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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世子爷的善心

    那瓶儿便惨了,挨了二十个巴掌不提,随后还被用戒尺打了二十下手,都说这十指连心,这一通罚下来,瓶儿当场便疼得昏死了过去,连哭都哭不出来。

    老嬷嬷却看也不看,只扔下一句,往后,谁再敢以下犯上,这就是规矩的话,这便带着人出了顾府。

    正院里头的刘夫人缩着脖子,直等到老嬷嬷走了,这才摆出一副被气得仰倒的姿态,指天指地的破口大骂,只说这李家眼底没人,不把他顾家放在眼里。

    顾遂远也因着这事儿来了脾气,到流光院冲李若发了难得一见的一通火,接下来七八日,都没再踏进过流光院一步。

    顾家的谩骂抱怨,李若半句也没往心里去,至于顾遂远不肯往她这儿来,她更是高兴得差点儿笑出声来,连晚饭都多用了一碗。

    顾家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也算不得秘密,上京里的人家听说了,也只当一则笑话来看。

    消息传到燕王府里,连带着传来的,还有暗线那边报上的几句话,听说李若如今称病,不肯再管顾家的中馈之事以后,那位向来挑剔没好话的世子爷难得夸了李若一句,说她好像又长了脑子了。

    这话听得公孙铸哭笑不得,“这叫什么话?好端端的,你这么说人家一个女眷,叫人听了去,还当你骂人家没脑子呢。”

    世子爷陈集没骨头似地半躺在椅子上,一双长腿搭在书案边,吊儿郎当地笑起来,

    “我就是骂她没脑子呢。要是有脑子,怎么会嫁给顾遂远那样的人?真是可惜了李伯父那么一个聪明人,偏养了这么个蠢钝的女儿出来,被人连嫁妆都骗了去。”

    提到李若的阿爹李孝晖,公孙铸低头轻叹了口气,“那孩子也是个可怜见的。当年,若是咱们的人能早到一步,李漕司也不会死......”

    李孝晖时任幽州转运使,八年前,在押送前线军需的路上,被人出卖行踪,遭到敌军小队围攻,彼时燕王正与敌军主力交战,待他们带人赶过去,李孝晖早已死了多时了。

    他的尸首还保持着匍在押送军需的车架上的姿势,身子被不知多少刀剑捅了个对穿,整个人已经烂成了血窟窿。

    李孝晖的夫人当时正怀着胎,得知噩耗后,一口气没缓过来,一尸两命,也跟着去了。

    李若就那么成了没爹没娘的孩子,被李家长房接过去养着。

    燕王当年与李孝晖私交甚笃,也因着没能救下他的事儿心怀愧疚,这些年,一直叫人暗中看顾着李若。

    “都过去了。”

    陈集眸光沉沉扫过桌上的信件,旋即又露出那副吊儿郎当的笑意来,“这回那顾遂远从靳伯恩手上接了湖州的差使......圣上倒是信任他。”

    “那日我跟着人去了一趟顾家,和顾遂远谈了两句话。此人,本事确实有。但性子,却并不踏实”公孙铸收敛思绪,把话题转到了正事儿上来。

    “踏实人谁会千方百计算计妻子?”

    陈集扯出一抹不屑地笑来,姓顾的才娶了李氏一年多吧,就这么巴巴儿把那个破落户表妹抬成贵妾了,还摆了那么大的宴,活像是娶平妻一样的架势。

    公孙铸轻咳了一声,他对人家这些内宅之事,向来不肯过多置喙,“如今章首辅致仕,内阁那边空悬一个名额,瞧圣上的打算,好像想让王锡顶上。

    王锡一往上走,贾固安是他的门生,必定也能拿下户部尚书之位,空余的那个户部侍郎之位,圣上想必是要交给顾遂远了。”

    所以才会把靳伯恩已经做了大半的湖州差事派给他,这是为了给他造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