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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聘礼与信物

    赫连觉如遭雷击。

    伸手就掐住了女青的脖子。

    她竟然在他亲她的时候呕吐?!

    但他转念一想或许是自己侵入太深她才会做出这样的反应,因此便放过了她。

    所幸她也没呕出什么来。

    他将女青推开,冷眼看着早已被他视作蝼蚁的姚二郎。

    “她的身子我要了,与你退婚是给你脸面,你竟敢不知好歹。

    我看你也不用等病死,今日就入你姚家祖坟去罢。”

    一旁的姚家家主听赫连觉这话竟是想要了他儿子的命,立刻伏地求情。

    “殿下,殿下息怒。小民等不知杜家女原是将贞洁献给了殿下,这才一时糊涂。若早知晓,定然会双手将婚书退回。求殿下看在小儿病入膏肓的份上饶过他吧,就让他在这人世间再多活几日。”

    “多活几日?”赫连觉冷笑,“那你们原本是打算叫我的女人在这人世间再多活几日,嗯?三日还是五日?”

    “这……”姚家家主脸色煞白,这叫他如何回话。事已至此,他除了认错和伏低求饶还能做什么?

    正焦急,他脑海中忽然响起了一道声音。

    求杜女青!

    既然她是平王殿下的女人,且殿下还肯为她出头,那么她在殿下面前必然是能说上话的。

    姚家家主转而跪向女青:“杜家侄女,不,夫人。念在过去我姚家曾经帮扶过你们杜家的交情,还请你在殿下面前为二郎求求情。二郎已是将死之人,伯父不求他能长命百岁,只盼他能在我与你伯母膝下再多活几日啊。”

    女青没想到原本即将要成为她君舅的人会忽然改口叫她夫人,并且还跪在地上求她。

    可她凭什么去平王殿下面前求情,她又为什么要替姚二郎求情?

    她侧过身,不去受姚家家主的那一拜。

    她声音是天生的轻柔,双目中却透着一丝果决。

    “我不是什么夫人,你我两家虽有婚约,但今日我与你姚家二郎尚未礼成,如今我便当着各位叔伯与父老乡亲的面,与你家恩断义绝。今后你家是生是死,都与我杜家再无任何干系。”

    她说罢,抬手拔下发间的银簪,挑断了鲜红嫁衣肩袖交接处的缝线。

    随后,伴随着‘嗤啦’一声裂帛之响,嫁衣左臂的衣袖便被她扯了下来。

    她将断袖掷于地上,决然拔高了声音:

    “自今日此,你我两家婚约便有如此袖,一分两散。你家信物我早已归还,我的东西也请归还于我。”

    她说着,朝姚家家主伸出了手。

    不过一转身,便在姚家二郎腰间看见了她的信物。

    那是两年前她亲手所绣的香囊,当时绣的时候,她心中是带着美好愿景的。

    如今看来,却是连粪土都不如。

    她也不等姚二郎主动送还了,径直便走上前去将那香囊从他腰间摘了下来。

    她用簪子将荷包挑烂、扔在在地上,狠狠用脚踩踏。

    直至这荷包被踩得脏污不堪她才停下,停下时她才发现,原来她早已泪流满面。

    正要抬手擦泪,一旁的赫连觉却道。

    “你为何只知道哭?看清此人面目捡回一条命不好吗?那日在山中你若答应跟了我,自然不会有今日这一遭。”

    女青微微惊愕,随即平静了下来。

    是啊,他堂堂平王殿下今日竟为一个小小女娘出头。

    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与她行亲密之事,他这般做自然是有他的缘由。

    大抵是想让她跟了他吧。又或者是不喜他曾碰过的女人另嫁他人。

    但那日在山中实是情势所逼,并非她真心所愿。

    一想到他,她脑海中浮现的就是胡人的脑袋和羌人的尸体。

    她怕他,她不愿跟了他。

    她沉默着,片刻后在他面前跪了下来。

    “殿下,此桩婚姻是小女识人不清。之后小女亦不会再行婚嫁之事,殿下的怜爱,小女实在无福消受。自此之后,小女愿终身为采药女,为夏军供给药材。若有朝一日,夏军不再需要小女效劳,小女便入庙做姑子,为殿下祈愿,以报殿下当日救命之恩。”

    呵,好一个终身不嫁,好一个报救命之恩。

    赫连觉双眸微眯,紧紧盯着女青。

    “我再问你一遍,要不要跟我走。”

    赫连觉的质问仿佛一柄冰刃,带着彻骨的寒意,紧悬在女青的头顶。

    这不禁又令女青想到了那个被他大卸八块的羌人,和带血刀刃划过脸颊的感觉。

    想到这些,她仍是会不寒而栗。

    她又是深深一伏,倔强道:“小女愿终身为采药女。”

    一字一句,字字清晰。

    赫连觉的脸当场就变了色。

    一旁的石禄和李汾也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此女竟胆敢拒绝殿下两次,且还是在殿下为她撑腰过后。

    她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她跪伏着,赫连觉不发话她便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