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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到底是谁比较坏?

    清晨时分的一场阵雨,将初秋夜晚积攒的暑气冲刷殆尽,徒留清爽的风在山坳徘徊不前。

    绿油油的山间,雾霭缭绕,放眼望去一片白茫茫,如一张张被淡墨晕染的山水画。忽有雀鸟飞跃连绵群山,掠过层层叠叠的雾霭,飞身落到山间平地,转而停在了一栋精致的带轮木楼窗台旁,发出清脆的鸣叫。

    由窗户看去,只见一容貌清丽的女子柳眉颦蹙,懒懒地拥着薄被不撒手。

    站在床榻边的青衣文雅青年颇是无奈,他笑着弯腰把人捞起来。正要她端坐着,她却软绵无力地倒床不起,声音很是娇柔,“好困,你让我再睡一会儿嘛……”

    “你啊,昨夜让你早睡,你非同我犟,现下起不来了吧?”李莲花揉着白夭夭丝滑的乌发,语气满是无奈的宠溺。

    白夭夭自知理亏,只瘪嘴不反驳,甚至连眼睛都不敢睁开同他对视。

    她把脸埋在被子里,嘟囔道:“还不是为了收拾药师宫送来的东西,我可是花了好大的功夫才收拾好的……”

    确实,从玉城回来后,他们先是忙着将莲花楼拉出十里坡,找了处山清水秀的地方暂作停留。然后又把药师宫的杂物归纳整理,继而把楼里楼外清理了一遍,直到昨日深夜才得空。

    李莲花轻笑出声,摸了摸她的脸,“今日还有重要的事情去办,可不能睡过头啊。”

    白夭夭嗯嗯应着,半晌后睁着惺忪的睡眼,飞快起身亲了他一下,继而倒头就睡,“容我再睡半个时辰,就半个时辰。”

    “好好,睡吧睡吧。”李莲花哭笑不得,给她盖上被子。

    迷迷糊糊间她似想起了什么,含含糊糊的说:“花花,普度寺无了大师给你的信,昨夜我顺手放在桌子上了,你得空便看看。”

    无了大师的信多半是劝他回百川院的,看不看都一样。李莲花并没有把这事告诉她,只笑着应下,又在床边站着看她睡觉看了半晌,方去厅内坐下,悄咪咪把信看了。

    半个时辰说长不长,这段时间白夭夭睡得不甚真切,朦朦胧胧间似听到了方多病的声音,又隐约听到李莲花嘲笑他身无分文,想在莲花楼蹭吃蹭喝。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拌着嘴,谁也不让谁。

    白夭夭实在太困,架不住眼皮子在打架,彻底睡死过去,后面发生了什么便不知晓了。

    等她醒来时,窗边的阳光已经照得很高,映得木箱里的萝卜苗水灵葱绿,分外好看。

    白夭夭眨眨眼,意识尚在虚幻的梦里无法回笼,呆呆地凝着天花板,一动不动地失神。

    她难得得空一日,自然要赖在床上不起。不想,不知从何处回来的李莲花,笑眯眯地走到她身边,弯腰凝着她看,“哟,醒啦?”

    “睡着呢。”面对李莲花的明知故问,白夭夭没好气地瞪他一眼,又道:“我好像听到了方多病的声音,怎么不见他人?”

    按照方多病的性格,若在此处,定然抓着她“师娘”前“师娘”后地喊。现下似乎安静过头了,安静到她误以为方多病出现只是场梦。

    李莲花闻言一愣,莫名心虚地摸了摸鼻子,“这儿哪有方多病,夭夭莫不是睡糊涂了?”

    嗯,每次忽悠人的时候都一本正经,面上带着三分笑意。白夭夭早就把他的性子摸透,她估摸方多病当真来过,只不过被他的无良师父又又又迷晕,放到某个路边罢。

    太缺德了。她正要碎碎念他几句,李莲花却笑道:“既然醒了,便起床洗漱吧。”

    白夭夭摇头,颇赌气地赖着不起,“好累啊……不想起……”

    昨日夜里本就睡得晚,还要起个大清早,饶是脾气再好的人也会暴躁。白夭夭索性用被子将自己从头到脚裹起来,说什么也不起。

    李莲花被她气笑,一把掀起被子,捏了捏她气鼓鼓的脸颊,“你答应过我的,怎么能耍赖呢?”

    答应过他什么?白夭夭眨眨眼,看着他盈着温柔笑意的桃花眼,恍惚间才想起那日去玉泉湖沐浴时说过的话。是了,他哄着她,非说今日去过府衙过名录,也怪自己被男色蛊惑,受不住他的软磨硬泡,一心软就答应了。

    当真是失策,竟把自己给忽悠进去了。

    她懒懒地叹气又想耍赖,看向他的杏眸黑如点漆,格外明亮。

    然而白夭夭的弯弯绕绕,李莲花早已知晓,且一猜一个准。他伸手戳了戳她的酒窝,口吻带着些许不容拒绝的味道,“不许耍赖,耍赖就翻脸。”

    话都说到这份上,白夭夭哪敢赖账,却不想轻易如他愿。她窝在被子里不动,一副要赖账的样子,直把李莲花气得吹胡子瞪眼的。

    “好嘛好嘛,我起来便是。”白夭夭玩够了,也不继续逗他,软软地说着。

    李莲花板着的脸,这才有了些许的笑意,“小赖皮快起来啊。”

    她摇摇头,偏不起,存心要与他作对。

    李莲花气结,她却咯咯一笑,玩够了便娇娇柔柔朝他伸手,“花花,抱我。”

    她如此娇柔,语气又如水般温柔,眸光缱绻得让他心中软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