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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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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珹虽说双商奇高,遇到不想说的事情也能装傻充愣把他智力残障的背面人格演绎得活灵活现,但他确实没弄清自己这次在钟愈面前又犯了什么错,导致对方的眼神几乎要把他冻成人形冰棍。

    他死活也想不到自己曾经顺手欺负小孩的光辉事迹给小孩心底留下了多大的心理阴影,还以为钟愈早就忘了这个小插曲,所以在她问他舅舅是不是抚云市人时也没刻意解释自己的身份。

    钟愈自然不会当下就开口问,她格外有耐心地在心里盘算着扒下这人的一张皮之后该怎么不落下风地好好教教狗男人做人的道理,于是暗暗打着腹稿,以防到时候吵起来发挥不好被那个能翘起地球的男人反攻回去。

    霍璇琳听到她要去参加同学聚会的话,比自己出席还要上心,兴致勃勃地滑着椅子到她身前,“诶,阿愈,你从来没参加过这种东西肯定不知道。这同学聚会吧,就是一群人各自混了几年,混出点名堂来之后呢,在老朋友面前攀比炫耀的场合。这种时候,什么谦虚啊低调啊都是狗屁,那些嘴里说着‘没有没有’和‘哪里哪里’的人,其实都憋着一肚子话题准备跟你秀呢。”

    钟愈听得愕然,“不就是吃个饭?”

    “吃饭?怎么可能!”霍璇琳大为不屑,“上学时候关系不怎么样,整天互相找茬的两个人,一方富贵了,另一方过得平平淡淡,那这个发达了的人肯定要想尽办法羞辱这个混得差的。此过程同样适用于分手的情侣、暗恋关系中的乙方等等。诶,你要不要考虑去做个造型到时候艳压全场?对了,可以把老大带过去,到时候就说这傻大个是你家保镖,嚯,多有面子!”

    不等钟愈回答,谢珹翻了个白眼道:“我这英俊潇洒一表人才的男人只配当她家保镖?还有,什么叫傻大个啊你个矮冬瓜。”

    霍璇琳:“那就说是司机,服务行业千千万,总有一个身份适合你。”

    “臭丫头我看你皮痒了。”谢珹正要从他那仿佛长在椅子上的瘫痪状态里表演一出“植物人苏醒大奇迹”,伸出的手还没越过桌线,梁迟煜转身一个回首掏,把他接下来的动作直接封印了。

    两个人你来我往地开始了Round2。

    钟愈没空欣赏这场毫无美感可言的厮杀,她只要一想到要参加集体性聚会,鸡皮疙瘩就开始争先恐后往外钻。再一想聚会上会出现的都是些虽然她早就叫不上名字对不上脸,但记忆深处总觉得他们没什么善意的同学,年轻的钟警官在十月凉秋里感受到了如坠冰窟的寒意。

    到了时间点,她十分不情愿地给司机打了个电话,胡乱收拾了一下东西。

    谢珹要赶飞机,早就提前一步去了机场。

    霍璇琳送她到门口的时候还在问:“真的不要去换一身战袍吗?我百分百笃定这会是个充满绿茶气息的夜晚。”

    钟愈拒绝,并表示自己一定会想办法在开场前半个小时就脱身。

    她虽然一向习惯提前半小时到约定地点,这次倒是因为害怕和她们一个个嘘寒问暖,破天荒的踩点才来。

    紫安苑是嘉余市数一数二的五星酒店,庄园型设计,仿法式的宫廷风建筑,到处种满了四季都盛开的玫瑰,远看更像是个富豪的私人宅邸。

    而紫安苑也正属钟氏集团,是她那糟心四哥钟恕的地盘。

    包厢门一开,原本热闹的一群人像被按了暂停键一样定格住,目光统一看向门口。

    钟愈没刻意打扮,杏色内搭外头是一件长款的咖啡色风衣,紧身牛仔裤,绑带高跟鞋,长发披散在脑后,整个人高挑冷艳。除了耳垂上的一对钻石耳钉,浑身再也没有别的装饰,连包都没拎一个。

    尽管如此,单单就这么站着,她还是透着一股难以触碰的清冷又华贵的气质。最重要的是,和一屋子盛装男女比起来,她显得十分格格不入。

    美人无论到哪里都是引人瞩目的,就算是曾经相处了三年的同学,再见面也难免先被她的脸吸引。李楠最先回过神,哈哈笑着说:“钟愈?我还以为你不来了,贵人事多,约到你还真不容易啊。”

    他虽然笑着,话里的挖苦明眼人都听得出来,钟愈把四下里投来的或嘲讽或不屑的目光接收殆尽,扫视一圈没有看到黄覃桢的身影,这才疑惑开口:“是黄老师叫我过来的,他还没到?”

    “黄老师家里临时出了点状况,回临沛老家去了。今晚就咱们同学间嗨咯。”李楠回了句,“怎么,我们四十多个人的面子都不管用,非得黄老师亲自请你才行?”

    钟愈皱皱眉,道:“既然这样,那我也回去了,你们玩得开心。”

    坐在李楠身边的女生连忙开口阻拦,“别啊钟愈,怎么这么不给面子?大家同学一场一起吃个饭怎么了?你是不是看不起我们?”

    钟愈目光转向她,微微眯起双眼,女生短发微卷,画着精致的妆容,身上是件浅紫色的及踝纱裙,随着她的走动,裙摆上闪烁着莹亮的珠光。

    也不能说不好看,只是如此小意温柔的打扮和女生盖不住嘲讽的一张脸重合起来,就显得很不相称。

    钟愈对她产生了一些好奇,随口问道:“不知道你是?”

    那女生听清这句话,顿时竖起眉毛,恼怒地说:“你什么意思?”

    钟愈反应像慢了半拍,微眯的双眸再次打量了她一番,再开口:“抱歉,你是?”

    周围人早就笑出了声。或许是她的样子实在是太认真,好像确实不认识眼前这个人,又或许是她眯眼看人的样子颇为轻蔑,就差在脸上写“老子该认识你吗”几个大字了。

    僵持了好一会儿,还是离钟愈最近的那个男生起身,拉开身侧的座椅,道:“你坐在这里吧。她叫秦嫣,以前在班上的时候她就坐在你前面两排,不记得啦?”

    钟愈走过去坐下,一边和他道了谢,一边回了句“不记得”。

    男生笑笑,温和道:“不用谢,你大概也不记得我是谁,我叫林舒航。”

    钟愈点点头,再看向秦嫣时,她已经不愿意与她对视,拧着眉毛十分不爽地拿着手机一顿狂点。

    林舒航坐在一旁耐心地同她单方面追

    忆起中学往事,随着他的讲述,钟愈这才勾起一些对这一桌子人残存的印象。

    钟家在教育后代这方面和别的家族不一样,钟靖本人军人出身,没念过什么书,因此对子孙的学业尤为看重。而钟家富裕起来也不过是往上追溯三代的光景,并不是什么底蕴百年的传承世家。所以在教育后世子孙的时候,从来不让孩子拥有那种特权阶级或富n代的身份,连上学也都是上普通的公立学校。

    钟愈比那些哥哥们特别的地方在于,她是自个儿拉扯自己长大,连个能为她撑撑腰的同龄人也没有。

    高中的时候,她上课就认真听讲,下了课一般也懒得动弹。别的女生喜欢挨个儿趴在阳台上叽叽喳喳聊八卦,她的休闲活动永远都是伏在课桌上闭目养神和看书。钟愈文章写得好,经常被黄覃桢拿去当范文在三个班轮流讲,一讲就是两节课,其间还要不停地夸赞说这是如何如何上乘的一篇佳作。

    某天下课,黄覃桢拿着她的作文纸来还给她,顺便说了一堆表扬她的话。黄覃桢一走,秦嫣就道:“真厉害啊,文章写得这么好,在咱们七中上学屈才了吧?”

    钟愈抬头瞥了她一眼,一时间没想起来这人叫什么名字,不咸不淡地回了句:“七中离我家近。”

    七中是嘉余市最好的中学,管理十分严格,学生成绩个顶个的好。钟愈的祖父母原本想在她中学毕业就送她出国念书,可是钟愈不愿意,便参加了中考考进了七中。封闭式管理要求学生必须住宿,钟愈家世摆在那,申请走读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因此她不住学校,当然和这群女生不亲近。

    秦嫣实在也没想到她会这么回答,顿时觉得此人非常傲慢。别人都是削尖了脑袋挤进七中,她倒好,什么叫七中离家近,这要是七中离她家远点她还不屑来上了?

    刻苦的人对天赋绝佳的人似乎有着天然的敌意。

    她冷笑了一声,“真是羡慕你,总能得到黄老师的夸奖,他很少夸人的。”

    钟愈开始觉得她烦了:“你也加油,争取早日让他也夸夸你。”

    奈何秦嫣当初还是个低阶绿茶,话术方面修炼不到位,闻言气个半死,脸腾地就红了,一根手指指着她“你你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来。

    回想起这些,钟愈感到十分莫名其妙,明明她只是作了客观回复,却一夜之间就收获了一大堆敌意和各种标签,随之而来的就是各路人马的指指点点。

    也就是她太过淡然,加上除了上课没有和同学接触的时间,所以并不在意人家怎么说。来扎刺的人发现自己才是最终受伤的那一个,那些不服气经年累月就磨砺成了对她无端的讨厌和耿耿于怀。

    开宴之后,果然如霍导所言,大家起先拘谨地相互问候,不出几个回合便进入了暗暗装逼的环节。

    “哎呀,我这个月到手工资才五万三,那天早上真不该嘴馋绕去西川阁买那个一盒四位数的小点心,两块还不够我塞牙缝,白白错过了全勤,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