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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和好

    轩辕晚平静的看着他的眼睛,看不出任何情绪,万千的思绪都已经被她遮掩干净了,她要一如往常的面对他。

    “是他对吗?这些时日你一直和他在一起的是吗?”

    “是,但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哪样?这座小岛,那座木楼,就是你们这些日子一起苟合的爱巢是吗?”

    轩辕晚知道他会误会,也打算好好和他解释清楚,但她低估了一个男人的自尊心和占有欲,以及那天生无法抑制的醋意。

    “我是和他住在这里,但不是你想的那样,你也不要把话说的这般难听。”好多话好像三言两语说不清,一句两句到嘴边又不知从何说起,她只想让风时鸣冷静下来再好好同他说。

    风时鸣失神冷笑:“你和他住在这里,你和他住在这里!轩辕晚,在辗转难眠的无数个日夜里,我想过,最初我想见到你一定要告诉你我有多担心和害怕失去你,再后来,我想见到你一定要紧紧的抱着你安慰你,到最后,我只盼着你平安无事就好。你可知,我知道是他带走了你的心情,你可知,我身为一个男人最后的尊严,你可知,我对你的深入骨髓的爱意,在你消失不见不这些日子变成了失魂落魄的我自己,我知道我要无条件信你,可我拥抱你时你的躲闪,我望着你时你无动于衷的眼睛,你平静如水没有半分波澜的告诉我你暂时不能走时的语气,都让我觉得,我错了,我不该太信自己!”

    “风时鸣,我知道你的心情,但是你听我说…”

    “够了!你还想说什么,你难道要告诉我,你和他在同一个屋檐下日夜相伴却什么都没有发生?你难道要告诉我,你暂时不能走是有苦衷?你敢发誓他连手都没有碰过你吗?你不敢!”

    风时鸣苦笑。

    “轩辕晚啊轩辕晚,我本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即便你和他有了首尾,只要你开口让我原谅,我即便再心痛,都会心软原谅你,我做不到毫不在意,我也做不到自己的妻子跟别人的男人一起生活了数月一笑恩仇。”

    “你若是能将心比心,便知我今日虽活着却心死”

    轩辕晚不顾他失控的情绪,怒喊道:“他生病了,我必须留下来照顾他,这已经是他生命中最后的日子了,你就让我留下来,陪他走完最后一段路不行吗?”

    风时鸣哭着笑:“他生病了?要死了吗?那怎么还没死?生病了不找医正不看郎中,孤身带你来这小岛上等死?你们可真是好兴致!那我呢,我只是一个笑话是吗?我是全天下的笑话!”

    轩辕晚上前想抱住他,他却抬起手臂往后退着躲开了。

    他拿出剑指着她:“从今往后,不要再碰我,别人碰过的东西我都不稀罕,更何况别人碰过的女人呢,我风时鸣不缺你一个。”

    说罢,他把月光剑扔在了海滩上,剑身瞬间变小。

    “这把破剑,我也不会再用了,你自己留着吧”

    他在身上撕下一块衣料,将手指咬破一字一句的在衣料上写着,写完扔给了轩辕晚。

    轩辕晚有些颤抖的打开:“放妻书”

    她苦笑着摇头:“风时鸣,你还真敢写!既然你决定了,我会如你所愿。我此生不会再回头,你我之间,再无瓜葛。”

    轩辕晚转身离开,眼泪却如海水般汹涌,流到嘴边,苦涩齁咸。

    风时鸣看着那个既熟悉又陌生的背影,攥紧了手,他明明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为何看到他们住的这片岛,他们住的那木屋,就丝毫都压抑不了,他到底要她怎么样,他明知她不会求他,可最后,他还是逼走了他,他一时冲动写下的放妻书,好似快要要了他的命。

    心里明明已经开始后悔了,却仍旧没有追上去,反而发泄一般的对她的背影大喊道:“就你会这样吗,我回去要纳一百一千个妃子美人,我..我..我做不到。”最后一句声音小到只有他自己能听见。

    他已经遇到了他唯一的月亮,月光皎洁的照耀过他,那是他的全部意义,那样的一颗被照耀过心,怎么可能还会在喜欢上第二个人呢。

    原来,真正的爱已经超越了心理和生理的一切冲动,超越了时间、空间,超越了思念,可唯独人性中的那丝占有欲被撕开之后,他再无法平复。

    白歌一直靠在窗边望着不远处的海边,看到那人独自回来,心里渐渐松了一口气,可也只是松了一口气,又害怕起来,他怕她是来给自己告别的。

    听见开门声,他蜷着身子缩回被子里闭上眼睛屏着气。

    轩辕晚看到木窗开阖了一角,她垂下目光,看到窗下罗汉榻上缩着的瘦弱身躯,心中一酸。到底是世事不尽如人意,在生死面前,爱又算什么,可是在爱面前,生死又算什么。

    她净了手,又整理了被海风吹乱的仪容,步子轻点走到他榻前柔声道:“我知道你没睡,你若是想知道,我可以说予你听。”

    白歌犹迟了一瞬,从被子里露出脑袋,注视着她,也在等她说些什么。

    见她不言,他问道:“你今日会跟他走吗”

    她摇摇头:“不走”

    “那明日呢”

    “明日也不走”

    他知道,她是在等自己死了再走,但这不就是他想要的吗,又为何这般酸涩。

    “他来找你,你却又为何不走?”

    他既怕她不怜悯自己,又怕她仅仅只是怜悯自己。

    “不走了,以后都不走了”

    轩辕晚没有回答。

    她把放妻书拿给白歌看,白歌怔了半响,他不知那会儿轩辕晚在外面和风时鸣说了什么,也不知风时鸣为何要这样做,更不知他此刻是该高兴还是难过。

    若他还好好的,自然是欢喜的,他可以毫无顾忌的求娶她。

    可他如今这般样子,已然半脚迈进阎罗殿,说不定哪日睡去就再醒不来,又如何给的了她什么。

    他感觉老天一次次的给他开玩笑,从年少遇到轩辕晚,就一直在错过,既然无法在一起,又为何要相遇?既然相遇了为何又不能在一起?

    “白歌,你对我,是什么感觉?”

    “我,心慕晚晚,爱重于你。”

    心慕轩辕晚,即便知道了她不是,却爱重于她。

    有时,她觉得已经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谁了,她的计划时常被打乱,她的渴望也时常被命运推着改变,唯独那颗心,她知道那是她自己的心,清晰明了的为她自己全然地跳动着。

    朗朗明月,海上东升。

    这夜她没有在他身边和衣而卧,而是给他盖好被子,独自去床榻上睡了。

    火烛荧荧而闪,窗外的远处却透着些许火光,轩辕晚起身透过缝隙望了一眼,隐约的看着月光下海滩上有堆篝火,篝火旁好像有个人影坐着,夜色朦胧,看不太清,但更深露重,她也不想去想,不想去看究竟是不是他。

    白歌躺在榻上,胸膛里那颗还跳动的心却被刺得生疼,万般的苦楚蜂拥至心头,又被压抑下去,到嘴边,他唤了声:“晚晚”

    “嗯”

    “你为何今日不卧在我身旁?”终究,他还是问了那句他一直想问的。

    轩辕晚停顿了片刻,她道:“我心里有点乱,亦觉得有些苦涩委屈,但这委屈,无处可安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