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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4章 将计就计

    苏昀塞了一块桂花酥在嘴里,边吃边笑道:“婳婳,你那二娘走的时候那张脸你看见了吗?哈,就像全世界都欠了她钱一样!想来她再矜持这下回去也免不了要发火了吧?真有你的,我还怕你受她威胁真的给皇上写信呢!”她说着,又吃了一块桂花酥。舒铫鴀殩

    方婳笑着将一碟子桂花酥都推到她面前,道:“皇上若是想进方娬的位,也就不必叫我来了。”

    苏昀点着头,赞道:“话说,这桂花酥味道真不错。记得走的时候叫他们多做一些,带着路上吃。”

    “嗯。”方婳轻轻应着。

    “婳儿!”门外突然传来方同的声音,苏昀一口桂花酥噎着了,忙手忙脚乱倒了水喝才咽下去。方同从外面进来,脸上尽是笑意,开口便道,“爹正是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爹今日出去筹到了一大笔钱,正好可以用在南方的灾款上,爹还可以把手中的粮食给放出来,不够的可以去买!嫔”

    “真的?”方婳笑着问,她心下不免疑惑,二夫人从她房里出去才不过半柱香的时间,方同竟这样快就来答应了?最奇怪的是,看他的样子,似乎一点也不为她用方娬威胁他们而生气

    方同郑重地道:“自是真的,爹能骗你吗?这是银票!”他伸手将三大叠银票直接搁在桌上,方婳不免吃了一惊,苏昀更是撑大了眼珠子,有种眼冒金星的感觉。

    “爹,这是龙”

    方婳才开了口,便闻得外头传来丫环的声音:“老爷,二夫人请您过去一趟。”

    “什么事?”方同显得有些不耐烦。

    丫环低着头:“二夫人没说,可二夫人很急,有重要的事。”

    方同无奈,只得起了身:“婳儿,爹先去一趟。”

    他转身走了,丫环急急跟着他离去。方婳站了起来,自她这次回来,府上所有人见了她都很怕她,刘妈还干脆就躲得没影儿了,她不觉一笑。

    苏昀上前掂一掂桌上的银票,好家伙,可沉了!

    有脚步声靠近,苏昀回眸一瞧,立马笑道:“袁大人,大清早您去哪儿了?”

    袁逸礼抬步入内,他今日换了一身靛青长袍,整个人看起来神清气爽。方婳却蹙眉问他:“你和我爹说了什么?”丫环说二夫人要见爹,那便说明他回府后还未见过二夫人,却急着来告诉她他愿意出钱赈灾,方婳知道这绝不是他良心发现了。

    苏昀“啊”了一声,立马把袁逸礼失踪了一早上的事联系起来了,她忙压低了声音问:“您不是也让人给威胁了吧?”

    袁逸礼的面色一僵,威胁倒不是,可他去讨好方同倒是真的。

    方婳示意苏昀出去守着,房门一关,她才道:“你许了他什么?”

    他淡声道:“没什么,他愿意出钱便好,你在皇上那也能交差,若是没什么事,我们明日便能启程回去。”

    方婳气道:“为什么不和我商量?这件事我可以做好的,你怎么”

    “这是我一开始就该做的。”他沉沉打断她的话,顿一顿,继续道,“那两年我错过了你在白马寺的两年,这一次,就让我做吧!”那时就该是他保护她,她还是他未过门的妻子,可惜他错过了,让九王爷得以在她的身边,让她依赖上九王爷

    她曾心心念念要嫁给他,每每思及这个,他的心难受得犹如千万只蚂蚁在爬,那种痛说不出道不明。他只知,是他晚了!

    苏昀站在门口,正看着远处几个丫环走过,突然身后的门被人打开,袁逸礼沉着脸出来,步履生风,她还未来得及说话,那一个就走远了。

    苏昀回头入内,脱口问:“你老情人又怎么了?”

    方婳怔怔地说不出话来,自这一路从长安来洛阳后,她觉得袁逸礼似乎越来越奇怪,她越来越看不清他的心思了。

    “你说什么?她真这样说?”方同听完二夫人的话气得拍桌站了起来。

    二夫人忙拉住他,小声道:“嘘,老爷您别这样大声!她如今可是娘娘了,我们开罪不起的。我原本只想让她看在娬儿是她亲妹妹的份儿上,想她拉娬儿一把的,我也想劝老爷您帮忙去赈灾,谁知她竟对我说这样的话!”

    方同的脸色铁青,冷冷一哼道:“她哪一点比得上咱们娬儿?等着吧,风水轮流转,总有一天皇上会发现娬儿比她好千百倍,我们娬儿一定会当上娘娘的!届时也有辞儿在一旁鼎力相助,娬儿还担心什么?”

    二夫人听得茫然,蹙眉问:“老爷您说什么?辞儿”

    “嗯。”方同的脸色终是有了笑,重新坐下道,“袁大人已经答应让袁老大人亲自收辞儿为徒,再过两年,户部尚书便到告老还乡的年纪了,到时候我们辞儿便能上任!”

    二夫人的眼睛撑大:“您说真的?”

    方同得意道:“自然是真的,我亲眼看着他写完书信用信鸽送去金陵的。其实这样更好,娬儿到底是女儿家,将来辞儿才是我方家的继承人,他的前程定了,你我还怕将来不舒坦吗?”

    “太好了太好了!”二夫人将先前的阴霾一扫而光,满面春光,上前拉住方同道,“还是老爷厉害!”

    方同微哼道:“婳儿现在哪里还像我的女儿,罢了,给了她钱,早早打发走,省的见了不舒心!”

    二夫人笑着点头:“一切都听老爷的。”

    绥靖城,昌国王宫。

    浩浩荡荡一行人在王宫外一字排开,昌王一身紫皂蟒袍加身立于前。远远一辆马车驶来,昌王含笑往前,马车在宫门前停下。

    元白扶了燕修下来,昌王近前道:“九弟,一路辛苦了。”

    燕修淡笑道:“三皇兄别来无恙。”

    昌王笑着吩咐下人们将燕修的行李搬入王宫,目光又看向华年成,道:“你们刚到,本王备了酒宴给你们洗尘。”

    燕修却道:“不必了,先让华年成去疫区看看,救人要紧。”

    华年成应声道:“请昌王殿下派人领路吧。”昌王蹙眉道:“华先生不进去?”

    “不了,下官是奉皇上的命令来医治疫病的,还是先去疫区看了再说。”华年成的药箱已背好,只等着昌王下令。

    昌王只好点头道:“那便辛苦了,来人,带华太医去疫区。”

    一个侍卫上前,帮华年成拿了药箱。华年成又朝燕修看一眼,见他点了点头,他适才转身上马离去。

    昌王收回目光,低语道:“九弟随本王进去吧,本王特地命人给你准备了静雅的寝居,伺候的侍女可也是本王亲自挑的。”

    “有劳三皇兄。”燕修轻声道,“其实我身边有元白就够了,不必麻烦宫里的人。”

    昌王严肃道:“这怎么行?你来便是客,又是难得才来一趟,本王若照顾得不好,还怕皇上怪罪!”

    二人说着话,穿过冗长回廊,尽头便见一座独立雅苑,里头芙蓉满园,争奇斗艳。院中闲置一处凉亭,亭周溪水流淌,雅致惬意。

    燕修回眸笑道:“三皇兄费心了。”

    昌王引他入内,厅内桌上各色瓜果点心,令人垂涎欲滴的酒菜都已准备好,他笑着道:“方才在门口本王就已命人将给你们接风洗尘的酒菜挪至这芙雅园,你我兄弟二人可得好好聊聊。”他说着,拉燕修过去坐下,亲自给他倒了酒。

    元白已上前道:“殿下,我们王爷有病在身,不宜喝酒。”

    昌王皱了眉,一拍脑门道:“瞧我,竟忘了!来人,上好茶!”

    侍女忙进来撤了酒樽酒盏下去,很快便换了茶来。

    昌王瞧一眼元白,道:“你们都下去吧,本王与九弟好好叙叙旧。”

    侍女们都告退出去,元白正要走,却听燕修道:“元白跟随我多年,也没什么他不能知晓的,何况三皇兄与我只是叙旧。”

    昌王的脸色略有尴尬,也不强求,只笑道:“本王的昌国路途遥远,九弟竟才用了半月就抵达,本王很是惊讶。”

    燕修道:“皇上说这里的疫情又开始蔓延,我便不敢怠慢。”

    昌王哂笑道:“九弟还真是尽心尽力,皇上却还将你留在长安吗?”

    燕修抿一口茶,只笑一声不说话。听他又转口道:“如今南方饥荒,西部有疫病,边疆又与西楚起了冲突,皇上看来也不清闲。”

    燕修从容搁下杯盏,低声问:“西楚怎么了?”

    昌王哧声道:“你不知道吗?西楚东部历来都是游牧,与我大梁交界处正好有一大片草地,他们的牛羊喂不饱,我们这边却一直空着,西楚皇帝一直想以重金买下那片土地,皇上不愿,看西楚的样子大约想要强抢了。”

    “是吗?”他淡淡一问,随即道,“不过边疆有袁将军,想来西楚要占这个便宜也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