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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五卷,七十九、又见荷包

    第五卷,七十九、又见荷包

    饭后,一家子带着我去了后面一间暗屋子里,这是我第一次仔细打量这里,虽然是暗宫,却也很大,有好几间屋子,后面是一块地,大概就是子淇说的可以种田的地吧。

    屋子里很暗,婆婆掌了灯,霎时间便亮了起来。

    我看到中央的长几上摆放着一长排的灵位,不觉有些恍惚,正中央的,是两块牌位。

    分别写着:一水山庄老掌门一水凌瑄,夫人一水清寒之位。

    三婶为我燃上香,我拿着香在灵位前的**上跪下去,磕了三个头。

    在现代,我不信鬼神,不曾磕过头,但来了这里,仿佛已经习惯,变得自然。何况,这灵位上的,也算是母亲的爹娘,如果没有他们,我母亲也不知道曾经的魂魄会归于哪里,说不定更不会有我。

    恭恭敬敬的磕好头,婆婆和三婶已是满眼泪光,连看上去彪悍的大伯也是一脸唏嘘。

    我端着一小碗米饭,在厨房里忙了一会,想到在蝴蝶谷的时候,曾做过烤水菇,本来是想拿去给即墨瑾尝尝的,可是最后没了机会。

    我想了想,便往米饭里加了点水,煮了一小锅米粥,虽然不如现代的看上去晶莹剔透,但也颗颗饱满,闻上去竟香气四溢。

    好久没做过这样的事了,一下子就想起来在那个世界那间自己一个人住的小窝里,也会煮一些简单地食物犒劳自己的肚子。认识叶歌之后,也会煮给他吃。

    他总在我烧东西的时候在身后突然的抱住我,那么温柔,那是我曾经最幸福的时光,我以为,我寂寞的生活终于结束了。

    现在,这一切仿佛离我很远。想起叶歌的时候,很奇怪。已经没有那种不甘和心痛,还会淡淡地笑出来,心里没了恨,毕竟相爱过一场,但愿他过的平安,幸福。

    因为,我一定再也见不到他了。

    也许是经历过太多地变化。又也许是这个暗宫又给了我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住家女人的感觉,我的心从未有过的宁静。

    米粥收拾妥当,我端去即墨瑾的屋子里。

    一进屋,竟看见梅新在为他换衣裳,转身看见我,她吓了一跳,手里的动作连忙停下来。

    我也吓了一跳:“你这是在做什么?”

    她眉毛挑一挑,嘟起嘴:“婆婆叫大姐去伺候你。我伺候这位……公子,我见他这件衣裳从摔下来地时候就穿着,沾了不少泥尘,就想给他换件新的,可是他……”

    即墨瑾的确跟公子的称呼不怎么相配,在我印象里的公子都应该是****倜傥的如玉少年。而这位……怎么看也像是个冷面魔王。

    我看着即墨瑾,他的表情十分滑稽,沉着眉,用手指死死的拽着自己地领口,而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梅新扯得七零八落,他像个贞洁的妇女一样在捍卫自己的身体。

    我不知哪里来的气,大声说:“梅新,你出去,这里以后不用你了。”

    话出口,却又觉得重了些。哪根筋不对了。只觉得心里莫名其妙的不舒服,即墨瑾何曾受过这样地对待。虽然是伺候,可这伺候怎么我瞧着像是**一般。

    我尽量把声音放温柔:“这里我来,你去歇息吧。”

    梅新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却又不敢做声,只好不情愿的说:“是,掌门。”然后又弱弱的嘀咕,“我才不要来这里呢,这人看着那么凶,空长了一张好看的脸。”

    我懒得去理会他,三个女孩中,她是最难弄的那个,反而菁华温柔的很,而秀秀机灵可爱。

    我转向即墨瑾,刚靠近一点,他浓黑的眉毛就皱成了一个结,长长的睫毛垂下来,似还沾着雾气,像是刚刚被欺负过的小丫头,我见犹怜啊我见犹怜。

    我走过去,他地眼睛又眯起来,看上去有几分危险。

    嗯,初生地豹子虽然没什么大的伤害*,但那种天然地霸气和贵气还在,只是像被隐了起来,别人很难察觉而已。

    “黑炭,是我。”我对他说。

    他的眼皮动了动,漆黑的眼睛里那份警戒似乎化了开去,然后,唇角竟慢慢浮起一丝笑,鲜红的唇就这么朝着我一笑一笑的。

    手伸出来,我连忙一只手抓住,那么自然。

    即墨瑾,你可不可以不要对我那么笑?这种样子,我从来没有见过,哪怕是以前对我偶尔的牵动唇角,也如昙花一现,不着痕迹,而现在,他笑的那么没心没肺,却极其**人心。

    我的眼睛移不开,干脆盯着他看,看着看着,初见时的一幕一幕又涌出来。

    大殿里,那惊鸿一般的初见,他从我手中抢过一只荷包,消失不见。那时的他,犹如神邸一般,压的我喘不过气来。

    水池中,那从水中腾起的青龙,溅了我一身的水,霸气的叫我把衣服换掉,闲雅阁中,他在我手心里安静的听我唱歌,眼睛和现在的一模一样,漆黑深邃,迷离,却又似不经世事。

    即墨瑾,原来我们的回忆那么多,我为什么会告诉你,我没有回忆呢?其实你早已占据我的心里,只是我不知道,或许,我也不想承认而已。

    你知道吗,要告诉一个心里没有你的人,你的心里一直有他,是多么难堪的事情,我只想保留一点最后的骄傲。

    即墨瑾的睫毛扑闪扑闪的,虽然看不见我,竟也像是在看着我。我握了握他的手,朝他笑了笑,明知道看不见还是想对他笑。

    我没对他那么笑过,就像他没有对我像刚才那样笑过一样,笑地眼睛眯起来,没有一点计较。

    我从来的笑,一直是小心翼翼。淡淡的,冷冷的。而现在却是发自心底在笑,只是为什么会有一丝酸涩?

    我曾经多么想,即墨瑾一直是那条小龙的模样,而现在,我却又难过起来,越来越看不懂自己。

    ……

    我轻声说:“黑炭,我这里有米粥。吃完了,我们换件衣裳可好?你的衣裳都脏了,穿着多难受。”

    我不知道他会不会饿,可是不管是人还是妖,身体那么虚弱的时候,总是补充一点营养好,这里没有什么仙果啊灵丹妙药什么地,只好先吃点粥凑活了。

    我看了看梅新留下来的那件衣裳。说不定是哪个族人地,很简单的长衫款式,是白色的。

    我尧了一勺米粥放到他嘴边,他的鼻子动了动,很久才似乎极其小心的微微张开嘴,吃了一小口。含在嘴里。

    “吃呀,吃进去才有力气,有了力气我们才能回去。”我对他说。

    怎么比教个小孩子吃饭还困难?小孩子至少天生懂得要进食,这家伙几千年来大概加起来也没吃过多少东西。

    薄薄的唇轻轻的在动,他吃东西地样子很好看,不露齿,只是在小心的嚼,然后,眉心轻颤,竟又笑了笑。

    我的心情忽然就好了起来:“好吃是不是?好吃就多吃点。”

    这一切是不是在做梦?我怎么像是那么不清醒。喂即墨瑾吃东西。我从来就没想过。

    好不容易喂完一碗米粥,他用舌尖轻舔了一下唇。淡淡的唇色立刻鲜红起来,这个动作极其**,加上他之后微微眯起的眼,慵懒满足的表情,不像是刚吃饱饭,而像……

    我在想什么?

    我连忙把碗用力的放在桌上,打断自己的绮思。

    门外婆婆和梅新在说话:“二丫头,叫你去伺候那位和掌门一起来地公子,怎么出来了?”

    梅新哼了一声说:“掌门吩咐了,说要自己来,况且,那位公子也不肯换衣裳。”

    过了一会,听到婆婆的笑:“二丫头,掌门是怎么说的?”

    “好像很生气的样子,婆婆,梅新也不知哪里做错了,她叫我出去,还说要自己来。”

    婆婆说:“好了好了,去睡吧,你还是个丫头片子,当然不懂,掌门那是关心则乱。”说完呵呵笑着,两个**概走远了。

    我心里七上八下的,婆婆果然是过来人,几句话便把我的心绕地纷乱无比。

    我刚才那么有气,是因为关心则乱吗?

    我侧过脸,看了看即墨瑾:“黑炭,我们换下衣裳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