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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以阳克阴破奸谋(3)

    王保保哈哈一笑,拂袖便去。

    段子羽无奈,只得来至庄前相送。

    但见一行四五十人乘马坐车,电驰而去,庄子果然已换上“华山别院”的匾额。段子羽啼笑皆非。

    前番被华山二老软磨硬求,做了华山掌门,时过数日,更莫名其妙地做上了大庄主。

    张宇真得知,也感匪夷所思,笑道:“这位王庄主是害失心疯了,还是钱多得送不出去,硬把这庄子推给你。”

    不多时,武青婴拿了一张清单进来,上列庄子房屋若干间、土地若干顷、金银器皿、书画古玩多少件,仆奴多少人、佃农多少户等,开列得一清二楚。

    段子羽随便看过,也不在意,暗道:“你送任你送,我不要就是。”

    见武青婴自昨夜之事后,不但殊无愧疚,反倒庄重谦恭,隐隐然有种雍容华贵的气度,心下啧啧称奇。

    午后申牌时分,有人拜庄,却是天师教中职位颇高的一名大祭酒(相当于名省分坛坛主),来寻张宇真的。言道:“张正常天师自华山回转后,忽染小恙,近日转重,苦思爱女,是以四下遣人寻觅。”

    张宇真登时慌了手脚,知父亲一生精研内丹功法,向未生过病,如今急急寻找自己,想是病势不轻。虽与段子羽恋情似火,也只得忙忙登车而去。

    段子羽颇想同往探望,但五行旗虽铩羽,近日必会卷土重来,倒不敢擅离本派重地了。

    张宇真一去,段子羽心中空落落的,衾褥枕上尚留其体香,几丝长发落于枕上,段子羽随手把玩,思念不已,心怀惆怅,倒不忍遽尔离去。

    每日徘徊室中,冥想不已。

    其间华山二老闻知他在此庄,便来寻访。

    二老见其如此神态,也不好促驾返回华山,武青婴稔知其意,密遣一双美婢服侍,却被段子羽厉颜峻辞。

    武青婴见无隙可入,倒也不再罗唣了。

    这一日,武当弟子送来一份请帖,却是武当宋远桥、俞莲舟、张松溪、殷梨亭联名所署的武林帖。

    武当四侠鉴于天师教雄起江湖,对各派虎视眈眈,大有吞而灭之之意。武林各派却如一盘散沙,往往因小隙微怨转相寻仇,大动干戈,自毁长城。

    是以柬邀各派齐至丐帮总舵君山,召开天下武林大会,泯除旧往嫌隙,精诚团结,共御外敌。

    段子羽见了,击掌称叹,大赞武当四侠见地超人。

    他虽为张正常私淑弟子,又可算是张宇初妹婿,但对天师教一统武林的野心却是不能容忍,是以对武当四侠的倡议极力赞同。

    当下与华山二老束装就道,三人行出陕省,路途之上便常可见到一些武林人士悬刀佩剑,络绎于途,想必也是前往君山赴天下武林大会的。

    这一日正行之间,忽听后面马蹄声响,侧头一看,却见五人五骑迤逦而来,人人肥马轻裘,马鞭点点,谈笑风生,意态甚豪。

    岳霖不禁失笑道:“伏牛山葛氏兄弟又出来现活宝了。”

    段子羽一问方知,这五人是一母同胞,幼居伏牛山中,长大后皆习武功,自称伏牛山派。

    平日里半盗半侠,名声却也不恶,只是这五兄弟不知在娘胎里受了什么病,个个浑浑噩噩,在江湖上闯荡多年,仍是不通世事,只是这五人功夫倒练得不错,等闲人也不是他们的对手,而当世高人又不屑与这等浑人比较短长,这五兄弟倒也过得轻松裕如。

    多年来不知闹出了多少笑话,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笑料,实是武林中五个活宝。

    葛氏五雄大刺刺从段子羽三人旁扬鞭而过,傲不为礼,三人哑然失笑,既稔知这五雄的德行,谁也不以为意,三人紧随其后,缓辔而行。

    前方十字街口,却见一道人置桌正中,品茗着棋,这里是通衢闹市,其时正值午牌时分,车水马龙,喧嚷拥挤,这道人居然占住路口,手谈自娱。

    市人见此情状,都从边上蹑步溜过,乘马坐车的也只好掉头转向,另择其途。

    这道人脸色清白,三十五六岁模样,左手执子,右手持盏,并无令人骇异之处,但周围二十几名肃手恭立,悬刀佩剑的人却个个如怒目金刚。

    岳霖悄声道:“是正点子。崆峒派掌门人虚舟道长,是崆峒开派祖师灵宝道长之后的第二位辣手人物,掌门不可轻觑此人,他左手的一百零八式崆峒剑法使得出神入化,大是劲敌。”

    段子羽见此人身躯消瘦,但坐在椅上,端凝有如泰山之稳,心下微凛。

    葛氏五雄的老大葛无忧骂道:“兀那杂毛,好狗不挡道,你奶奶的什么地方不好坐,跑这儿来装神弄鬼来了。”

    他话音刚落,虚舟左手掌一抬,两枚棋子电闪飞出,一粒打在葛无忧的胸口“膻中”穴,一粒击中哑穴。

    葛无忧登时气机被闭,作声不得。

    老二葛无病从马上直扑而下,怒道:“狗杂毛敢伤我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