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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 2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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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候你小,狗屁不通的,我才告诉你他是房东。

    什么房东,咱们这条街,老城区的全部,这个市有一多半都是他的,你知道么?

    记得你小时候住在楼下那个人渣吗,他是因为欠了赌场一百多万,不敢回家才躲在这儿。哪儿都有规矩,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结果是这人被拉去活宰了,老婆被迫去卖春,这些事儿我们大人明里暗里的都知道,别以为我吓唬你。

    宫隽夜不到二十岁就做得出这种事儿,你能想象吗。你十岁的时候就他妈知道吃土呢。

    还有你初二那年冬天,你在学校上课估计没印象,那天有将近两万个穿黑西装的去参加葬礼,那阵仗我是亲眼见了,简直恐怖,路上有警车维持秩序,死的人是宫隽夜的爸。

    再说去年,隔一条护城河的红灯区,我说你敢去就打断你的腿……四十多个抄家伙的在那儿砍人,再就是枪声。后来一点儿动静都没了。

    你知道这些都是谁干的么。”

    “妈从没干涉过你这方面的事情,不代表我不会站在我的立场上劝告你,夏息。”

    “别为了好奇和新鲜去接触那个圈子的人,那不是你该崇拜的东西。懂我的意思?”

    我想起夏皆第一次打我也是在那时候。

    没有谁家父母能保证不动孩子一根指头,尤其是处于动乱的成长期。“棍棒之下出孝子”这一思想至今仍在社会上占有一席之地,夏皆也揍过我,不同的是我挨打时内心分外平和,在那落在我屁股上的巴掌里体会到了仿若亲生父母般交加的爱恨,她刚遭遇一场未遂的□□,房东一走就撩起袖子开始揍我,一点儿都不含糊,也没有任何愤怒来临的前兆。

    “小打小闹可以!不准拿刀你知不知道!?”

    我完全被打懵了,站着都不知道跑,倒是把她累得够呛,叉着腰,说话时吹着黏在脸上的头发,上气不接下气地,“气死我了。”

    而我有些过于皮实,没有机会感受母亲的爱。没过两年她就揍不动我了,这真是弥补不了的缺憾。

    这造就了我相当诡异的思路,一方面我不惧怕她的疾言厉色,另一方面,我了解她所陈述的事实是如何的严重,不会像其他同龄的孩子一样,带着幼稚到欠揍的逆反心理,当做耳旁风一样不予理睬。

    我知道她是认真的。

    “以后不要随便收人家的东西。”

    “可是。”

    毫无来由的,我把将要出口的话吞回去又斟酌了一遍,才小心而词穷地辩解,“我发誓我没有和你以为的那类人混在一起。我和宫……宫先生也没有多深的交情……我从没听说过他是……”

    其实她高估我,我早已不能如她所想,从小生存在那样的环境下,两耳不闻窗外事怎么可能。我对她口中所言并不陌生,应该说每个住在老街区的人或多或少都晓得,我们主街不远处就是红灯区,隔着一排灯红酒绿的大楼,泾渭分明的隔开两个世界。其实我们也不是没遭殃及过,夜晚会有小偷小摸的年轻人被提着砍刀的人追着跑,修电脑的宅男喜欢的那个大姐姐也不是只有一位,肮脏的交易和下作的勾当,我未曾接触过,不

    代表一无所知。

    ——我不知道的只有宫隽夜,和这个名字背后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