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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月底收月票)

    !--go--“只能说,她……”风扬看着一室人,如同死囚等待最后的那一声判决,将那个必死无疑吞了回去,否则他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先一步的去见耶稣。

    “怎么样?”金阳看着死寂一般沉默的家主,看着那个不像医生的医生问。

    “难救……”男孩的话一落,一拳直接揍上了鼻梁。

    “好救,还找你做什么!”雷执行看着羸弱的男孩,一个铁拳直接揍歪了男孩的鼻子。

    “我说难救,又不是真的救不了”风扬一把抹去鼻梁上的血迹。

    这句话让所有人注视着他,洛特斯也站在年轻医生的身后,等待着男孩宣告的结果。

    萝芙才懒得管其他人,一把冲到门口处,急如闪电的身形,看似娇弱的一巴掌抽向那个看起来还稚嫩的男孩,歇斯底里的吼着:“救得了就去救!”

    风扬惊诧一个女人如此好身手的同时,疾步后退一步避开女人的巴掌,被萧家的雷执行打了说出去算的上是一件荣耀的事,被女人打就是耻辱。

    萧傲只是盯着玻璃墙内手术床上的女人,他不需要什么什么法老王的宝藏,也不需要萧家的财富翻多少倍。他只要这个女人如同以往一样,让他视线里多了一个她,每晚睡时,闭眼前最后看到的是她,早上醒来的第一眼看到的也是她。

    萧家的财富,已经足够富可敌国了,至少可以让萧家后代养尊处优的挥霍上百年。他此刻想着,只要那个女人在他身边,无论什么样的生活他都接受,纵容她随心所欲的做所有她想做的事情。

    风扬看着一室人骇人的目光,和斥责他的神色,一步步从门外走进观察室,无视美国乔治上将和莱西政委,朝着那个沉一言不发的男人走去。

    萧傲也转过头,如死灰复燃的期盼目光,投掷在风扬的身上,有些发青的薄唇抿了抿嘴角,涩然的开口:“她……”。

    “她,能救!”风扬点了点头,看着男人坚定的道。

    萧傲身形一怔,看着年轻的男孩,他缓缓的点了点头,收敛脸上所有的表情,转身选择一个最远的角落靠着,双手恢复背靠的姿势,漆黑的眼瞳深邃无边。

    乔治上将和莱西政委听到话后,神色一松,至少比上头期待的情况好太多了。

    “我要克隆血液”风扬看着乔治上将,直截了当的开口:“我要以最快的速度克隆病床上那女人的血液,军区基地有,无论什么办法运过来!”

    转身拉上口罩,进入医疗室……

    乔治上将心一沉,看着医疗室里男孩手法娴熟的挥动手术刀,神色专注,冷静的擦拭手中血迹。克隆血液,他是怎么知道医用基地里完成了血液克隆,连医界的权威泰--扎尔老先生都不知晓,他们也只对外发布了能克隆器官。

    洛特斯深思的看了乔治上将一眼,转身与风扬一起合作,一众医生也进到了医疗室。虽然他们也相同的疯狂好奇克隆血液的出现,但是现在他们更关心的是手术床上那个女人的生死……

    萧傲看着手术床的女人,在看到那一头柔顺的青丝被剃得光亮,满身煞气的起步走出观察室,他怕自己忍不住现在就杀人……

    萧傲一个人坐在一家安静的房间中,手上拿着一本黑色的文件夹,浑身散发着让人退避三尺的寒气,文件上一直丝毫未动。他的视线落在手中的文件上,漆黑的眼瞳平静的不起丝毫涟漪,沉下的疯狂杀意。

    门外无数的萧卫守在皇家医院门口,寒意森森,黑色的枪支佩戴在身前,却无人敢用力的眨眼和呼吸。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萧傲仍旧保持进门时的姿态,手中的那份文还是那样的静止不动,一页未翻。无风而扬的黑发,一根根的倒竖,像一支支尖锐的利箭,绝情的猎杀……

    门口处的老管家,担忧的看着紧闭的房门,尽职尽责的守在门口,也期待着那边手术室里传来的消息,能够平息家主心里的惊涛骇浪。

    站在一个隐蔽角落的男人,墨绿色的幽光注视着那边的人来人往。

    许久之后,门口处传来一阵小心的脚步声,停在门口,踌躇不前……

    萧傲,耳朵微动,平静无波的眼瞳一沉,手指颤抖的将手中黑色的文件夹的外壳捏碎,扭曲变形的文件夹又在下一刻被男人动手……

    “家主”银影看着空荡的房间里,家主一个人坐了许久许久,医疗室中的手术还在继续,克隆的血液也被急送而到,他们已经明确的知晓到,那个女人的身体到了一种如此不乐观的地步,即使……即使救回来了,还是活不久。

    只是他们还是在期望着那个女人此时能醒过来,哪怕只是说一句话,让他们的家主恢复从前的冷傲天下的阴狠和残忍也好。他们第一次后悔,应该在那女人出现在萧家的时候,他们就该让她如其他人那般的处决干净,那他们的家主还是那个无情的家主。

    萧傲一个人独自的坐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冷漠的眸子看着手中那条链子,一条黑色的链子奠定她属于他,她笑得如清风低诉的告诉他,所谓的定情物。

    萧傲就那样静静的坐着,直到天快要蒙蒙亮的时候,他才起身,大步的朝着那间还在亮灯的手术室走去。

    一路上,寥寥几步却很冷清,很冷清,冷清的让人无所适从。怀中感觉到很冷,很冷,没有那个女人的停靠,没有她的温暖,一切冷的那么可怕。她总是笑着夸奖他的怀抱自调能力很好,冬暖夏凉让她爱不释手。可她却从不知道,她的柔软的触感和温柔浅笑一步步设下陷阱让他如今无法自拔。

    手术室的灯一灭,银影跟在家主的身后,看着金阳、雷和白围了上去,却看着家主大步赶到门口的时候,怔了怔,他一生中从未有过的胆怯,这一刻,出现了在那个不可一世的男人身上。

    萧傲吸一口气,才走进那间门,第一眼就是透过玻璃看着手术床的女人,白色的纱布将她的头包的紧密,触目惊心的血迹已经被清理干净。

    洛特斯看着萧傲,院长带着一众专家战战兢兢的站在这个男人的面前,他们也算得上是一方权威,却每次在面对这个男人时,从头到脚都浮起凉意。

    萧傲坐在观察室里,看着那起伏的心电图,神色波澜不惊,食指轻弹在腰间的枪上,不疾不徐,莫名的气势慑人,冷漠的看着面前的院长。

    “聋了?”

    风扬在做完手术就大步的转身离去,洛特斯硬着头皮出声道:“萧主母的情况可能……没有想象的那么严重”断断续续的开口“可能是萧主母还没有醒,也许醒来就好了。”

    “刚刚院长和其他专家讨论过,萧主母恢复的可能性很大,只是听力神经被损伤了,克隆的血液还不知道有没有排斥的情况,药物被濒临在一处。后面如果用药得当的话,可能会恢复!”洛特斯无比清楚,这样是最好的结果,这个女人的身体根本就不能用药,否则一触即发,后果不堪设想。

    乔治上将和莱西政委见萧傲的脸色一沉,急忙的看着院长使个眼色。院长一头虚汗,他比任何人都希望手术室里的女人尽早痊愈,赶快离开。

    所有的专家医生目睹手术过程时,生平第一次佩服一个女人,开颅在取子弹的时候不用麻醉,这该是怎样的痛,而她除了牙齿颤抖的磨齿,却没有出一声。

    一名脑科专家上前一步,极力忽视男人身上慑人的寒意,道出脑科病史中最大的忧虑:“现在最棘手的地方是不知道夫人在接下的一段时间里会有什么后遗症,现在只是初步判定听力神经的损坏,后面严重情况的话,可能会出现四肢瘫痪、失明、失忆、失语。我们暂时还不能判定、夫人的症状是暂时性的还是永久性的,而且夫人体内的药物一定会在这段时间里迸发而出,你们要做好准备。”

    那名专家看着男人没有动怒,只是神色如常的聆听,继续详细的解释全面:“虽然夫人的子弹拿出来了,但只是暂时的安全,那些不明的因素迟早会引发,夫人那时还是会、死!”

    这话说的所有人一颤,萧傲蹙眉看着洛特斯。

    洛特斯眉头紧锁,沉思片刻才道:“大脑是人最神秘的构造,开颅取子弹的手术,本就成功率极低,更何况萧主母体内的那些不定时炸弹,萧家主应该清楚。”

    按洛特斯的想法,那女人现在能救回一口气,那就该谢天谢地了,有时候生死由命……

    萧傲就那样神色如常的坐在玻璃窗前,看着她本微笑甜美的嘴角沉了下去,眉头紧蹙,牙齿因为忍痛不停的颤抖着脸颊。极其不安的浑身颤抖,他的指甲直接握进了掌心,有鲜红的血迹,却让他感受不到丝毫的痛,他不知道开颅有多痛,他也不敢看她开颅时的模样,他怕自己忍不住的心疼她的痛,不让手术继续。

    他那一刻彻底的知道了,如果没了她,他已经没有回到从前的能力,无论多少鲜血都洗不去他的痛。她已经如一颗毒瘤长在他的心中,摘不得,除不掉,他亲自浇水让它茁壮成长……

    萧傲在琉醉还昏迷在医疗室的时候,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办公,一个发呆,一个如同行尸走肉的睡觉,总是在半夜的时候幽魂一样的飘荡到她的病房前,看着她安详的面容,才有继续行尸走肉的能力。

    琉醉感觉自己沉睡了很久很久,久到她已经分不清楚这样形神俱裂的痛,是哪一次训练结束的后遗症。久到她已经分不清楚这是哪里,她只感觉就这样睡下去就好,她就不用再继续被注射那些令人发指的药物,她也不用接受那些惨无人道的任务。她甚至分不清现在的自己是不是真的清醒,还是如之前那般……

    “主母?”两名女看护看着床上的人,睫毛轻轻的颤了颤就是没有睁开眼睛,试探的唤了唤。

    琉醉躺着,她能精准的感受到身边有人,却一点声音都听不见,心里暗赞这次的人,身手轻盈如风。

    萧傲又一次半夜的时候走到了病床前,两名女看护恭敬的行了一个礼,虽然所有人都知道床上的女人耳朵失聪,却没有人敢大声喧哗,两名看护是亚海带过来的下属,在看到那个沉默的男人进门的时候,都默契的退了出去。

    萧傲一步一步的走近,看着床上的人就那样乖巧的躺着,惨白的唇微微抿着,黛眉微微皱着,头上包裹着白色的纱布。他走到洗漱台旁,做着看护做的工作,大掌将热毛巾拧干,坐在病床前,轻柔的擦拭她没有丝毫血色的脸,看着她的脸被毛巾的热气蒸的微微有些温度,才满意的放下,拿着棉签沾湿,在她干裂的唇角上轻轻的润湿。

    起身再次走到医用的洗漱台前,将冷却的毛巾放进热水中浸湿,拧干,重新的回到病床前,坐在床边执起她苍白没有血色、能看到青筋凸起的手,温柔认真的擦拭着她的手指,一根一根,仿佛视若世间最珍贵的珍宝。

    此刻的他,没有那样君临天下的绝狠,也没有那样恐怖的威慑力,他就像一个普通的男人,照看着病床上的妻子,体贴入微到小心翼翼。

    琉醉感受到那静默的温柔,昏迷前的情景,一幅一幅的回放在脑海中,她睫毛颤了颤,轻轻的睁开眼睛。看着身旁的男人,对上他深情不移的眼眸,如和煦的春风,晕开一个好看的笑容,扯动了头部的疼痛,连忙收回笑容,歉意的看着那个满眼担心的男人。

    萧傲看着床上的人,轻轻的睁开那双美丽如琥珀剔透的眼瞳,就那样温柔浅笑的看着他,如同每天早晨起床的时候,她睁眼看到他的时候,那般拂过心田的笑容。只不过这次他的心在被拂过的时候,却无法自控的颤抖,从被单下抓起她的手,薄唇虔诚的吻着她的掌心,第一次如此感激她能活过来。

    琉醉看着床边的男人,试着开口,声音干涩的开口:“家主……”。

    萧傲只是无声的看着她,轻轻的伸出手,轻柔的抚摸她被纱布包裹光秃的脑袋,声音暗哑,黑眸沉晖,目光温柔的看着她,声音温柔缱绻的开口:“痛不痛?”

    说完以后他自己的身形一僵,他忘了、她听不见……

    琉醉看着萧傲的嘴型轻动,才似有察觉周围一切安静的有些不正常。怔了怔之后,看着男人那般无措的僵硬,虚弱无力的手慢慢抬起,轻轻的握着男人的大掌,声音因为长时间没有喝水有些干哑,努力的开口:“不、痛!”

    一字一顿慢慢的吐出不连贯的话,即使头上痛的让她此刻想昏过去,她也不愿让这个被世人称之为残暴、阴狠的男人,这般脆弱的样子被其他人所见,他应该一如既往的唯我独尊不可一世,她愿意停靠在这样子的他的庇护世界里生活,并不代表她愿意成为金丝雀。

    如果这个男人注定是天空的苍鹰,那她自愿成为一只海燕,跟随在他的身边,他无需停下来等她,因为她有飞行的能力,她也有应对风暴的能力。

    萧傲看着床上的女人,沉默的走进消毒室,将自己一身的细菌洗涤干净,换上一身相同的病服。掀开她的被子,轻轻的躺在她身边,大掌轻轻的从她腰部穿过,侧身慢慢的挪动,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

    他声音淡然,目光有些阴郁的注视着她:“我说过你的命是我的,生是我萧傲的人,死是我萧傲的鬼,那些,全部作废……”

    他一句一顿慢慢的说着,让女人看得懂他的嘴型,看到她睁大眼睛的诧异,才继续开口:“我要你活着,在我活着的时候必须活着,我死得时候,会先杀了你……”

    琉醉看的懂他语气中的阴狠和残暴不仁,她也看清他目光中不可思议的骇人和温柔交织在一起,她只是轻轻的抬手,抱了抱这个男人,只是许下一个她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保证的诺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