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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 建新灶台 意外得宝

    聚众赌博的事在扬子沟乡掀起巨大风波。

    高树村那几个赌鬼们惊心吊胆惶惶不安,得知有人被关去农场劳改十几年后更是恐慌万状久久不能平息。

    吓煞人也。

    “现在怕有什么用,你们一个两个三个,加起来几百岁的人要羞死人了!”

    村支书把人喊到自己家里去,好脾气的他难得发怒,嘴下便也没有留情面。

    “往常在村里打打就算了,还跑出去玩,你们有多少家底够你们赌的。”

    楚小叔等人没敢说话,韩定国是同辈没办法教训他们,但村支书是长辈,这种时候骂几句还是能的。

    村支书骂得口干舌燥,端起水杯润润嘴,继续道:“也是幸好今天有修水渠的事拖着你们,要不然现在在牢里带着准备被判的就是你们了。祸害自己也就算了,别祸害孩子,祸害咱们村的名声。”

    “坐过牢的,孩子说亲都比旁人艰难,你们别一个个的不当一回事儿!”

    楚小叔心脏砰砰跳,忙说:“这回过后真的不敢了。”

    村支书:“哼。你们赌鬼的话我是不信的,敢不敢不是看你们,而是看我,我自有办法。”

    教训完后就让他们离开,看着也心烦,回到家后还得挨家人的训骂。

    都是当爹的人了,被老父老母或者妻子指着鼻子骂还是很羞愧的,至少当下羞愧。

    楚婶儿等楚小叔回家后就跟他上演一出全武行,完了当天夜晚来到楚沁家,恨恨骂:“真是祸害,自己祸害自己也就算了,还带着祸害别人,我算是明白了,对这种人要来狠的,否则保不齐哪天就被你小叔连累了。”

    楚沁不断点头:“你早该来狠的了。”

    换成她,第一次赌博切断一根手指,第二次切断两根,第三次三根,都说事不过三,我还有第四次就两只手都给他折了。

    楚婶儿叹气:“我这一天天的都在地里,哪有时间管着他,往后只能让红红和小建盯着。”

    楚沁诧异:“还要费时间盯吗,你直接切断源头呗。”

    当然了,说的切断源头不是切断手。

    毕竟不是末世嘛,这里有公安的,不能动辄断手断脚。楚沁说的切断源头是把楚小叔身上的钱全部收缴,这也是下策,但只要住他的钱谁还会跟他一起玩。

    楚婶儿不解:“钱从来都是我管。”

    楚沁“啧”一声,低声道:“不是你说的那个种管,婶儿你那种叫什么管呀,明明就是钱匣子,你能用小叔也能用。我说的管是钱你自己收缴放好,一分一毛都别留,不要让他晓得在哪儿。”

    楚婶儿明白了。

    这是要彻底断了楚小叔手上的钱,不仅让他以后无钱可使,更要让他以后无钱可摸无钱可看。

    楚婶儿第一反应就是他是一家之主,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可转过头想想,他有什么需要买的吗?当然没有,那凭什么还留钱给他,让他喝酒让他赌博吗。

    楚沁推推她:“婶儿,你趁着小叔现在还没反应过来,还又愧又怕的时候赶紧把他身上钱全拿了,藏到他不知道的地方。要不然等这一阵子过去,他又固态萌发怎么办。”

    楚婶儿想想也对,顿时间顾不得伤心气愤了,一路小跑回家,先趴在地上把床底匣子里的钱票都拿出来,心中急转,想藏房梁上,想藏柜子里……可又觉得这些地方哪哪都不好。

    思来想去,又跑去问楚沁。

    楚沁正琢磨着新建一个灶台呢,适应了高强度的劳作后她要是又有精力倒腾些家里的各种东西了。

    楚婶儿大感惊奇:“你哪里来的砖头?”

    楚沁眨眨眼,脸不红心不跳:“我小舅帮我找的。”她没想到楚婶儿又重新回来了,她先前走时楚沁没来得及关门,又一心沉浸在数砖头的事儿上,于是就让楚婶儿看到院里的一堆砖。

    不过楚沁原先就准备推在杨小舅身上的,杨小舅这人很有意思,够仗义,鲜少对楚沁自己定的规划提意见,你不愿意说的事他更不会打破沙锅问到底。

    原想着有机会再找杨小舅串通一二,如今却得抓紧了,谁晓得楚婶儿啥时候就能碰到杨小舅。

    楚婶儿眼睛都亮起来:“乖乖,这砖头的质量不错,像是县里的厂烧的,可见你小舅对你很上心。”

    楚沁只呵呵笑。

    骗人嘛,话不能多,多说多错。

    楚沁积攒的砖头超过700,但因为制作亭子又用去一部分,所以现在总共就656块。

    楚婶儿思索道:“想盖一口锅的还是两口锅的?这些砖头许是只够盖一口锅。”

    楚沁震惊:“这些砖头砌个火炕都够用,竟然还不够盖两口锅的灶台?”

    楚婶儿嗔道:“你以为灶台那么好建呢,一个灶台是要用三代人的,想盖好没那么容易。”

    楚沁奇了:“那我家的这个怎么不能用三代人?”

    楚婶儿:“这事儿你不知,你这房子原先是一户姓姜的人的房子,这户人家搬走了,你爷逃荒来后村里就把房子给你爷,这灶台不是你爷建的,是人家留下来的。

    其实这么多年来房子里外都重建过,就是这灶台一直没动。”

    楚沁算明白了,原来灶台格外破旧是这个原因。

    楚婶儿感慨:“听说这姜家当年还是新明县的大地主呢,咱们高树村对人家来说完全不算什么,是犄角旮旯的地儿。后来说是分给第几房姨太的孩子来着,你家原先就是人家看山仆人落脚的地方。”

    楚沁疑惑:“那现在的姜家人呢?”

    楚婶儿:“说是在国外。反正跟咱们没关系了,更不可能让你腾房子。人家住着洋楼,吃着牛肉,几辈子都见不着他们的面儿。”

    楚沁咽咽口水。

    说来可惜,穿越这么久她还没吃过牛肉,真想尝尝。

    楚沁没说这事儿了,问楚婶儿:“您又回来有什么事吗?”

    楚婶儿一拍脑袋,立刻道:“我上回看见你做橱柜,你最近有没时间,帮我做个衣柜。”

    她其实也很奇怪,楚沁怎么就会干木工的活儿?关键干的还不错,拿出去完全能卖。

    楚沁点点头:“等灶台砌完就有时间。”

    楚婶儿悄悄说:“我这个衣柜有点特别,你帮我搞个隔层出来。”

    楚沁了悟:“我晓得了。”

    这是想藏钱藏票,不让小叔找到。

    楚婶儿这才放心离开。

    天色渐暗,楚沁数完砖块后把砖头叠在厨房左侧的位置。

    其实她是想盖能安置两口锅的灶台的,毕竟常年喂猪的话确实需要一口锅,否则次次都得用她做饭的锅来住猪食。

    ……嗯,不太好。

    没得这么埋汰自己的。

    铁锅也不成问题,供销社里有。至于票,她手上有几张肉票,实在没办法就用肉票去换工业票。

    楚沁私心想着能不能从系统游戏中抽个出来,毕竟她抽到过小铁锅,抽到铁壶,按照规律抽到个大铁锅也不是不可能。

    干完活,楚沁拍拍身上的灰,洗完澡洗完衣服后上床休息。

    此时已经夜晚八点半。

    床头柜里摆放着菜谱,门窗紧闭,一盏煤油灯在稳稳地提供光明。

    楚沁看见板鸭那一页,忽然就有点馋了,嘴巴分泌口水。

    板鸭又是什么味儿呢?

    可惜人只有一张嘴,这世间美食也就吃不尽。

    楚沁“呼”地吹灭煤油灯。

    她打算下回去供销社时多买些煤油,最好提前存好两三年的量,只是找票的事儿还要拜托小舅,没这个煤油灯,漫漫长夜太难熬了。

    房间陷入黑暗中,暗到楚沁睁开眼也跟闭眼相差无几。

    割回家的茅草太多,剩余的她便编成了窗帘,纯天然茅草窗帘,把窗户的缝隙遮挡得严严实实。一点月光都透不进来,难怪黑暗。

    黑暗中的楚沁在想,明天吃啥呢?

    吃蒸熏□□。

    熏鸡和板鸭总能有一丝关联的味道。

    翌日。

    楚沁还真把熏鸡做了,因为天气冷,她一做就是一整只,也不怕吃不完放着变坏。

    熏鸡起床后就放到水里浸泡,等洗漱完吃完早饭后就可以拿起来切成块了。

    简单点的做法就是拿来蒸,切些蒜末,放些辣椒末,再加点米酒,简简单单蒸后味道就是上佳。

    复杂点的话就拿来炒,只是家里菜园里的蒜苗还没长好,而家附近的野蒜又被她霍霍完了,只好放弃。

    不过不需要现在蒸,楚沁喝杯水后就去上工。

    今日她还是挖泥土,第一条水渠在全村的协力合作中已经挖近半了。

    等挖好后将村里河流的水引入进来,引进农田中,往后浇水将会方便无比,使得村里贫瘠无比的田地变成具备灌溉能力的良田。

    楚沁哼哧哼哧干活,比起其他人来她很少抬头,计分员每回看到她都暗暗点头,觉得她这每天的十工分沉甸甸的,半点不虚。

    韩队长和村支书站在山坡上,拿着图纸眉头紧皱依旧在规划水渠线路。

    村支书缓缓吐出烟来,问:“村西那边就暂且停着吧,先把关键的几处地方挖了再说。”

    韩定国犹豫:“可是村西的地是前几年才开荒的,更需要水渠。”

    村支书摇摇头:“水也不够。”

    他们村的河不大,其实更偏向小溪,水源不算充裕,能舍则舍。

    韩定国还在犹豫,忽然间想起来楚沁说过的一句话。

    当时楚沁正成天找他让他修水渠,还感慨过村里运气好像就差那么点儿,要是村里的河流能联通上溪河,想必在水利上会好很多。

    上溪河是扬子沟乡的主要河流,从重重山脉中流出,途径静水庄和扬子沟等地,最后汇入新明县的浮江。

    浮江甚至还贯通许多市,是本省最主要的江流。

    韩定国蓦地就生出个念头来,要是村里能贯通上溪河的水该多好?

    这念头一出现就放不下了,若是想贯通,就必须在两条河中挖出一条水渠来。

    这可不是村里如今挖的水渠能比,村里如今算是小打小闹。而挖两条河之间的水渠,这是一项大工程。

    韩定国沉思良久。

    工作结束回到家,楚沁把熏鸡放在蒸笼上蒸,紧接着再带上一块大碗去食堂盛饭。

    食堂在打谷场边上,距离楚沁家不算远,她到食堂时食堂里已经很多人了。

    食堂是平房,面积颇大,进门后就是能放置十张大桌子的场地,如果挤一挤还能放十二张。

    左右两边还有各一处的小房间,一个房间放两张差不多,就这村里人还坐得满满当当。

    厨房在食堂的大门对面,较为宽大,里面还有间小杂物房,放的是粮食肉菜等等。

    不过厨房里的灶台就一座,上面放着两口锅,旁边放着几个炉子,都是在烧水。

    楚沁端着碗到厨房的前台去打饭菜,过去后粗粗扫一眼,今天的饭菜还不错。

    饭是掺了许多地瓜的地瓜饭,地瓜占六成米饭占四成。

    菜则是万年不变的大白菜,厨房工作的婶子们还挺疼人的,竟然做了醋溜口味。

    楚沁闻到了这股味儿,胃口瞬间打开,恨不得立刻配饭吃。

    除此之外还有酒糟萝卜。

    当地就喜欢用酒糟来做菜,做出的菜是鲜艳的红色,看着同样食欲大开。

    楚沁很满意,美滋滋地打了饭,又让食堂的婶子帮她把菜盖在米饭上。

    “你这是准备回家吃?”打菜问话的是秀华婶子。

    “对,我吃饭慢。”楚沁点点头。

    秀华婶儿哪里能不知道她,楚沁这姑娘就是喜欢清净。

    她给楚沁打好饭菜,还额外赠送了一勺酒糟萝卜的汤。

    这个菜汤甜甜的,颇有一股清香。

    楚沁小心翼翼端着碗回家了,他其实算是异类,村里绝大多数人都会选择留在食堂吃。

    毕竟食堂热闹嘛!

    边吃饭边聊天多么爽快。

    就是在家里吃饭都闲不住呢,许多人非得端着碗跑到屋外去,三两成群地聚集在一起侃大山。

    楚沁从食堂回家的路上难得清净。

    回到家里时熏鸡还没有蒸好,她耐心等待,大约又等20多分钟时才把熏鸡端起来,顺道再把饭菜给热热。

    秀华婶子他们的手艺还不错,虽然是大锅饭大锅菜但没有敷衍,反正楚沁觉得是比她做的没差多少。

    饭菜配着熏鸡吃,地瓜饭香甜,酒糟萝卜清甜,醋溜白菜酸爽,熏鸡香辣,这是一顿满足的午餐。

    干农活期间,午餐结束后村民们总要休息片刻。

    楚沁却没这个习惯,她总觉得自己是货真价实的劳碌命,让她青天白日躺床上休息是会生起负罪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