流光溢彩。

    小青今晚很开心,一路工作一路轻哼着歌,霁颜浅笑,惹得狼人们一片火辣辣的眼光。

    几个唯恐天下不乱的男人还吹起了充满挑逗意味的口哨,起哄声如钱塘江大潮,绵绵不尽、滚滚而来,她却毫不介意。这群平日里在领导面前装孙子装惯了的老少爷们,花两钱来潇洒走一回,这点福利还是让他们惠泽一下,只是不时地看向叶云那道忙碌的背影,小青笑容更盛,如三月樱花。

    很多常客一头雾水,不明白这个平时对他们吝啬笑容的小妮子为何今晚如此的意气风发。

    其实,原因很简单。

    因为她用葡萄藤编织了一条精致手链,此刻正戴在叶云的左手手腕处。

    这条纤细柔韧的葡萄藤,是她叫父亲从皖徽老家带过来的,她先用葡萄酒将其煮成酒红色,然后花了整整三天的时间,在葡萄藤上凿了20个小洞,再用红丝线将20颗青绿的葡萄籽绑上去,送给她心仪已久的年轻人。在这个“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纸”的社会,这无疑是一种明智的做法,至于手链为什么要穿20颗葡萄籽,很简单,因为她今年正好是二十岁。

    在欧洲日不落帝国古老的民间传说中,葡萄藤手链代表着一生一世套住爱人的手和心。

    望着精致无比的手链,小青陶醉了,这绝对是世上独一无二的礼物。

    即便是再孤傲冷漠、超世脱俗的男人,恐怕也逃不出她这个精致的圈套吧。

    果不其然,叶云伊始见到小青低头含羞地递过手链时,微微一愣,只觉一股暖意缓缓流向心田。正如王昌龄的一句诗,“一片冰心在玉壶”,这条并不贵重的红线手链凝结着这个女孩的心意。

    他没有任何抗拒,微笑地接过,戴起。

    他已经记不清,自己多少年没有过这种蔓延整个心房的感动了。

    或许是太久了,所以他特别珍惜。

    对这个清纯如雪的女孩,他心生爱怜,如一本新书,爱不惜手。

    不过他这几天有点心神不宁,一直在思考着一件令人觉得玄之又玄的事情。

    那天在白云人家跳楼身亡的谢家的长子嫡孙,谢晓峰,一个在地产界刚刚开始崭露头角的企业家,按理来说原本应是八级地震般轰动的大事件。但现在已经过去三天了,竟然没有一家媒体对相关事宜进行报道,无论是电视媒体,还是平面媒体都集体哑火,甚至连网络媒体也无只言片语,可谓万马齐喑。

    宁州更是风平浪静,这个噩耗就像被蒸发的水分,没有掀起一丝波澜,便销声匿迹。

    不可思议。

    一个堂堂的世家大族怎么能忍气吞声,默默咽下这个苦果?

    是出于对落雨社的恐惧,还是另有其他原因?

    叶云不知道,所以他很好奇。

    今晚,吕彪破天荒地出现在了酒吧里,坐在二楼的雅座,抱着其中的一个艳女郎上下求索。

    那个艳女郎叫夏花,和叶云一样,也是三个月前来到十里清扬的。

    她模样还算漂亮,浓妆艳抹,酥胸翘臀,此刻正倚在吕彪怀里,面容绯红,青丝微乱,娇声不断。

    叶云到二楼雅座给客人送酒时,吕彪嘴角露出了一丝讥诮的微笑,眉头一挑,粗暴地吻上了夏花的性感双唇,措手不及的夏花只能被动地发出“嗯嗯哼哼”的声音。叶云眼神掠过吕彪的脸庞,轻轻笑了笑,知道他多半是向自己挑衅,所以并不理会,转身下楼。

    叶云并不会看低夏花,虽然知道她已经有了男朋友,但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生活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