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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恩仇茫茫无处觅(2)

    段子羽追了一阵,与那人始终保持十丈的距离。

    一口气驰奔二十里,前面那人扬声道:“娃娃,你死命追我作甚?乖乖不得了,你家爷爷要跑不动了。”

    喊着,跃入一道粉墙内。段子羽随即跟进,那人却失去了影踪。

    一阵秋风吹过,院内的竹叶瑟瑟作鸣,这是座轩敞豁亮的宅院,疏疏落落有九座小楼,院内的假山上还有几道小溪淙淙流淌,俨然是王公贵胄的别院。

    段子羽心中一凛,暗自思忖,莫堕入奸人的算计中。

    他方待退出,前面暴起几处灯火,几人喝道:“什么人擅闯私家府第?”

    灯笼火把下,八个衣饰华贵,相貌不俗的人围了过来。

    段子羽拱手道:“在下因事误闯贵府,还望恕罪。”

    一人冷声道:“夜入民宅,非偷即抢,且莫管他什么来路,捆起来再说。”

    段子羽面容一肃,正要动怒,忽听一个威严的声音喝道:“休得无礼。”

    这八人闻声齐地躬身唱喏,只见一位身着锦袍,气宇轩昂的中年人走过来,拱手道:

    “深夜不知有客光临,有失迎迓,下人无礼,还望鉴谅,请移驾舍下一叙如何。”

    段子羽笑道:“多承盛情,只是在下尚有要事,改日再来拜府造访。”

    那人笑道:“段公子是为十香软筋散的解药奔波吧?”

    此言一出,段子羽心中一沉。手按住剑柄,冷冷道:“果然是有心人,捣的好鬼。”

    那人哈哈笑道:“误会,误会。鄙人等出此下策,也实是逼不得已。这其中曲折甚多,并非片言只语所能说得清的。为表示诚意,先将解药奉呈公子左右。”

    他手一摆,一名仆从进前两步,双手捧上一只扁瓶。

    段子羽接过瓶来,见这名仆从步履沉凝,两手筋骨外露,显是外家高手,却甘居仆隶之属,不知这位主人是何方高人,霎时间疑窦重重,提起真气遍布全身,以备不测。

    那人又笑道:“段公子深夜远来,且让鄙人尽地主之谊,堂中叙话如何?”说着侧身肃客。

    段子羽虽知己落入圈套,却也全然不惧,况且他与这些人素未谋面,倒颇想知道这些人究竟要闹什么玄虚,是以凝神走进一所花厅中。

    两人分宾主坐好,早有人奉上茶来,段子羽焉敢再动此茶茗,危身端坐道:

    “尊驾如此盛意,究竟为了何事,尚祈明言。”

    那人笑道:“段公子果然快人快语,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不过是受人所托,作个和事佬,为段公子解开一段误会而已。”

    段子羽心中明白了几分,端坐不语。

    那人一拍手道:“卫庄主,卫夫人,出来吧。”

    从花厅西门走进两人,赫然正是卫璧和武青婴。

    段子羽目眦欲裂,喝道:“好贼子,纳命来。”伸手在矮几上一按,借力飞起,人在半空,剑已出匣。如怒鹰攫食般扑向二人。

    只听得叮叮当当十几下脆响,却是两厢待立的仆役中一名独臂老仆抢上前接下了这迅疾无比的十几剑。

    段子羽人方落地,抖手又是一剑刺出,厉声道:

    “阁下如此大好身手,何必庇护两个弑主犯上的家奴?”

    那人接下这十几剑后,手臂竟然微微有些发酸,心中骇然。

    数十年前他便已是名震海内的剑术大家,一生罕遇敌手,不料这少年小子的十几剑竟接得颇为吃力,陡然间他想起自己断臂之仇,那是他生平唯一惨败,却也并非全败在剑术上,而是败在张无忌的九阳神功之下。

    张无忌集九阳神功、乾坤大挪移功和武当太极功夫于一身,他败得心服口服,这断臂之仇他从未想报过。

    可一败之辱却铭刻心头。

    此刻蓦然见到如此神妙的剑术,不由得心下怵然。

    正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是以见段子羽又一剑刺来,不敢小觑,打点起十二分精神全力迎战。

    段子羽见他不回答自己的问话,心中更气。

    手上天雷剑法滚滚使开,意欲先将之伤在剑底,再行诛杀卫、武二人。

    十几招后,段子羽感到剑上压力徐徐加重,对方似乎对于海内剑法无不精晓,手上奇招百出,精妙无比,自己若非与四散人大战了一场,对这套剑法理解得深刻一层,便绝非这老仆的对手。

    当下降下心中腾起的无名火,以一套天雷剑法与之酣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