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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第五十二章

    “皇上,我的身子当真无事,不信的话……你亲自验验。”

    小姑娘略显稚嫩的嗓音低低的,像是在渴求着什么,但又不甚好意思提出来。

    但她仿佛是个纵横风月的高手,一言一行,一颦一簇,连带着眉梢微微挑起的弧度,以及尾音也带着勾子。

    她一点点扯开身上宽大的中衣,香.肩.半.露,丰.腴.半.敞,调皮的红梅差一点就冒了出来,可见隐约的粉……

    萧昱谨岂会不明白她的小心思。男人的目光从视觉盛宴上移开。

    “烟儿……朕不舍。”

    他又是这句话。

    穆温烟这次是“失去了孩子”,萧昱谨比谁都要痛心,换言之,若非是因为他让她有孕,她也不会遭那些罪。

    穆温烟小脸拧巴了,萧昱谨的几次婉拒,让她有了脾气,“哼!你是不是就是介意我被傅恒泽掳走了?你一定是以为他对我做了什么,这才不愿意跟我……那样了!”

    萧昱谨,“……”

    男人眉目紧锁,眸色晦暗不明,不知在想什么。

    穆温烟的矜持与羞涩没持续多久,当着萧昱谨的面,自己彻底扯开了身上的中衣,她的裹胸布皆在帐篷里晾着,此刻真真是自己完完全全呈现给了萧昱谨,“喏,你自己查看!”

    萧昱谨,“……烟儿,我……”

    穆温烟不明白他到底磨叽什么,推开了萧昱谨手里的鸡汤,又见男人的目光灼烫,一直停在她身上,穆温烟有了底气。她就知道,凭借她的美貌,萧昱谨几乎不可能不垂涎。

    “皇上呀,我这里好想你,吃饭睡觉也在想,就连逃跑的时候也在想。”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却是遮不住傲雪红梅,那只碍事的手倒更显.旖.旎.之色。

    萧昱谨放下鸡汤,担心因为她的闹腾,鸡汤会溢出烫了她。

    他喉结滚动,目光留恋片刻,又给穆温烟拉上中衣,遮住了万千.春.光。

    “烟儿,朕做不到。”他无法想象穆温烟遭受过什么罪,她失了心智倒是不记得痛楚,可他做不到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又说,“等你休养一阵子,你乖些。”

    穆温烟,“……”

    萧昱谨分明甚是骁勇,“做不到”究竟是甚么意思嘛?

    “皇上……你是不是有心病?”穆温烟的手触碰帝王的胸口,神情遗憾,甚至带着深深的失落。

    萧昱谨看着她,没有否认,他的确是有心病,此仇不报,他难以心安,男人低低应了一声,“嗯。”

    穆温烟呆住了。

    她以为萧昱谨是战无不胜的巨龙,没成想他也病猫的一日。

    她不忍打击他,粉唇动了动,但最终什么都没说,人却是一度哽咽,悲伤的难以自抑,“嘤嘤嘤……我懂,我什么都懂。”

    萧昱谨顺势躺下,将她抱着趴在他胸口,还是最初时候的姿势。

    傻皇后的悲伤来的太过猝不及防,萧昱谨不说话,只是抱着她。

    穆温烟一人絮絮叨叨,“北魏皇上设了局,谎称我在他们手上,要用我的威胁你,你可千万别上当,到时候打起来,你给我争点气,莫要手软,把他们往死里打。”

    萧昱谨,“……”

    他担心穆温烟接受不了“痛失孩子”,故此他也只字不提。

    见他的小姑娘这般亢奋,萧昱谨一直悬着的心,才稍稍安稳,半晌男人哑声说,“烟儿……”

    穆温烟抬头,但脑袋又被男人摁了下去。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方才萧昱谨眼中有什么在闪动,于昏暗下,像暗暗涌动的夜间清波。

    这一晚,穆温烟想了好些事,但因着挨近了萧昱谨,她心实安,未至深夜,还是沉沉的睡去了。

    翌日一早,穆温烟醒来时,萧昱谨已经不在身侧,唯有淡淡的薄荷与冷松香的气息预示着他曾在木板床上躺过。

    日光透过帷幔缝隙照进来,照亮了营帐内起舞的微小尘埃。

    远处传来阵阵脚步声,以穆温烟对这一带的了解,她知道,这里是占据防守的一个很好位置,后方是渭河,前面数十里皆是易守难攻,萧昱谨是打算就在此安营扎寨,然后要与北魏正式开战了。

    她不能坐以待毙。

    她的男人突然染上了“心病”,导致都不能与她愉快的做尽“坏事”了。

    穆温烟那个恨呐。

    她下榻,脱下萧昱谨的中衣,开始裹胸。

    胸口的勒痕已经消失,一想到萧昱谨昨日在渭河那样亲她,穆温烟小脸一热,心中那股失落与不甘更是明显,尤其是对北魏的恨意更浓。

    她一心以为,正是因为北魏挑起了战事,才令得萧昱谨犯了心病。

    穆温烟裹好了胸.脯,又穿上了她的男装,衣裳晾了一夜,已经彻底干了,踏出营帐之前,她找到了萧昱谨的墨砚,沾了墨汁,将脸、手、耳垂……但凡是露在外面的肌肤皆均匀涂上。

    等到她走出营帐时,又是一个脏兮兮的清瘦少年郎。

    营帐外守着帝王的近身侍卫,一看见穆温烟当即躬身,一眼不敢多看,即便……此时的穆温烟根本看不清面容,“娘娘!皇上交代过,让您不得走出营帐。”

    穆温烟就知道没那么容易离开。

    可她非走不可。

    花菇还在北魏军营等着她呢。

    萧昱谨在前方作战,她若能在北魏军中作乱,必定能帮上他。

    讲道理……她打小就看北魏不顺眼,幼时无人听她一言,如今正当轻狂的年纪,正是干大事的是时候。

    穆家所修的密道狭窄,只是为了家族逃生所用,无法同时容纳数人潜伏过去,再者,穆温烟记得爹爹说的非常清楚,暗道是穆家的另外一条生路,除却穆家人之外,任何人不得知晓。

    尤其是皇家!

    穆温烟难得心思深沉,她是该听爹爹的?

    还是顺应本能,将密道告诉萧昱谨?

    她要如何同时不辜负爹爹与她男人?

    穆温烟折返营帐,第一次遇到难题。

    彼时,萧昱谨这是一个落魄皇子,而爹爹也告诉过她,天家最是薄情,穆家树大招风,且穆家人太过优秀,很容易遭人忌惮,一旦朝廷容不下穆家,穆家就一不做二不休,举家潜逃。

    如今萧昱谨是帝王,他就是天家。

    若是这个秘密让萧昱谨知道了,将来能保证不对穆家下手么?

    营帐内没旁人,穆温烟自己抹了泪,她讨厌眼下的局势,也讨厌君臣之间的对立。

    暗道是穆家的命。

    萧昱谨是她男人。

    “原来……鱼和熊掌真的不能兼得,嘤嘤嘤……我太难了!”

    营帐外,帝王的贴身侍卫听见一低低泣泣的少女声音传出,几人虽然面不改色,内心却是纳罕,难道娘娘想吃鱼和熊掌了?

    这很难么?

    其实,只要娘娘要求,纵使眼下身处荒郊野外,他们也是可以办到的。

    萧昱谨过来时,穆温烟已然成了一个“我纠结,我无助,我已尝尽人间困苦”的落魄少年郎。

    帝王一看见她一身装扮,冷峻的脸微沉,大步靠近的姿势有些急,一手捏住了穆温烟纤细的手腕,“不准胡闹,待在朕身边,哪也别走!”

    让穆温烟坐以待毙,那是不可能的,一辈子都不可能。

    但在想法子重新潜入北魏军营之前,她还有话对萧昱谨交代,若是再不回去,她就会被当做逃兵了。

    她仰着面,看着属于她的俊美男人,“傅恒泽只是拘着我,并没有像你那样对待我,你若不信……我躺下给你细细检查。”

    萧昱谨,“……”

    穆温烟昨日就闹着让他查看她的身子,小东西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萧昱谨想她想的胸口堵闷,但碍于她才失了孩子不久,帝王怎么都不舍得,指腹摩挲着她黑漆漆的脸,“不管怎么样,你都是朕的,朕一定会将你带回去。”

    是么?

    萧昱谨半点不介意?

    穆温烟眨了眨眼,顿时止了悲伤,问了一句,“那倘若我和傅恒泽也做过夫妻间的事,皇上也不会介意?”

    她仿佛一脸我“亏大了”的表情。

    讲道理,虽然傅恒泽莫名其妙,还几乎等于囚.禁了她,但他的确容貌俊美。

    小傻子一脸期待的表情无疑刺激到了男人,自重新见到穆温烟后,男人第一次加重了语气,“穆温烟!”

    某位刚刚寻思着能不能也开个后宫的皇后努努了嘴。

    萧昱谨自己后妃数十人,凭什么要求她从一而终嘛?!

    两人对视,穆温烟眼中的倔强甚是明显。

    萧昱谨大约猜出她在寻思什么,“……你想都别想!”

    穆温烟,“……”

    连想想都不行么?

    罢了,反正她被困在傅恒泽身边那些日子,她半点不馋他。

    相比之下,还是萧昱谨更是秀色可餐。

    思及萧昱谨的好,穆温烟难得有了一丝愧疚,关于穆家暗道的事,她不能告之他,哽咽道:“皇上,我终是负了你。”

    萧昱谨拧眉,穆温烟已经告诉过他,她与傅恒泽之间并未发生任何事。

    现在又说负了他……

    男人的自尊与霸道不允许他继续往下想,他每回抱着穆温烟在怀里作弄,皆将她的一切风情尽收眼底,那样的风韵夺人,媚眼如丝,又因承受不住他而只能缩在他怀里轻颤,她一切的美好皆因他而绽放。

    萧昱谨不可能,也绝对不会允许任何男子看见穆温烟动.情的模样。

    “烟儿,别说了。”萧昱谨把满脸漆黑的“少年郎”抱在身上,让她坐在自己怀里,宽大的男子衣袍衬的她只有小小一只,清瘦又娇弱。

    穆温烟那双晶亮的大眼眨了眨,目光落在了她勾着萧昱谨脖颈的黝黑手腕上,这才猛然惊觉了一事,视美如命的她忽然惊叫了一声,“啊!不要……”

    她双手捂着脸,顿时又是泪眼朦胧,美人的眼泪就像是七月的洪涝,去了又来,周而复始。

    营帐外,几名御前近身侍卫,眼观鼻鼻观心,同样作为血气方刚的年轻男子,他们对帝王的“冲动”表示甚是理解。

    而此时,账内,萧昱谨圈着他的小姑娘,竟是哭笑不得。

    他承认自己卑劣,用了强势手段娶了她,又乘人之危占有了她,但萧昱谨从不后悔,即便是此刻,他的心如同被人用锐器搅动,但软软的身子拥入怀中,他仍是轻易.动.情。

    “烟儿,你这样也美。”萧昱谨的嗓音格外磁性,每一个音符都带着独有的/勾/人意味。

    穆温烟被.色.所.迷.,可她接受不了自己丑兮兮的样子,昨个儿只顾着久别重逢的激动,却是忘却了这一茬。

    她怒着嘴,强忍着泪水在眼中打转,“你不准看!我现在一定丑死了!嘤嘤嘤……你若是嫌弃我,就让我走吧,也放过彼此。”

    萧昱谨,“……”-_-||

    这又是从什么话本子里学来的措辞?

    “听话,不准闹了。”萧昱谨抱着娇软一小只,不舍得放手。

    穆温烟愿意从傅恒泽身边离开,且还能悄然无声来到他身边,这已令得萧昱谨惊喜之至。

    这世上,也只有他的小姑娘能接二连三让他措手不及。

    穆温烟还在哽咽,她怕哭化了脸上伪装,故此,只闻雷声,不见雨点。

    萧昱谨哄了一会,她就沉沉的睡去了。

    直至萧昱谨离开,那酣睡的少女才忽然睁开了眼,眼中一片清明……

    穆温烟背着一竹篓的蘑菇回来了。

    开战在即,食材短缺是正常,加之她已在火头军混熟了脸,几位前锋将军也点名要吃她与花菇做的菜,故此穆温烟虽然消失了一晚上,但并未被当做逃兵。

    “你小子厉害啊,从哪儿采来的蘑菇?”一火头兵问道。

    穆温烟顿时一脸凶悍与提防,“怎么?你也想去将军跟前邀功?将军要吃小鸡仔炖蘑菇,我这便去采了,你若想邀功,倒是也入后山去采啊!”

    火头兵,“……”

    谁想邀功了?

    这少年当真小心眼。

    火头兵不耐烦的摆摆手,“行了行了,老子也就问两声,你用得着那样么?”

    穆温烟死死抱着竹篓,“我还指望着的立功讨媳妇呢,你休想跟我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