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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外面的狂风骤雨一直下个不停,其中似乎还夹杂着一条优美的声线,但更多的还是狂风的呼呼声和骤雨的滴落声。反正我无法分辨出来,只能深受其害。

    从断断续续到彻底结束,是一段耐人寻味的时间,然后风雨声越加清晰起来,最后是掌声如潮涌入耳中。

    “怎样?这部歌剧还不错吧?这是我特别为你选的喔。”在前面出现的是一个诙谐生动的男音,“噢,我怎么忘了,你还戴着面罩呢。”

    面罩被摘下,我木然地望向身处的环境,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拼接木椅之上,坐着一班与自己年纪相仿穿着相同制服的陌生学生。而在那灯光璀璨的表演台上,一部当时评分超前的歌剧表演已近尾声,主持人模样的一位男生站在麦克风前,小丑面具呈现出一张诡秘的笑脸。

    我现在只有三个问题亟待解决:我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他,又是谁?

    那男生好像猜得出来我要问什么,他朝我扔下一张卡片,我慢慢拣起来左看右看,丝毫不相信这个人就是我。

    “摆出一副难以置信的脸是怎么回事?那张学生卡就是你的呀。”

    “你想说这个叫阿渡的人是我?开玩笑也要有个限度啊。”我把那张带磁的小卡片给他看。

    “你不是记不起自己是谁了么?所以我给你安了个临时的名字,你是属于这里的,我再说一次,欢迎回来。”男生张开双臂,声线轻柔。

    “脑子有病,我根本就不认识你。”我急忙往门口走去,不想和这个神经病搭话,以免被人误会。

    “嘿嘿,这个馆内密不透风,我在大门那挂了一把大大的锁,你别想从那儿出去。”

    小丑男似乎在等着我出笑话,那张面具脸笑得越加狂妄。我也懒着理他,用食指轻轻敲击了一下锁头,大锁应声而开。

    哼哼,神经病果然是神经病,试问有哪个正常人想和神经病关在一起的?

    我拉动门把,走入肆虐的风雨之中,不过它早已结束,只留下一片苦涩的荒凉。天地间充斥着同一种没有任何感**彩的颜色灰暗,除了灰暗就是一片压抑到极点的死寂,难道这个世界就只有我一个人么?这里还是自己曾经生活过的学校么?

    孤单的我站到大路上,远远望着早已失去光辉的教学楼,一段段刻骨铭心想忘也忘不了的回忆渐渐涌入脑海里。

    独自一人,坐在喧闹的教室里,透过窗,阳光刺眼而明耀,却不属于我。

    我不喜欢和人交往,却又希望有人喜欢我。

    我不喜欢虚与委蛇,却又带着虚假的面具微笑。

    我曾尝试这温暖世界,即使世界温暖不了自己。

    我曾尝试着用最好的眼光看待事物,因为我不想对这个世界失望。

    即使,它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好,即使我活得很累。

    我也曾无数次堕入无边的深渊,每次在入梦深处忽然惊醒,想到永久的黑暗带给我的恐惧感,令人窒息,难以忍受,却又无可奈何。

    我曾想要离开,却没有离开的勇气,一直在艰难的独行中增加负重感,也还想拥抱最后的一丝温暖。

    可能在以后,我想独自一人,听着虫鸣,望着满眼星空,然后悄悄地离开。离开之际,我的眼里映照的便是整个星空。

    一滴滴眼泪无声无息地从脸颊滑落下来,我默默抬手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