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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7 节 臭小子

    厉北承抬头,神色淡然:「我看着像发病了吗?」

    厉松柏打量着厉北承,他精神还不错,只是眼瞎有些乌青,像是没睡好一样。

    看着也不像发病过的样子。

    厉松柏笑了笑:「看着倒是不像,只不过你从小就有这个病,人尽皆知,更是被医生断言活不到今年的,所以我就来关心关心。」

    厉老爷子冷哼了一声:「什么医生,简直就是庸医,所以才给北承瞎说生命时限。」

    厉松柏看着他们:「大伯爷不用这么气愤,只是昨天聚会了,不少人说北承发病了,父亲很担心他,所以就让我来问问。」

    他又说道:「昨天慕少城也来了,那可是有名的医生,昨天我父亲和二伯特意叫他来的,就是想给北承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的治疗方案。」

    厉北承背靠着沙发,凛然的看着厉松柏:「那可真是谢谢你们的好心了。」

    厉松柏看着厉北承:「既然你没事,那最好了,那我今天就不多打扰了。」

    厉松柏站了起来,他低头看着陆酒:「弟妹,以后多多跟你嫂子联系啊,难得北承娶了老婆。」

    陆酒轻笑了一声:「你这么关心我老公,那我也就奉劝你一句,早点去医院,少玩女人,要不然得艾滋。」

    厉松柏脸色不好看的哼了一声,然后跟厉老爷子说:「大伯爷,我先走了,有时间再来看您,您有事情也可以叫我,我最近也在丰城。」

    说完,厉松柏走了。

    自从厉松柏出现的时候,厉老爷子的脸色,就不是很好看过。

    等厉松柏的汽车声,都听不见了。

    厉老爷子才开口跟陆酒说:「刚才让你看笑话了。」

    陆酒有些不悦:「爷爷,你跟我这么客气,是真的不把我当家里人啊。」

    厉老爷子听了这话,心情好了很多,也不再拘着:「你肯定是家人,反正到现在,爷爷也就跟你说了吧。」

    陆酒嗯了一声。

    厉老爷子开始说话:「丰城厉家跟申城厉家,本来是一个家族的,而且我是从申城那边搬过来的,以前我是厉家的掌权人,我生了三个儿子,一个女儿……」

    大儿子早就死了,大儿媳妇改嫁了。

    小时候的厉北承,在那个厉家也是多灾多难,险些就活不下来。

    厉老爷子知道,这些都是豪门里的那些手段。

    因为厉北承是嫡孙,以后厉家的财产,掌权都要他继承的。

    家大业大的,总有人算计这些。

    厉老爷子就没办法,提前让权给了他的二儿子,他就带着三亿和厉北承,来到了丰城。

    到了丰城,厉老爷子就拿着那三个亿,还有他的三堂弟,也就是堂三叔公重新创业。

    这才有了厉氏集团的今天。

    自从离开申城之后,他们也就每年清明节,中元节这种有祭祀祖宗的时候,才会回申城一趟。

    可以说,两边彻底的断了关系。

    也就有了北厉家和南小厉家的说法。

    但因为申城的厉家是百年望族的名门世家,不管是权势还是财富,都还是压在了丰城厉家一个头。

    厉老爷子沉声说:「这一次,北承发病,我怀疑就是他们动手的。」

    厉北承看着陆酒,沉声说:「也许,我靠不住,还会给你带来危险。」

    厉老爷子也是面色沉冷:「这些年,北承一直有病,都是被断定活不过二十八岁的,那边也就没什么动静,还会帮着找名医,给北承看病的。」

    陆酒问道:「侯朝阳的那个医疗团队,应该不是他们找的吧?」

    如果是的话,那这其中的猫腻就很大了。

    厉老爷子摇头:「这个倒不是,这个医疗团队,是侯朝阳,还有我跟你三叔公一起找的,不过最顶尖的医生,还是在申城。」

    虽然最顶尖的在申城,但厉老爷子还是不敢请过来。

    就怕这些人,也是那边厉家的人,到时候反而害了厉北承。

    厉老爷子长叹一气:「爷爷老了,对那些权势财富,也没有什么野心了,就想着北承能活下去,能留下一个血脉,可是……」

    想着申城厉家这些年的霸道,厉老爷子又是长叹一声:「现在看着,要是没个顶事的,生下来也是受罪。」

    他就不跟陆酒催生了,他老了,也护不了几年。

    至于这边厉家的财产,他早已做好了公证。

    要是厉北承活着,这个财产就是他跟陆酒两个夫妻俩平分。

    如果厉北承意外的早去了一步,那么这边的厉家财产,全部给陆酒继承。

    当初是他强迫着陆酒嫁给孙子的,到底是愧疚的,就想着多弥补一点。

    陆酒看着厉老爷子愧疚,且也没有太多的奋斗之心,她稍微沉默了一下,问:「爷爷就没想过北承身上的神经毒素,是他们下的吗?」

    豪门恩怨,豪门的勾心斗角,陆酒前世就已经领教过了。

    有时候,有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厉老爷子:「前些年也不是没有怀疑过,可是北承看了那么多次,都是精神问题,说是被刺激到了,才有的精神疾病。」

    厉北承跟陆酒说:「就是那个跟我表白的女孩,当着我的面跳下去,我亲眼看到了那个画面。」

    他站在天台上,探头看着楼下的场景。

    女孩一跃而下,以扭曲的姿势躺在地上,鲜血在水泥地上弥漫开,那个头都扁了。

    而且,女孩死的时候,还是带着微笑的。

    看着就很渗人。

    过去了十多年,厉北承对这一幕依然清晰,包括那个女孩死后,嘴角挂着的渗人微笑。

    厉北承闭了闭眼,把这些渗人的画面,从脑海中散去:「我每次发病之前,想到就是女孩死的那一幕。」

    陆酒听着,把这话给记住了。

    厉老爷子跟陆酒说:「要是一两个医生只说是精神疾病,我肯定是不会信的,可是找了太多的专家,也做过了无数次的身体检查,都没有异样。」

    在陆酒嫁过来之前,厉北承唯一的情况,就是因为睡眠不好,经常发病,还有食欲不好,把身体给拖垮了。

    那时候的厉北承,是可以三天三夜不睡觉,吃安眠药都没用。

    那样的情况,就是再健壮的人,也都熬不下去。

    想着曾经因为睡不好,吃不好而狂躁发病的厉北承,再看看现在已经恢复正常睡眠,很是健康的厉北承。

    厉老爷子再一次感谢陆酒:「北承能有今天,真的是小酒你的功劳。」

    陆酒安慰他:「北承会没事的。」

    她到底没有跟厉老爷子说,厉北承现在的情况。

    厉老爷子看着厉北承俩小夫妻,也不再唉声叹气:「小酒,爷爷是相信你的,因为昨晚爷爷都不抱希望了,可是你还是让我看到了奇迹。」

    陆酒嗯了一声。

    厉老爷子说:「不过你也不用太大压力,我……」

    厉北承突然沉声开口:「爷爷。」

    厉老爷子抬头看他,问道:「怎么了?」

    厉北承双手十指扣在一起,他低头看着茶几上的茶杯,然后缓缓开口:「我跟小酒的结婚证,是你让人办的。」

    厉老爷子奇怪的看他:「是啊,怎么了?」

    陆酒皱眉,声音有些沉的开口:「厉北承,你说话要注意点,我要生气了,没那么好哄的。」

    从回来的路上,她已经隐约猜到厉北承现在的心情。

    想也能猜到他要说的话了。

    她想好了,他要是敢说,她绝对让他追妻火葬场。

    厉老爷子就更奇怪了,看着厉北承的眼神,都有几分凝重和责怪了。

    他问:「你该不会做了什么对不起小酒的事情吧?」

    说着,厉老爷子已经开始拿起了他的拐杖,已经想要打人了。

    在厉老爷子跟陆酒很有杀气的眼神下,厉北承到了嘴里的话,顿时就说不出来了。

    厉北承沉默了一下:「我跟酒酒,缺少了这个仪式,我想跟她认真的走一遍,所以你让人帮我们办的这个结婚证,是不是无效的?」

    厉老爷子愣住:「你这么想的啊?」

    厉北承:「是啊。」

    厉老爷子看着陆酒:「这件事确实委屈了小酒,这个你还得问她怎么想的。」

    陆酒站起来:「爷爷,我累了,先回房休息了。」

    厉老爷子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扫着,也终于察觉到了两人的异样。

    好像有点不对劲,这是吵架了?

    厉老爷子对陆酒笑着:「好,你先回房,我跟北承再说会话,这次的事,还是要多查一查的。」

    陆酒点点头,然后上楼了。

    等陆酒把门关上,厉老爷子就拿起拐杖,一点都不客气的打在了厉北承的小腿上:「臭小子,你做什么了,让小酒这么不开心。」

    他等着厉北承:「你找死啊,她对你这么好,你敢欺负她,看我不揍死你。」

    厉北承抬头说:「我想跟酒酒的婚姻,做无效。」

    厉老爷子沉着老脸,也不拿拐杖打他了,明显是更加的生气了:「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厉北承说:「我想跟酒酒的婚姻,做无效。」

    他原本想说离婚的,只是那两个字,实在是说不出口。

    不管什么原因,离婚两个字,对两个人的伤害都太大了。

    所以,厉北承就想到他跟陆酒的结婚证,是他们两人没有到场办成的,可以申请婚姻无效。

    只要厉老爷子不阻拦,就能成功。

    厉老爷子抬头认真的看着厉北承,看他神色认真,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样子。

    想想也是,厉北承从来就不开玩笑。

    只是厉老爷子也明白他的性子,绝对不是个拿婚姻开玩笑的,而且他对陆酒上了心思,更不会轻易放手。

    厉老爷子问他:「为什么?总得给个理由,不然小酒多伤心啊,而且你这话是不是跟小酒说过了?」

    他就说,怎么今晚看着,小两口的气场有点不对劲,没以前那么恩爱和谐了。

    厉北承:「还没跟她说,但她已经察觉到了。」

    不然,刚才也就不会跟他那么说话了。

    厉老爷子沉声问:「那你是为了什么?」

    厉北承抬头看着头发银白的厉老爷子,昨晚宴会的时候,还是很乌黑的,可是一夜不见,头发白了不少。

    昨晚他发病的样子,又让爷爷伤心了吧。

    厉北承心里很沉重,可还是说:「我这个病,会杀人的。」

    这些年,厉北承发病,虽然没有杀过人,可是被他打伤过的不少。

    厉老爷子突然有些明白:「可是小酒不一样,她会治好你的,而且她来之后,你没有怎么发病,也没有伤害到她。」

    厉北承:「爷爷,不是没有伤害,是她自己厉害,我暂时伤不到她,可是不代表以后不会伤害她。」

    虽然他不记得了,可是他能问,他发病的时候,他对陆酒出手了。

    只不过陆酒身手厉害,他才没有伤害到。

    但是他对陆酒出手,就已经是一种伤害了。

    厉老爷子觉得自己自私:「小酒她不在意的。」

    厉北承低着头,声音沉重:「爷爷我跟酒酒还没圆房。」

    厉老爷子震惊的看着厉北承,不敢相信。

    厉北承抬起头来,语气平缓:「我这个病,现在不能跟她圆房,会刺激发病,而我发病了就跟野兽一样,会发情,我两次都差点强迫了她。」厉老爷子说不出话来,这是他不知道的。

    厉北承:「我不愿意强迫她,而且……很可能我会在强迫她的时候,将她杀掉。」

    得到她,再毁掉她。

    这种想法,很可怕。

    可怕的是,厉北承自己都没那个把握我控制。

    他一次次的发病,只会越来越严重,这种想法只会越来越疯狂,直到彻底压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