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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针锋相对

    西南阎王府

    木子一改平日的沉稳快步在地府穿行,快走到药阁的时候又加快步子小跑了起来。

    猛地推开门,先是迅速查阅了桌上的册子确认最近有没有药品的出入,确定没有之后,又轻车熟路的绕过一个又一个柜子走到尽头,上面琳琅满目的药品,每一瓶上面都细心贴好了序号标签。

    在看到面前贴着‘4389’的瓶子数量时,木子瞬间呆愣在了原地,嘴里喃喃道:“明明是三瓶的,怎么只有两……”

    “放错了,是放错了。”木子一边做着自己的心理疏导,一边快速的清查着这房间内所有的药品。他必须找到那瓶消失的4389。

    在房间里来来回回走了三四趟,最后木子无力的坐在了椅子上,眼神涣散。他怎么也找不到‘4389’。

    “药阁不是常人能随便进入的,蛊蚁也一直躲在暗处……”正呢喃着,就听见门外传来脚步声。

    “什么是如此慌张。”西南阎王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走进来一个瘦瘦高高的拄着拐的老人,在他的额头上有一条浅浅的疤,眼眶深凹,却并不深邃,眼神中无端透露出阴狠。

    一听见声音,木子便下意识站了起来,嘴巴微张,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要从何说起。

    “今日为何如此反常。”西南阎王站在木子面前,上下打量了一下木子,然后又说道:“拿一瓶4389来,今日有了些新的想法。”

    木子心下一沉,深吸了一口气走到西南阎王面前单膝跪下,说:“是属下失职,原数3瓶的‘4389’无端失窃了一瓶,属下认罚。”

    西南阎王微微低头看着木子跪在自己面前,眼里的神情让人猜不透看不清,只是微微开口说道:“无错。前几日你不在,我来这拿了一瓶走,忘记和你说了。先起来吧。”

    木子猛地一抬头,眼中的神情不是‘原来是这样’,而是‘竟然真的是你’。

    “为何还不起身将我索要拿来。”西南阎王的声音带着些愠怒,木子这才从错愕中惊醒,迅速站了起来,走到刚才的位置上拿了一瓶‘4389’回来双手递给西南阎王。

    目送西南阎王走后,直到已经看不见身影了,木子才晃了晃身子,双腿发软的瘫坐在了地上。

    在木子看来,西南阎王除了平日里爱研究些新奇的毒药,处理案子的方式阴狠了点之外,他一直都是个做事一丝不苟的,爱民的阎王。古时君王谁又没有用过狠厉的手段。但是跑到别的地域投毒这种事情,他是一定做不出来的。

    在生前,在做了锦衣卫之后,师傅便常常在自己耳边说道,一个人心里要有一个原则,那便是忠。绝不可做不仁不义的事情,有恩就要必报。

    洪武十八年,自己来到地府,以为自己便和所有人一样,无论生前如何光鲜亮丽,死后也只是一具虚无缥缈的灵魂而已。直到西南阎王出现,将自己收编任命鬼探,教自己制药养蛊,告诉自己即使是死后,生前的仁义礼数仍然受用,死亡并不是生命的终点,恰恰相反,我的人生才正式开始。

    西南阎王就像木子的老师一样。常言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木子对西南阎王的一直带着崇敬,也一直坚信不疑,西南阎王就是最适合做阎王的人。所以在路玥这样一个无名小卒突然声名鹊起成为‘准阎王’的时候,他是嗤之以鼻的。

    可是这样一个自己崇拜了数百年的‘偶像’,却成为了为了上位而不惜投毒的最大嫌疑人,他有一万个不相信,可是如果事实…..

    肖可!木子突然从地上坐直了身子。一定是肖可趁西南阎王做药是窃取了。

    木子撑着膝盖从地上颤颤巍巍的站起来,拍了拍自己的手掌,大跨步的朝门外走去。

    他要找到肖可,只要肖可承认了自己的罪行,西南阎王就还是自己心中最‘生命的君主’。

    可是肖可会在哪里。木子找遍了西南地府的每一个角落,都没有找到一个戴眼罩的人。

    南府!

    木子又风风火火的跑向偏门,大手一挥打开了南府的门,这个门他极少走,会跑到西南来的南鬼少之又少。

    南府的地势没有西南那般弯弯绕绕,土地相对较平旷,一眼就能看到这上面的鬼是谁长什么样。

    木子环顾四周也没有找到肖可的身影,反倒是看到了坐在座位上正看着自己的南阎王。

    慌乱间,木子迅速反应过来,走到南阎王弯腰抱拳,说:“西南鬼探木子,见过南阎王。来的匆忙,不是故意失了礼数的。”

    南阎王也没和木子打过交道,倒是突然被这礼数吓了一跳,马上摆手让人起身,说:“西南府的礼数倒是很全哈。是有什么事。”

    木子抿了抿唇,说:“在下正在追寻西南府在逃嫌疑犯,名叫肖可,我怀疑与南府今日的投毒案有关。南阎王放心,若此事真是肖可所为,西南府必给南府一个交代。”

    一听大投毒案,小阎王眼睛便眯了眯,眉头不可见的挑了挑,然后说:“若是肖可为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南阎王的语气变了变,木子一听心下更是一沉。

    “若是肖可所为,便将贼子交与南府处置,我再同西南阎王商量数额赔偿南府的损失。若不是……”

    “若不是又当如何。”南阎王的语气冷了下来,气势上变得有些咄咄逼人。

    “在下定会找到投毒之人,给南府一个交代,也还西南府一个清白。”

    “清白?”小阎王的头微微一歪,说:“西南府当真还有清白可言,那便是最好的。”

    换做平日有人这么说西南府,木子肯定是要发怒的。可是现在他也只是敢怒不敢言。

    “你说的人不在地府,或者可以去上面找找。不过我还是要说,路玥是南府的人,若是我听到她在西南出了什么事,我南府必究。”

    南阎王的声音不轻不重,却有一股让人不敢反驳轻信的威严。虽然他只有几百年的寿命,相比自己要小的多,可是木子还是觉得自己在他面前就只是个小喽喽,就像当年自己站在太子面前一样。

    目送木子离开,小阎王才叹了一口气,小声的自言自语道:“西南啊,你行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