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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发烧

    下午的课我没有去,并不是我不给化学老师和历史老师面子,而是我生病了。

    如果是普通的感冒,人们可能只是感到不适,咳嗽几声,流流鼻涕而已,我很不幸,感冒这种小病没有光顾我,我发烧了。

    发烧从医学角度上说,是一种比感冒严重的疾病,患者往往额头热烘烘的,身子却冷的厉害,人感觉到又热又冷,浑身不极不舒服。感冒很常见,发烧比较少见一点,小学三年级的时候我有过类似的经历,吃药不管用,打针也没什么用,输液只抵了几天,最后是在我苦苦熬了二十多天,我母亲请来了一个类似“神婆”的女人,用土法给我治好的,那段天天喝老树皮熬成黑水的日子,我一直记得很清楚。

    我没有想到在这种时候回出现这种事情,对我来说,今天是一个不幸的日子,要怪只能怪一切都是天意使然,老天在考验我呢。

    中午的时候,我回寝室躺了一会儿,本以为十分兴奋的我是睡不着的,没想到可能是用脑过度,想事情太多,我竟然睡了过去。穿着衣服,我没有盖上被子,等我醒来,感到全身无力的时候,已经晚了,

    中午,寝室里的人并不多,大多数人都在教室里,一部分是在学习,另外一部分,他们不回寝室,趴在书桌上睡觉,拥挤的寝室并一定比教室里更让人舒服。

    我站了起来,头有些晕,双腿有些颤抖,偌大的寝室里除了我,再没有一个人影,如果不是上课时候的铃声,估计我还在睡梦中,我的人缘竟然不好到了这种地步,在这里也混了几个月了,一个班的同学大多都认识,也没有人来叫我起来?

    我突然响起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一般这个时候,宿舍门是上锁着的,除了寝室管理员和我们的寝室长班长,其他人都没有钥匙,我现在是不是被锁在里面呢?

    来到门口,我拉了拉铁门,铁门纹丝不动,我叹了口气,转身来到窗户旁边。

    我们这一届,待遇很不好,由于人数过多,我们高一的时候换过三次宿舍,刚开始的时候大家住在一个危房里面,过了不久,学校的这个危房拆除了,在危房的位置上建起了一间很大的厕所,我们没地方住了,转移到了教学楼低层最左边的一间大教室里,垒上几摞砖头,上面平铺上木板,这就是我们的床,大家是通铺,每个人站的位置,只比火车上的硬卧宽一点点,我们的新宿舍楼,正在施工当中,等我们入住,已经是下一学期的事情了。

    打开窗户,透过几根粗粗的铁条,我向窗外看去,希望发现一些路过的人,给我带个话,本来我可以一直睡下去,等到放学,可是我知道我的病情是不能耽误的,时间越久发烧就越难治疗,现在我只是初犯,可能吃一两片退烧药就好了,如果我熬到晚上,恐怕就不是一两天能解决的问题。

    过了不久,一个老师模样的成年男子从我眼前走过,这个人我脑海里稍微有些印象,他没教过我课,我也不知道他姓什么。

    “老师,你停一下。”不知道他的姓名,我没法在老师面两个字前加上姓的修饰语,只是我一向觉得,只说这两个字的称谓缺乏对老师的尊敬,可是现在除了老师,我并没有其他人选。

    话一出口,我有些吃惊,这么沙哑的声音是我发出来的吗?我自己都几乎听不出来了,为了让老师明白我的意思,我又重复了一边。

    他停下脚步,问道:“同学,有什么事吗?”

    我有些不好意思道:“老师,我被锁在寝室里了,你能不能帮我点忙?”

    他笑了笑,点点头,道:“好吧,你是哪班的学生啊。”

    “高一一班的,我们班在二楼的左边,麻烦你去叫一下我们的班长,让他给我开门,”我捏着声音,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清楚一些。

    “嗯,你稍等一会儿,我这就上去。”男老师答应了。

    “谢谢你了,老师。”这句话还是要的,这样最少可以让帮助人者感到舒服一些。

    大约过了五分钟,我们班长下来了,帮我传话的老师没有出现,我是一个小小的学生,他又不是我的班主任,这么快传完话已经很难得了。

    班长看到我站在窗边,笑道:“张浩,你今天好省心啊,少上了快一节课了吧。”

    现任的这个班长叫黄伟峰,长的高大帅气,有模有样,学习还不错,交际能力很强,在高一大家都不熟悉的情况下,班主任直接任命他当班长,他自然是有些手段的。

    “唉,伟峰,你别说了,我可惨了,现在你快把我放出去吧。”说实话,以前我们没什么深交,两人最多是见面打个招呼而已,关系一般,现在我突然觉得,和他搞好关系是必要的,我以前的学生生活全是呆子式的,个性有些封闭,和性格外向的人交往一些,也算是锻炼锻炼自己的能力吧。

    头虽然晕乎乎的,可是我的脑袋是清醒的。

    他显然对我的这个称呼有些奇怪,一般关系的人,称呼别人,都是全称姓名命,只有最要好的朋友,才把姓省去,直接叫名的,我和他的关系显然没到这种程度。

    说话间,班长打开了宿舍门,他看了看我的脸色,有些关心道:“张浩,你生病了?”

    我苦笑一声,“今天真倒霉啊,不知怎么发烧了,有些不舒服,又睡过头,真是麻烦你了。”

    “哪里,哪里,要不我帮你请个假?”黄伟峰说道。

    这就是好朋友和一般同学的关系了,如果下来的是张长海,他说的话应该是:“我陪你去买点药吧。”

    班主任的办公室就在我们寝室上面,走上去,两分钟不到,这个人情倒是算了,我自己又不是办不到,“不用了,我没事,你快上课去吧,耽误了你明天的考试,我可吃罪不起。”

    “那我可先走了。”黄伟峰笑着说道。

    “伟峰,寝室的钥匙你留给我吧,下午的课我就不去了,待会我买几颗药,回来睡一会儿,估计病就好了。”

    他把钥匙留给了我,又说了几句安慰我的话,回去上课了。

    锁上门,我上了二楼,有病的感觉真的很不好,这个世界在我眼里都变了样子。

    办公室的门半开着,我敲了敲门。

    “请进。”一个女人说道,这个声音似乎不是我们的班主任。

    推开门进去,看了看,办公室里有三个老师,一个男老师一边抽烟一边看书,两个女老师正在聊天,其中一个我觉得有些熟悉。

    “请问杨红霞杨老师在吗?”我们学校管理很严,不仅对学生,老师也一样,上下班要签到签退的,虽然下午没有杨老师的课,她又不在这里,但是我想她应该下午来的,班主任是全勤,很辛苦的。

    “她有事出去了,你待会再过来吧。”男老师放下手中的烟卷,随口答道。

    我略微有些失望,班主任不在,我该向谁请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