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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打探

    “有道上的客户,一来二去就知道了。”连古解释得快,好像并不需要经过大脑去搜刮理由。

    红官凝视了他一阵,想从他脸上瞧出些破绽。

    连古似乎并不在意他的观察,只是挑眉一笑,话题一转:“解家的军火生意不在南城,却在全球做得如火如荼,哪里有战争,哪里就有他们的生意。”

    红官渐渐打开了思路,军火贸易行业属于国家专营,没有特殊批准,不能经营,但鼓励民营企业参与军品和武器的生产研发,如果解家是参与生产研发,那就不会背地里进行。

    国内不允许由非军方背景单位开办军火公司,所以解家老四才会去从军?又因为被查出了盗卖军火,开除了军籍,解家不得已利用此前开拓的财路与人脉转战地下?

    真是一条路越走越黑,解家在这一代基本也就废了。红官为他出自解家血脉而感到深深的罪恶感。

    不过到了现在这种地步,解家的事又关他什么事?但他却没办法置身事外,身份就像个烙印一样,烙在全身流淌的血液里,只有把血流干了,他才能彻底洗干净自己。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连先生不怕和解家人扯上关系,将来撇不清?”红官试探问。

    连古微微一笑,摇头说:“这个问题倒是没有考虑过,我不在意是不是解家人,再说我的出发点又不是解家。”而是他红官。

    红官心间一沉,莫名有些反感,距离过近了,看人容易犯迷糊,但好像他从一开始就看不懂这个人,却常常被对方拿捏住,挫败感油然而生。

    “连家毕竟拥有国民口碑,发展势好,要是因为和解家走得近而坏了名声,不值当。”红官的语气不像劝告,更像是警告。

    “为什么你会在意我跟解家有关系?”连古眉梢一扬,双目变得清澈明亮。

    红官轻声一哼,说:“连先生想多了,我只是不想多个阻碍罢了。”

    既然他连古知道了解家那么多隐秘的事,想必早清楚红官和解家的关系,所以他也没必要把对解家的态度藏着掖着,顺便也摆明了立场。

    “你放心,我永远都不会和你对立。”连古说这话心无旁骛,即使窗外的夜风呜咽,他的视线都不偏一下。

    就算这样坚定的话是由连古亲口说出,真实性还是大打折扣。

    红官正想要说什么,连古的电话手表就发出了嘀嘀嘀的声音。

    连古眉头微锁,原本微扬的嘴角,瞬间撇了下来,出门外接了个电话后,再进来脸色有点难看。

    “明天,我自己回去。”红官本就不想多待,加上这两天的脚已经能下地,虽说不能坚持太久,但已经够了。刚刚连古的电话,他或多或少也听到了些,貌似对方今晚就要离开。

    连古犹疑了下,说:“抱歉,拍卖会提前了,我今晚就得动身,让褚卫送你回去。”

    红官还想让红喜直接过来得了,但刚刚才吩咐红喜上门去照顾计承,这下只能靠自己,但在这么偏僻的地方,要打辆车很难,思前想后还是妥协了下来。

    连古转头进了衣帽间,打包行李,背上肩挂枪套,将银白两把枪塞进枪套里,临走前掏出黑色那把交给红官:“送给你,防身用。”

    红官手里握着冷冰冰的枪,愣住了许久,直到外面传来了车鸣声,他才回过神来,出了露台看,车库里竟然开出了五辆黑色轿车,向黑暗的远处驶去。

    来别墅这么久,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有这么多人,想来别墅下边还有个地下室,而且他也是第一次感受到气氛的紧张,这阵仗压根不是去参加什么拍卖会。

    “红先生,这外头凉,我带您回房歇着吧。”

    身后传来褚卫的声音,冰冰凉凉的,和初次见面的感觉不太一样。

    红官转过身,褚卫背着光大跨步向他走来,二话不说,就握住推手往房间推去。

    “等等。”红官出声叫停,褚卫才停下脚步问:“先生有什么吩咐?”

    “我和连先生说过了,明天我就回去。”

    “嗯,少爷交代了,务必要将您平安送到家。”

    “有劳了,”红官抿了抿嘴,“我想请教个问题,你跟随你家少爷多久了?”

    “有十五年了。”

    十五年,很长时间了,红官沉吟片刻,问:“那应该对他很了解吧?”

    褚卫顿了顿,简洁明了地“嗯”了声。

    “那你可记得他第一次提起我是在什么时候?”

    红官这话问得突然,褚卫分明愣了下,像在回忆也像在琢磨红官问的意思。

    “是最近还是很早之前?”红官追问了遍。

    “不算最近,也没有很早,具体我不记得了。”

    这话红官自然不信,如果他想探听什么消息,一定会找红福或者红喜,连古应该也不例外。但作为连古的私人助理,跟随了连古那么多年,不可能连自家少爷在打探解家和红官的消息都不知道。

    要么是被提前交代了不能说,要么这事透露出来会给连古带来不利,所以才有意遮掩。

    “你家少爷今年几岁了?我给他算算什么时候是他的本命年。”

    “29岁。”

    骨相看上去是挺年轻,只是那份沉稳睿智貌似是被无数坎坷风霜历练过,超越同龄人太多。

    “我听说他之前是在海外学习,前不久才刚回来?”这话是红福说的,但媒体的话总不太可信。

    “是的。”褚卫的话并不多,问一句答一句,好在有问必答。

    “你们是什么时候搬来这里的?我以前怎么也没发现原来离得这么近。”红官的问题跳跃性很强。

    “老爷去世后,少爷就搬来了这里,两个月前住进来的。”

    “我听他说之前有受过伤,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褚卫微思量,回答:“少爷受过很多次伤,先生说的是哪次?”

    “别墅增加无障碍设施的那一次。”

    除非他们之前有串过词,不然红官绝对能在褚卫这里逐一验证连古说过的话。

    褚卫笔直立在红官身后,红官看不到褚卫的神情,猜想他此刻正在斟酌着说不说,或者应该说什么。

    夜里降温了,随意一阵入秋的夜风都能激起一身鸡皮疙瘩。

    “少爷有过交代,不能让先生受寒,褚卫先推您回房吧。”褚卫边说边将红官往回推。

    两人客客气气有一搭没一搭回了房,据褚卫透露,无障碍设施是在装修的时候就特地命人添加的,连古后来真的受了伤,是在出海时被狂热分子袭击导致腿部中了枪。

    “狂热分子?”红官有些讶然。

    “是少爷的追随者。”

    追随者?不是应当为领导为组织贡献一切的人吗?包括身体、思维、精神和灵魂。怎么还会做出伤害领导者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