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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尘封的记忆

    方正严收到的快件并不是邓季山凭空变化出来的,而是从利物浦他的大学好友那寄过来的,方正严一看便知道是上个月托他在国外买的相机。

    也就这般巧,在邓季山正为如何跑去委托人家里一探究竟而一筹莫展之际,那名a&t快递员便来了。得知他们家有快件后,邓季山灵机一动,对警卫做了些手脚便得已顺利掩人耳目混进来。随快件寄过来的还有一张多年以前的相片,那是他跟Eliza在大学相恋时的合影。相片附着张小纸条,那是朋友的留言。上面说前些日子在打扫房间时无意中翻出了这相片,想起要寄相机过去故将相片一并寄上,将此物物归原主。

    方正严瞥了相片中的Eliza一眼,厌烦地将相片揉搓成一团,扔进垃圾桶里。

    心灵深处刚刚勉强恢复的平静又被激荡起层层波动,心绪一下又乱了。烦躁的情绪随时间的推移不断升温,终于他忍无可忍,大肆将周遭可以砸碎的小东西都往地上扔去。然而,不是所有他砸的东西都能碎掉,毕竟那上面有层软软厚厚的地毯,缓冲了硬物间的撞击力量。

    方正严只顾着砸东西,一没留神,脚下踩在圆骨碌的瓷杯上,一滑跌躺在地上,为他疯狂的举动画上了句号。他张大嘴上气不接下气地喘着粗气,他感到很疲惫,便合上了眼。

    那高雅整洁的房子被他癫狂的举止弄得零乱不堪,就像他此刻的思绪,纷纷扰扰。他感到愧疚,是因为他觉得自己的降生是上天无法挽救的错误。他的到来,给这个三口之家增添的不是快乐,而是痛苦。

    母亲因他而难产离去,留下他孤家寡人在世上,父亲由于失去爱妻而不喜欢他,兄弟因为失去母爱而对他恨之入骨。家里其他亲朋戚友视他为灾星,有甚者敬而远之。母亲不在了,父亲对她的爱却不曾减少,日夜废寝忘食地思念终于让他做出了痛心的抉择。美其名曰为保护儿子不受阴影的伤害,实质是自己不想看见儿子忆起爱妻离去之痛,将心一横,把儿子一脚伸到国外定居去了。

    在国外漂泊的日子,父亲从未露面,以致连父亲对孩子应有的嘘寒问暖关心问候电话也不曾有。

    那个身边做事利索,对他怜惜有加却是十分多嘴的保姆总在他面前为他抱打不平,成日的唠唠叨叨,让他对此事便铭记于心。他应该恨他如此不顾父子之情,然而他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没资格。即使父亲对自己置若罔闻,无情冷淡,纵然寒心仍旧不得不无可奈何地接受。渐渐,自己便养成了逆来顺受,犯而不校的个性。

    反观哥哥方正豪,他虽没有了母爱,但父亲一人已承担起了二人之责。为了弥补他的过错,对哥哥的溺爱有增无减,甚至于过分的纵容。哥哥在父亲强大宽宏的羽翼保护下,肆意胡来。然而父亲却不曾为此责难他,还为他千方百计推脱,要么故作视而不见悄然用金钱摆平,要么矢口否认予以不闻不问。两个都同是父亲的儿子,却为何有如此天壤之别?

    沉默寡言的方正严从懂事起便习惯了一个人的寂寞,一个人的孤单,一个人的日子。不知过了多久,有天一个懵懵懂懂的女孩无意闯入了他的心扉,那就是Eliza.曾经的Eliza是位活泼开朗,对未来对生活充满憧憬,人见人爱的单纯少女。

    在高中时,他便对万人迷的她产生仰慕之情。然而自己生性懦弱,更不会对女孩说什么甜言蜜语的话,所以她不曾知道自己对她的情感。

    后来,大学期间两人又考上了同一所大学,同学间的联谊便多了起来。慢慢地,随着时间的流逝,两人在相互扶持,相互依赖中不知不觉地走在一起。他们的结合在外人看来是如此的自然,不必吹灰之力地追求,让人羡慕。

    大学毕业后,两人在当地又找到了各自引以为傲的工作。从此,美好的幸福之门便为他们开启。

    然而变幻莫测的社会残忍地将他们的美梦破碎了,Eliza的父亲突然急电让她回去。说自己经营的生意不济,正面临破产的命运。Eliza是个孝女,当她听到噩耗时,竟毫无顾虑地回去了。

    刚开始的时候,她与方正严的通信甚密,而且还互吐苦水。方正严在信里还不停问她什么时候回来,可每每问及这事,她总是在回信里含糊不清,模棱两可的应付。当时间一个月,两个月过去后,她来信的次数越来越少。慢慢地,慢慢地,已经离开方正严身边一年多,可来信从一个礼拜变成三个礼拜,又变成一个半月,甚至乎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