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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身份暴露

    “闫公公!闫公公!”

    小皇帝着急地在呼唤,守在门外的闫公公跛着脚往里赶,生怕慢了让陛下多着急一会儿。

    “来了来了,陛下醒了?”

    小皇帝站在床上,脚底下踩着明黄丝滑的绸被,见了他跟迷路的小儿找到亲人一般,“公公,昨晚是谁抱朕上来的!”

    她一醒来,身上那薄薄的亵衣歪歪扭扭地挂在身上,自己的外衫不知何时被褪去了,心中咯噔一下,人像掉进了无底洞窟。

    本还侥幸着,却又看见纱帐外的红木香案上整齐地摆放着金剪、绣线之类,这不是女儿家做的女红吗?

    她冷汗直冒,脑中闪过了一个可怕的念头,莫不是自己的真实身份已经暴露了?

    闫公公顿了一下,“是摄政王送陛下到龙榻上的,王爷还吩咐了奴才们不得进来打扰陛下。”

    “那个!那些东西,怎么会出现在朕的殿内!”萧长歌从床上跳下去,三两步蹦到了红案前,“谁把这些绣花的东西放到朕的殿里!”

    “王爷让人送来的,说是让陛下学着.......”闫公公没再说下去,他早料到陛下会因此不悦,有哪个君王会像个姑娘家躲在房里刺绣呢。

    摄政王此举,真是赤裸裸的羞辱。

    萧长歌连饭也吃不下,半天都在室内踱步,任凭闫公公怎么劝,她那颗心就是蹦个不停。

    他知道了,那接下来呢?她会不会和妹妹们的命运一样!

    只听说妹妹们都不在宫中了,却不知道老狐狸把她们怎么样了,以他动辄便罚人的心思,想必定不会得到什么好的结局。

    指甲都快被啃秃了,萧长歌甚至连最期待的午饭都不想吃,御厨今日做了八宝鸭,大殿萦绕着馋人的香味,要是往前,她早就撸了袖子冲上去了。

    只是现在看着煮熟的鸭子,鸭头被被摆到了盘边,她猛地一顿,怎么看都觉得这鸭头就是自己的结局!

    “顾卿可吃了午膳,朕去看看!”

    闫公公拦不住他,皇上这是要去找摄政王对质吗,万万不可啊。

    “陛下,王爷还在养心殿处理国事,您还是不要去打扰他的好。”

    “那怎么行!顾卿为国鞠躬尽瘁,朕怎可无视爱卿的付出!带上这些好吃的!去养心殿!”

    这还是萧长歌登基以来第一次来养心殿,皇宫至尊朝后处理国家大事的地方,侍卫左一排右一排地守着,宫人一列一列地候着。

    国家最要紧的事务在这里等待决策,安静而庄严,这才是这栋建筑该有的样子。

    想起她那好父皇,皇宫的每一座宫殿都被他用来当作酒肉荒唐的地方,曾经逼着一群后妃弃光了衣裳在这里跳舞然后不可描述。

    更有甚者,属实过于疯狂,竟然命宫女不着一物以身体染墨在奏折上批字,美其名曰为书法艺术。

    若是自己的奏折幸运被这般地批示,大臣们还得斥资命工匠将其如画作般裱起,供于厅堂或书房瞻仰。

    一时人声愤恨,却不料敢于贬斥的臣子早被入土为安、投胎转世了。

    一只粗壮的手臂拦住了欲擅闯大殿的小皇帝,“站住。”

    又是这个粗臂侍卫,萧长歌极想扒了他那冰冷的面具,看看这张脸到底长了怎样的欠揍样。

    “朕有事情找摄政王。”

    粗臂侍卫没有回应,那只阻拦的铁臂不为所动。

    她可没胆吼出“朕是皇帝,尔等找死”的豪言壮语,“朕真的找摄政王有事呀!”

    “陛下请回。”

    萧长歌哪里肯放弃,索性在门外叫喊了起来。

    粗臂侍卫偏头瞥了一眼叽叽喳喳的小孩儿,那只垂下的手不自觉按上了腰间的佩刀。

    萧长歌腿脚灵活后退了几步,躲在柱子后继续喊。

    粗臂侍卫上前一步,忽然脚步一顿,竟然十分恭敬快速地打开了殿门,随后退到一旁,那只粗壮的臂膀垂到了腰侧。wwω.xしéWêи.cóm

    萧长歌一溜烟冲进殿内,身后的闫公公拎着食盒跟着,果不其然被挡了回去。

    殿内跳出一个明黄的身影,如卷风般将食盒卷进了大殿。

    殿内萦绕着一股淡淡的龙涎香,主坐上的人正垂首阅卷,两侧堆积了高高的册子。

    氛围诡异得可怕,萧长歌抱着食盒,不知道要不要开口。

    “陛下可有事?”说话的人忙得连抬头的时间都没有,清冷的声音略带沙哑。

    萧长歌不由感叹,瘟神虽然脾气古怪,但确实对国事是上心的。他进皇宫,无非是上朝处理国事,下朝换个地方继续处理国事。

    治国理政的勤勉直接甩了先皇不知几条街,这国家被腐朽得千疮百孔,一大堆烂摊子等着他去处理。

    比起自己,顾弋更适合坐上这个位置。

    她本就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能当上皇帝,顾弋若是想要皇位,自己完全可以拱手相让且绝无二话。

    只等哪天拟了一道诏书退位让贤便是,只希望他能高抬贵手,放自己出宫,从此后会无期才好。

    “政务再忙,顾卿也要注意休息啊,喝杯茶吧!”

    小皇帝双手捧着一个茶杯,一片孤独的茶叶漂浮在面上,这孩子,端茶都不知道把杯托和杯盖一起呈上来吗。

    他倒是提醒他了,自打下了朝,他就一直在处理奏折,无人时不觉有异,现下感受喉中干涩,确实有些渴了。

    见人终于肯抬头,萧长歌识相地将茶送到他手边。

    顾弋盯着那茶久久不动,萧长歌一愣,双手往自己身上擦了擦,“朕洗过手!不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