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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6. 番外五 再见。

    幸福过完一生,与多尔衮恩爱到老,明玉还担心自己有金手指会活几百岁,被人说成是老妖精,结果只活到一百岁人就没了,还不如多尔衮扛造。

    真是不甘心。

    人生的最后几年,明玉最爱做的事就是窝在多尔衮怀里,听他讲年轻时的故事,尤其是他爱上自己那段,简直百听不厌。

    听完,她通常会拍拍多尔衮的手,柔声安慰他“我比你小七岁,肯定比你晚走。日后你要是先走了,我会很伤心的,因为这世上爱我的人又少了一个。”

    多尔衮并没有被安慰到,微微蹙眉“魏循十几年前就没了,李淏几年前也没了,留你一个人在这世上,我不放心。我再努努劲儿,多活几年,怎么也要死在你后头。”

    他这媳妇太美,太招人喜欢,四十几岁还有人惦记呢。

    这人不是别人,正式吉兰的独子达林泰。那时候达林泰正值壮年,生得英俊伟岸,能文能武,且早已入阁拜相,风头不是一般的强劲。

    多尔衮万万没想到,他年过半百居然还有情敌,气得跑去乾清宫找福临,让他立刻马上给达林泰赐婚。

    福临听说也吓了一跳“阿玛您是不是搞错了达林泰是额娘的义子,为尽孝心亲手给额娘抄了几本佛经,额娘喜欢他的字,便时常召他进宫教写字”

    多尔衮气急败坏打断福临“什么写字你额娘的字,我都教不好,怎么让达林泰给教好了”这里边肯定有缘故。

    福临忍笑“阿玛,达林泰是太子的老师,既是老师,他肯定比您会教学生。您教额娘写字,额娘说手腕累,您就不教了,给额娘揉手腕。额娘说腰酸,你又不教了,给额娘揉腰。练字本就辛苦,您这样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能教得好才怪。”

    “是,我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达林泰倒是没有。”想起在慈宁宫小书房看见的那一幕,多尔衮就心口疼,“达林泰教你额娘的时候,你额娘说手腕酸,达林泰就握着你额娘的手腕教,你额娘站久了腰酸,他站在你额娘身后”

    说着多尔衮依样站在福临身后,半抱着他,一手握住他的手腕“就这样你额娘要是回头说句话”都能亲上了。

    练字可不是要手把手教吗额娘又是个急性子,恨不得练一天就能练出一笔好字,手把手教效果最好,进步也最快。

    可眼瞧着阿玛快要气爆炸了,福临不敢再点火,生怕老人家炸在他的乾清宫,只得温言安抚,答应给达林泰赐婚。

    不过阿玛倒是给他提了个醒,达林泰三十好几岁的人还没成亲呢。

    一个月后达林泰果然被赐婚,他成亲之后再没来过慈宁宫,明玉抱怨几日便把练字的事丢在脑后了。

    不练字,明玉又爱上了听戏,那一个个小戏子青春年少,粉妆玉砌,在明玉眼前晃啊晃,晃得多尔衮心烦。

    于是多尔衮去学戏,唱武生。明玉不爱听,说她喜欢听花旦、青衣和小生的戏,对打打杀杀不敢兴趣,就这一句话直接把多尔衮气病了。

    多尔衮说他听见锣鼓响头晕,明玉只得退了戏班子,在床前伺候他养病。

    多尔衮生病了也没闲着,让人从外面买了话本子进来,靠在床头读给明玉听,这才给明玉晚年的生活找了新乐趣。

    娶了这样一个老婆,他怎么敢先死

    多尔衮丝毫不怀疑,他若先走了,明玉一准儿能给自己开个后宫,实现她在皮岛许下的宏愿。

    谁也拦不住。

    听见多尔衮说要死在自己后头,明玉呵呵笑“那我们比一比谁活得长”

    结果还是明玉先走了。

    可谁也没想到,太后走的第二天,天还没亮,原本健康硬朗的摄政王也跟着去了。

    两位老人家一个百岁,一个一百零七岁,在那个时代活成了传说。

    噩梦,窒息感,大脑陡然清醒,身体却仿佛被什么禁锢住了,动弹不得。

    缓了好一会儿,直到床头柜上的手机亮起,祁陈才算挣脱了身上的禁锢,大口喘气,累到筋疲力竭。

    勉强拿起手机眯眼看,是经纪人发来的消息今天有活动,早点起,别迟到。

    紧接着房门被人打开,两个助理拿着今天活动要穿的衣服走进来,一个将衣服送进化妆间,给化妆师打电话,催她快点过来,一个跟祁陈打了声招呼,利落拉开了房间落地的窗帘。

    刺目的阳光照射进来,祁陈又眯起眼,下意识用手挡住。

    手里还抓着手机,祁陈拨通了经纪人的电话,响了好几下才接通“喂起床了吗化妆师到了吗”

    经纪人那边的信号不太好,说话声音断断续续,祁陈没回答先叹了口气“我今天有点累,把活动取消吧。”

    “祁陈,别耍小孩子脾气了,今天是电影的开机仪式,你告诉我怎么取消这么冷的天,我大老远从上海飞到北京,人已经在片场了,你跟我说取消”

    不等祁陈说话,经纪人已然牢骚满腹“我知道你在生病,身体不舒服,可你现在是顶流。不趁着年轻流量还在进入影视圈,多拍几部剧,赚点快钱,等能你人老了脸垮了,哭都没地方哭去”

    禁锢感再次袭来,身体动弹不得,祁陈几次想按下挂断键都办不到。

    想起私宅卧房的抽屉里放了整整一瓶安眠药,都是他平时省下来的,祁陈才短暂地摆脱了身体的禁锢。僵硬地穿上助理递来的衣服,僵硬地任由匆匆赶来的化妆师摆弄,然后僵硬地坐上了公司的保姆车前往片场参加开机仪式。

    他住在离片场不远的酒店,步行十分钟就能走过去,可是他太红了,只能坐车在提前清场的地下车库下车。

    “我想去洗手间。”祁陈下车之后对助理说。

    自从他生病,每次要在人前露面,他都得提前去洗手间做一下心理建设。

    助理见怪不怪问安保附近的洗手间在哪里,安保热心指路,地下一层就有。

    由于经纪人提前赶到了活动现场,祁陈让助理先上去跟经纪人打声招呼。

    助理不疑有他,上楼去找经纪人。

    本来祁陈有两个助理,其中一个上车前就被他支出去买早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