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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喜悦过后,高淄感觉特别疲惫,一想到要管理整个单位,他头皮有些发麻。在文旅局,很多时候做得也是细化的工作,从未宏观管理过几十号人的单位。

    突然,一个人跳进了他的脑海——翟刚。这是原县文广旅局局长,两人在一次市作协举办的交流会上相识,由于两人都喜爱文学,相谈甚欢。只要有笔会、散文研讨会,翟刚都会叫上高淄,但高淄工作比较忙,不太想参加这些不痛不痒的聚会,但拗不过翟局长,而且高淄考虑到翟刚又是从自家单位退休的老人,不便得罪,也就牺牲周末时间,硬着头皮参加。这样一来二去,两人便熟了起来。

    “翟老,您在哪儿?”高淄打电话直接问。

    “在屋头啊,有啥事儿?”翟刚正在家里摆弄渔具,除了写一些散文,他的唯一爱好就是钓鱼。他本来想把高淄这个年轻人拉下水,可想着他连媳妇儿都还没有,于是作罢。

    “有些事儿,想当面向您请教。”高淄笑嘻嘻的。

    “那你过来嘛,今天你李阿姨做了糖醋鱼,有口福。”翟刚是退伍军人,后调到楼墨县,他起点高,但因脾气臭、做事固执,很多人都对他敬而远之,职位也一直在宣传系统徘徊,升也升不上去。他喜欢写散文,题材一般离不开军旅生活。他又是高产作家,现在退休后更是一发不可收拾,每次都会投稿到电视台内刊。而且每周都会打电话询问,文章能否发,弄得编辑很为难。

    很多人不喜欢翟刚,翟刚也看不起很多人。但唯独对高淄这个小伙子比较欣赏。他觉得高淄身上有股灵气,写的文章也很有想法,于是经常喊上高淄。

    高淄的女友又在外地,一想到老前辈如此欣赏自己,也觉得很温暖,所以尽管他觉得翟老的文章标榜、吹嘘自己的成分很大,但也不妨碍他对翟刚的尊敬。

    翟刚居住在一栋老房子的一楼,他的老伴儿在下面开辟了一块菜地,老伴儿喜欢养花,他喜欢种菜,所以两人又各自划分地盘,谁也不碍着谁。

    春天,路旁的三角梅开得正旺,高淄转过一个小池塘,便看见了一堵篱笆。翟刚坐在院坝里,正在整理鱼竿,老头子今年75岁,地中海式的发型,丝丝白发围着“海洋”迎风招展。

    “翟老,钓了好多鱼哇?”

    “来了哇。”翟刚抬头看了看高淄,“今天钓了两根大乌棒,安逸得很。”

    说话间,高淄来到院坝,顺手拿了根板凳,坐在翟老对面。

    “不要坐这里,我们去茶室。”茶室是翟老精心布置的,他把老死的狗埋掉后,就把狗窝移除,在房子旁搭建了一间茅草屋,茅草屋高2米,里面安装了一个木头桌子,下面铺着茅草垫,以前翟老喜欢盘腿而坐,这几年身子骨没那么柔软,也就改成了板凳。茅草屋里面可以坐3、4个人,大家在里面聊天,周围又有凉风,很是惬意。

    翟老给茅草屋取名为“陋室”。

    翟老的老伴儿骂他“一天没求名堂,搞些烂板意儿,酸萝卜一枚。”后来,看到茅草屋像模像样,李大娘就不说话了,反而在茅草屋周围放了些吊篮、多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