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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利用,欺骗和背叛


    徐然立刻咽了咽口水,捂紧了钱包,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本就是自家商场,服务自然是一流,前前后后没多长时间便就结束了购物。待打包好所有衣服首饰,又派遣专车专人护送他们二人和奢侈品们。浩浩荡荡一行人,足足拉够了排场。

    春末的梧城到处是飞花漫天,一阵风吹来便可扬起一阵‘飘雪’般的花瓣雨,看着尤为赏心悦目,顾淮安将车窗缓缓落下,一路上看得眼花缭乱。女人看到这场景势必要憧憬美好的爱情,而他此时脑海里却是在幻想一个女人。

    相比男人的惬意,正在郊区别墅度过漫长时日的林柔就显得躁郁许多,她此时正冲着保姆乱骂一通,也不知是捅了天还是如何,烦乱的心情使她一个早上都没办法好好说话。

    “阿姨!我也算敬你三分,从不与你计较,哪怕你把我的燕窝偷带出去送人,我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你该干好本职工作的呀!”原本订好下午送到家里的礼服,因为保姆疏忽,不能按时送达,此时她正翻箱倒柜找一件合适的当替补却迟迟无果,只能将心中的愤恨和不满发泄一通。晚上她被安排出席一个不知名的晚会,只知道是父亲要求如此,因此她尤为上心。而自己的亲妈柳如云也已经连续半月为她安排各种各样的饭局,以为这样就能让她这只可怜的小鸟挤进别人的枝头当凤凰,殊不知,在很多时候,她都是在自取其辱。尽管前路危机重重,她也丝毫不敢懈怠;尽管不情愿,也不得不为这些事情疲于奔命。

    保姆面色微暗,端着脸直直站立着,显然已经不是初犯。她十分清楚这位大小姐的脾性,发发脾气作作妖,过不了多久就会将这件事情忘干净。不过今天的情况似乎比以往更加糟糕,燕窝的事情暴露了,搞不好今天要被炒鱿鱼。

    见她神色略微紧张,却仍一副高傲的样子,林柔淡淡道:“你不是我指名要的人,工资也不是我付的,但你别忘了,我母亲是这栋房子的所有人,我完全有权决定你能不能继续做下去。既然你眼高于顶,那不妨现在就离开我家吧!”

    刁奴欺主,大都不外乎两种情况,一种是有恃无恐,背后有人撑腰;一种是主人性格软弱,犯了错也总能蒙混过关。很显然这两项林柔都占了,保姆并非她亲自挑选,而是继父林海洋为讨好自己的母亲特意安排的,据说有二十年工作经验,十分可靠。

    呵~林柔不禁冷笑一声,偷懒拿大叫可靠,行为不端叫可靠,偷偷摸摸也是可靠……她真正可靠的地方,是替那老男人监视她们母女二人吧!因此才敢在这别墅内肆无忌惮,夹带私藏,抑或是偷奸耍滑,完全将她这个‘主人’踩在脚底下去了。

    保姆这才将一对朝天的鼻孔放下来,挤出一脸‘悔恨’的笑容道:“林小姐千万别和我这个老婆子一般见识,今天的事情确实是我不对,您罚我骂我,可千万别撵我走。要是林先生知道了,还以为我胆大欺主呢!”保姆一双眼睛时不时扫向林柔,看她是否会在听见‘林先生’的名字时感到害怕。没想到这次再提竟然没什么用了。

    ‘林先生’……

    林柔嗤笑一声,“你的林先生能保你一时,可保不了一世,你应该知道他工作繁忙,不理俗事吧!先不说他会不会为你这么个人来斥责我,即使会,你当真以为我是忌惮他,才不敢拿你下油锅烹?”

    对一个中年妇女说出‘下油锅’几个字无异于是残忍而又凶狠的,不过也当真起到震慑作用了。保姆一双腿立刻就软绵绵无力支撑了,脸上也如同见了鬼一般,双眼往外散发出恐惧的光芒。

    刚才的请求已然变成了祈求,只见保姆深深低下头去,结结巴巴道:“林小姐误会了!您是主我是仆,说得骂得也罚得,可万万不敢麻烦林先生……”

    林柔脸上犹如凝结了一层厚厚的霜,包裹着冰洁透亮的肌肤,她再不想直视保姆一眼,只转过身冰冰冷冷道:“误会?不见得,本来我这样身份低贱的人也不配用你,你若是忌惮林先生,就自去找他请罪吧!可用不着与我说这些。”

    ‘扑通’一声,保姆重重跪在身后坚硬的大理石地面上,脸上写满了惶恐不安,身体也由于恐惧而忍不住打颤。她不过是看着林柔年轻不懂事,母亲又是从那见不得光的小三上位,自然打心底里瞧不上她们母女二人。可她大概是忘了,主人就是主人,客人就是客人,主客之间的关系她从未分清。

    保姆慌乱之中不假思索便脱口而出:“林小姐,我错了林小姐,您出身高贵,一定不会和我这样的粗野下人计较的对吧!”

    明明是求饶,可‘出身高贵’几个字顿时又让林柔发狂,整个梧城都知道她见不得光的来历,而她这个保姆不也是因为她的出身上不得台面才如此嚣张吗?能够深入骨髓的某些记忆通常并不美好,只在一刹那间,林柔仿佛看见不久前被男人赶下车的画面。

    那日不过是多说了一句,便被一个男人驱赶下车,孤身一人站在野外孤立无援,又遭遇天气状况急转直下,下起了小雨。她回家后一连发烧一星期,差点把人烧进停尸房了。

    现在想来,无论男女老幼,都是以身份看人好坏,以地位决定是否尊敬,难道因为身份低微,便可以被这世上任意一人随意践踏?她忽而失笑。

    手中断裂的衣架尖锐无比,林柔忽然有些不受控制的想用这尖锐之处捅向这个老女人的脖子,看一看她喷涌而出的鲜血是黑是红……

    微微从眼角余光瞥见这惊悚一幕的保姆嘴里苦苦哀求放过。见林柔仍是怒目圆视,疯狂失笑,惊恐不已的她彻底自乱阵脚,整个人失重砸向地面,随后一串鲜红的血液从她鼻孔哗哗流出。

    “叮咚—叮咚—”,一阵悠长的门铃声响起,林柔猛地回过神来,身体不禁打了一个冷战,扔下手中的利器后她缓缓看向保姆,蜿蜒曲折而又鲜红无比的血液仿佛盛开在地板上的一朵灿烂的花般夺目耀眼,幸好那条裂纹凹陷的脖颈处依然完好无缺。

    “下次再犯,就不是流鼻血这么简单了,懂吗?”林柔含笑道,说完便缓缓上前,弯下身体去直勾勾盯着她,在眼角慢慢浮起一丝怜惜。

    “去开门吧!”林柔沉声说道。

    保姆三两下点了点头,翻滚着从地上爬起来,曲着腰恭恭敬敬行了一记点头礼就欲仓皇逃下楼去。

    林柔冷哼一声,她才立刻止住脚步。

    “先看清楚是谁,千万别再放一屋子记者进来,否则,你知道后果的……”林柔一字一句郑重其事的叮嘱道,上一次被记者围攻为难的场景她至今难忘。

    保姆小心翼翼点了点头,随即夺门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