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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认同

    大清早的,下人推开商从安的屋子,就看到一个硕大的箱子摆在屋内正中央。

    “什么东西啊?”两下人围着箱子转了圈。

    “不管了,带走吧,不是说是公子惯用的吗?万一出个差错,公子提前回书院,相爷不折腾死我们?”

    “有道理。”

    “咦,怎么没锁?”

    里面商从安蜷缩着,透过底部小洞看到几双鞋晃过,她一手拿着个饼,另一手包着个包袱,还好小弟精明,知道给她买点换洗衣物,商从安拍了拍那包袱,忽然头顶“卡擦”一声传来,她懵了。

    他们给挂锁了?

    商从安看了看手里的饼,又看了看一侧水壶,唇齿微颤,她半路不能出来小解了,也就是她不能喝水了。

    不久,箱子一晃,估计被抬起,再一路晃到某处,再一停,箱内的人撞到头疼,然后紧接着一路飞奔。

    还好,相府下人接到的命令是尽早带回,一路疾驰,总算在天刚黑的时候到了相府。

    季琛下了马车,看着熟悉的街道还有府门,负在身后的手微微缩紧,眼眸微垂,刚抬脚迈入,就看到脚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个小姑娘,睁着双圆溜溜的眼睛望着他,像在想什么。

    不待旁边丫鬟出声提醒,季琛抬手放到小姑娘头顶,另一手从袖中掏出提前买的零嘴,塞进小姑娘手里,嘴角淡淡一笑:“菲儿,你兄长。”

    三岁的季菲,打开零嘴,往嘴里塞了一颗,长久不见兄长,一吃零嘴,立马冲上前抱住季琛大腿,含糊着:“兄长。”

    “终于舍得回来了!”里头,季相爷抿着张嘴,心酸的看着门口被小女儿抱住大腿的季琛,“我看你都快忘了你爹我长什么样了!”

    “父亲,母亲。”季琛广袖抬起,行礼,礼节周到,让季大丞相心头又酸了把。

    后头,下人搬着行礼入内,季相爷看到满满当当的行礼总算心头舒服了点。

    季琛视线扫过那一口大箱子,眉头轻蹙:“那箱子怎么回事?”

    “公子,这箱子是住您院子的那位学子收拾出来的,说是您惯用的。”

    季琛静默了会,忽然想到什么,大步向着那口箱子走去,下人被吓了一跳,“砰”的一声,赶忙放下箱子,垂首站在一旁。

    “钥匙!”修长的手向外一伸,下人赶忙递上钥匙,就见自家风姿卓越的大公子半跪在箱子前,俊逸脸蛋微黑,开着箱子的手青筋微露。

    一副要把这口箱子劈个稀巴烂的模样。

    钥匙打开,季琛起身,一手放在箱子边缘,抿了抿唇,随即长袖一挥,箱子打开。

    一蜷缩着的少年暴露在众人视线之下。

    商从安打了个哆嗦,慢悠悠爬出来,可惜箱内蜷缩太久,她发现自己起不来了,两手搭在箱子边缘,双眸含泪,唇齿微颤:“监……监院,出不来了。”

    季琛额前青筋跳了下,一双眸子黑沉沉的盯着里头那个不要命的,垂在两侧的手捏的咔咔作响。

    商从安闭嘴了,颤悠着身子慢慢挪出箱子,腿脚不灵便,全靠上半身挪着,箱子自然而然的倾向一侧,眼见着就要摔下去。

    商从安赶忙两手伸出,准备接地,忽然的身子扑进了一宽阔胸膛,鼻尖淡淡墨香萦绕。

    商从安抬头,就见自家监院抿着唇,然后一手穿过她咯吱窝,将她从箱内抱出,再让她挂在他身上缓着劲。

    “商从慎见过……”

    “琛,你带了个男人回家?”季相爷呆呆的看着,四周灯火已亮起,昏黄灯火下,他儿子半抱着一少年,明明一副不耐烦的模样却又不撒手,现在还呈纠结状。

    商从安卡了下,虽然事实如此,但这话从这位权倾朝野的丞相口中说出好像变了个味?

    季琛眉头皱了下。

    半个时辰后,季家一牌位前,纸钱在盆里熊熊燃烧,一团蒲上,商从安茫然跪着,看向一让团蒲上,一边喝酒,一边又哭又笑烧着纸钱的季相爷。

    “夫人,琛儿带人回来了。”季相爷哽咽了下。

    “虽然是个男人。”

    商从安:“……”

    “但好歹也是个人。”

    商从安:“……”

    什么叫好歹也是个人?

    “夫人啊,琛儿带了个男人回来。”相爷抬头,对着牌位哽咽的又重复了遍。

    “相爷?”商从安想提醒一下这位貌似已经喝醉的季丞相,这话你已经说过了。

    “夫人啊,琛儿多少年没带人回家过了。”季相爷没理她,自顾自的跟已故原配诉说心里的难受。

    商从安擦了擦额头的汗。

    “琛儿又多少年没抱过活人了?”

    商从安:“……”

    难道他以前一直在抱死人。

    “又多少年没看到琛儿一副想打人的表情了。”季相爷怀念着,怀念了半天,也没想起季琛想打谁的模样。

    对了,他家乖孩子,从来温和有礼,不跟人争的脸红脖子粗。

    商从安:“……”

    为什么要用这么庆幸的语调?

    “现在,琛儿抱了个男人,还打算偷偷带回屋子,不让我们看到。”季丞相心头痛了下,他暗自物色的姑娘们好像要派不上用场了。

    “下人还说这个是他惯用的,也不知道惯用到什么地步了。”

    “那个,相爷……”商从安想打断他自个语无伦次的脑补。

    “他这是打算这半个月偷偷跟这个东西干什么?”

    “相爷,小人是自己钻进来的!”

    商从安总算把一句话说利索。

    相爷捏着酒壶的手一抖,幽幽转头,一副自家崽子被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叼走了般,想直接咬死算了。

    “你居然为了琛儿在箱子里躲那么久?”咬牙切齿的声音传来。

    商从安闭嘴了,她不想说话了,对着那个牌位默默磕了个头。

    “夫人,他都给你磕头了。”

    商从安:“……”

    这个把她拽来,难道不是让她磕头的意思吗?

    “你,在这好好跪着!直到夫人她原谅你!”相爷晃着身子,起身,抹了把眼泪,就颤悠悠往外走,下人赶忙扶着他离开。

    四周安静了片刻,商从安望着牌位,傻眼了,忽然门又开了,现任季夫人走近,给牌位上了上香。

    “夫人,今晚又打扰您了,都怪尚儿没把相爷看好,他又脑抽了。”

    商从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