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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节 情人

    陆酒感觉到危险,赶紧上前,再次挡在了华飚的面前:「我跟你已经没有关系,以后也绝对不会有关系。」

    她这样背对厉北承站着,都能感觉到他浓郁的杀气,她冷声说:「如果你非要纠缠,那我会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界的!」

    华飚呆愣的看着陆酒:「你真不记得了啊?」

    陆酒只觉得厉北承的杀气,越来越浓烈,她没有那么多的耐心:「有事说事。」

    华飚抬手都想抱她大腿,但在她的目光下,赶紧说:「当初说好的,我每个月给你十万,让我当你小弟的,为什么现在突然就断了关系?」

    陆酒愣住:「你给我十万,当小弟?」

    这不是原主的小白脸吗?

    华飚连连点头:「是啊。」

    陆酒摁了摁太阳穴:「我掉河里,脑子进水,有点间歇性失忆了,等我想起来,再跟你说,你先回去。」

    华飚看了一眼厉北承的车,也觉得针芒在背,顿时吓得一个激灵,赶紧爬了起来。

    要跑的时候,华飚还低声说:「陆姐,你想跑的话,我可以帮你出国的。」

    可能那道冷厉的目光太过渗人,华飚说完转身就跑了。

    陆酒转身,看着车里的厉北承,因为车灯的原因,她只能看到他的轮廓,看不清脸,更看不清表情。

    但,只是这样,她就感觉到了无形的杀气,从车里蔓延了出来。

    厉北承也在看她,看她小小的身体,刚才去护着华飚了。

    两人对视了一下,陆酒回到了车里。

    车内的空气,宛若寒冬腊月,冷的陆酒都不由得哆嗦了一下。

    厉北承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车子开进了大铁门,停在了庭院里。

    陆酒都能感觉到,那种狂躁因子,正在疯狂肆意。

    李叔听到车声出来,忙喊着:「少爷,少……」

    李叔一抬头,就看到厉北承那猩红的双眼,顿时就愣住,赶紧侧到一边。

    厉北承侧身而过,然后径直上楼,也没跟坐在沙发看电视的厉老爷子打招呼。

    厉老爷子看到这样沉默不语,浑身散发着戾气的厉北承,心里咯噔了一下。

    这是,要发病的前奏!

    李叔赶紧问陆酒:「少夫人,少爷这是怎么了?」

    陆酒也察觉到了厉北承异样,他异常安静,身上散发着强烈的排斥气息,一旦靠近,他将会出手。

    厉老爷子赶紧说:「小李,赶紧叫侯朝阳来,还有保镖叫来,这次多叫几个,狙击手也做好准备。」

    李叔连连点头说是,然后赶紧吩咐去了。

    陆酒这才意识到厉北承的危险性,她问厉老爷子:「爷爷,这是……」

    其他都说的过去,可狙击手……难不成是怕厉北承疯到控制不了,想枪杀他?

    厉老爷子满脸担忧的看着楼上,跟她解释:「侯朝阳是北承的医生,保镖是能控制住他的,实在控制不住,那就叫狙击手给他注射镇定剂。」

    狙击手的枪,是针。

    远程打在厉北承的身上,才能让他安静下来。

    陆酒皱眉。

    砰!

    楼上房间,传出了巨响。

    陆酒抬头看向了楼上,那是东西摔落地上的声音。

    厉北承在砸东西。

    砰砰砰。

    声音更加响了。

    陆酒紧紧皱着眉头,抬脚就要上楼去。

    厉老爷子拉住她:「小酒,你干嘛?」

    陆酒抬头看着二楼:「我进去看看厉北承,不能让他这样下去。」

    厉老爷子没有放手,紧紧拉着她:「不行,你不能去,北承这是发病了,他六亲不认,你去了,轻则重伤,重则,死!」

    陆酒:「爷爷……」

    厉老爷子还是没有放手:「爷爷让你嫁来,不是让你来送死的,你好好坐着,熬过晚上,就好了。」

    说到最后一句,厉老爷子一句哽咽了。

    熬过去,就是厉北承的身体情况更差了,离死亡更近。

    可要是熬不过去,那……今晚死的就是……

    厉老爷子不敢想,也不敢哭。

    陆酒听着楼上各种砸东西,实在无法想象,这次的发病,跟上次的发病,竟然相差这么多。

    就这么会儿,来了八个保镖,迅速的上楼,紧接着就是破门声。

    而陆酒也很敏锐的感受到了,外面一处隐蔽的地方,有着一道与黑夜融为一体的身影,那是狙击手。

    一切准备就绪。

    陆酒听到了铁链的声音,她很担心:「爷爷,我上去看看,不能这样对厉北承。」

    她想,那几个保镖是不是想用铁链绑住厉北承?

    她不敢想象,那是厉北承,他不可以像犯人一样,被绑住。

    他那样矜贵的宛若帝王的男人,他不该遭受这样的痛苦。

    厉老爷子有些动容,可他还是拒绝:「不行,你这么娇弱,上去就是送死。」

    以前厉老爷子送女人给厉北承,那是他还没发病,都被打的重伤进医院。

    上次陆酒能安然无恙的出来,那也是因为厉北承没发病。

    今天,厉北承发病,比以往来的严重,只怕是……真的会死人。

    陆酒:「不会的。」

    这时,楼上传出了破门声,保镖已经闯了进去,铁链当当响的声音,像是抛了出去。

    陆酒脸色微变,抬脚就是要上楼。

    厉老爷子拉着她:「他们会控制住北承的,他们有经验,你不要上去。」

    砰砰砰。

    楼上传出了打斗的声音,还有保镖做策略的声音。

    但……

    砰砰砰。

    很快,保镖就传出了惨叫声,还有两名摔出了门外。

    陆酒推开厉老爷子的手:「这样不行,我得上去。」

    他们这种以暴制暴的方法,根本就没有用。

    这时门口传来呵斥声:「拦住她。」

    摔倒在门口的保镖,听到命令,立即冲了过来,挡在了楼梯口,挡住了陆酒的路。

    陆酒没将保镖放在眼里,她只是回头看着从门口进来的男人。

    男人戴着金色镜框的眼镜,气质有些阴柔,但眼镜将他的气质,中和了一些,显得温和。

    厉老爷子看到他,像是看到救星一样:「朝阳,你快去看看北承,尽早让他冷静下来。」

    侯朝阳点点头,然后走上台阶,站在了陆酒的身边,他低头打量着她:「你去,只会害死他。」

    陆酒抬头看他:「你这么肯定?」

    侯朝阳:「他为什么发病?你知道?」

    陆酒摇头,这个不知道。

    侯朝阳看着她:「厉北承发病,对女人更是排斥,而且女人的出现,会更加的刺激到他,他只会越来越严重。」

    陆酒皱眉,这是什么怪病?

    侯朝阳收回目光,继续上楼,他的声音没断:「你要送死,去别的地方,但别想上去害他。」

    保镖给侯朝阳让路,继续守着楼梯口。

    陆酒倒是没再上去,而是看向了厉老爷子。

    厉老爷子点点头:「他说的是真的,小酒,你上去了也没用。」

    他长叹一气:「我们出去吧,一会儿怕是控制不住,北承要出来的。」

    陆酒没说话,直接上楼。

    保镖拦在了楼梯口:「少夫人请出去,不然别怪我不……」

    话还没说完,陆酒直接一招把保镖给摁倒在地,然后她迅速走向房间。

    她的速度很快,保镖都没反应过来,楼下的厉老爷子都愣住,随即喊:「愣着干什么,快去拦住她。」

    纷纷被打出来的保镖,闻言去拦住陆酒。

    但陆酒只是冷着小脸,没有多余的目光,也没有废话,一个拳头一个,直接打趴下。

    厉老爷子:……

    原来陆酒每天早上的练武,不是花拳绣腿,她是真的会!

    厉老爷子不由得抱着希望,希望陆酒真的能控制住厉北承。

    陆酒来到门口,看到了侯朝阳打开了药箱,拿出了一剂药管。

    而房间里,厉北承还在跟保镖对打,浑身散发着戾气,还没进去,就让人不寒而栗。

    陆酒看了眼药管,眯起了眸子,声音微冷:「你要给他用诺安冷静剂?」

    侯朝阳疑惑的看了眼陆酒:「你还懂这个?」

    陆酒声音冷了下来:「这个冷静剂对身体的伤害很大,还有副作用,且会上瘾,用这个,你跟我说是救他?」

    侯朝阳没有抬头:「如果狙击手的镇定剂,没办法让他冷静下来,那就只能用这个,在死亡面前,这些副作用,不值一提。」

    砰!

    又是一个保镖被打了出来。

    八个保镖,纵是用上了铁链,也还是没能控制住厉北承。

    陆酒不再管侯朝阳,而是抬脚走进房间里。

    侯朝阳怒了,一把拉住陆酒:「你想死就……啊!」

    陆酒头都不回,直接一个拳头打了过去。

    侯朝阳没预防一个女人,被打的满脸鼻血,痛的松了手。

    陆酒径直走进房间,看到了厉北承,此时他的右手,被一条铁链烤住了。

    随着厉北承的走动,铁链铛铛响着。

    「啊。」

    厉北承双目血红,像是暴怒的狼王,在嘶吼着。

    陆酒看着这样的厉北承,丝毫没有之前的矜贵,有的是野性,暴戾。

    这不是他本该有的样子。

    陆酒看着他,放柔声音的喊他:「厉北承。」

    厉北承仿若看不见,只是靠动静和气味来寻找猎物。

    听到声音,厉北承转过身,看向了陆酒的方向。

    在他的视线里,眼前一片血红,而眼前的陆酒,散发着黑暗的气息,像是暗夜魔鬼,慢慢的靠近了他。

    这让厉北承感到前所未有的危险。

    厉北承嘶吼一声,挥着拳头就朝眼前这个暗夜魔鬼,狠狠的打了过去。

    手腕上的铁链,被拉动,带起了声音。

    陆酒侧身躲开,她没有急着向他出手,而是用温柔的声音,跟他说话:「厉北承,是我,你冷静一下。」

    然而,这在厉北承的耳朵里,却是一道道魔音,可怕的魔音。

    厉北承出手,越发狠戾,拳拳都往着陆酒身上的致命点打了过去。

    陆酒还是躲避,不还手,然后喊他:「厉北承,厉北承。」

    不管她怎么喊,在厉北承眼里,她就是一个会杀了他的暗夜魔鬼。

    侯朝阳捂着鼻子,鲜血从他的指缝流出来:「你这样没用的,他听不进去。」

    他冲陆酒喊着:「都是你这个祸害精,什么都做不了,还拖后腿,你就等着被打死吧。」

    侯朝阳是真的气坏了,如果陆酒被打死了,他一点都不同情。

    自以为是的女人!

    侯朝阳看着也阻止不了,厉北承越发暴戾,他的嘶吼,都像野兽一样了。

    他只能下命令:「狙击手。」

    这是要给厉北承打镇定剂了,如果还不行。

    侯朝阳只能用诺安冷静剂了,这是不得已的。

    这边,陆酒见唤不醒厉北承,且他的招式越发凌厉,她也不再躲避,开始攻击。

    陆酒的招式,是柔中带刚的,正好克制厉北承。

    她一掌过去,厉北承的身体,迅速往后倒去,撞在了墙上。

    咻。

    一根针划破虚空,钉在了墙上。

    侯朝阳看到狙击手射过来的镇定剂打偏了,对着陆酒就是怒骂:「你别添乱,不自量力,草!」

    陆酒没管他,而是继续跟厉北承打。

    厉北承招招狠戾,她招招克制他,两人不相上下,但陆酒的脸上,已经沁出了薄汗。

    狙击手又是射出几针,皆都因为陆酒打偏了。

    狙击手:「最后一针了。」

    侯朝阳可不管陆酒的死活:「打那个笨女人!」

    厉北承现在的情况很危险,每一次发病,都是一次危险,发病时间越久,生命消耗就更多。

    侯朝阳都想亲自打死陆酒了。

    这次,狙击手盯着陆酒,这种镇定剂,对正常人来说,只要擦过皮肤,见血了,镇定剂立马见效。

    虽然,对厉北承没用了,但对陆酒很有用。

    只是,狙击手瞄准了陆酒,等待时机。

    侯朝阳也把诺安冷静剂准备好,只等着时机,就对厉北承出手。

    不能拖下去了,厉北承只会越来越暴戾,他担心后面,连冷静剂都对他无效。

    侯朝阳看着两道打在一起的身影,发现规律,决定等陆酒倒下,他就出手。

    狙击手那边倒数三二一,开枪。

    陆酒听觉很敏锐,听到锐利破虚空的声音,头都没回,抓起厉北承手上的铁链,一挡二反。

    正打算出手的厉北承,只觉得手臂一疼,低头一看,淬了镇定剂的针,就扎在他手臂上。

    侯朝阳怒骂了一句脏话,白眼一翻,倒在了地上。

    此时,陆酒又紧紧抓着铁链,然后转了一下身子,用铁链,堪堪将厉北承困住,再狠狠一推,将他抵在了墙上。

    陆酒倾身而上,红唇贴近他的唇:「厉先生,再不乖,我要生气了。」

    长长铁链,围绕着厉北承的两个胳膊,将他的身体给控制住了。

    厉北承挣扎着,嘶吼着,唇瓣擦过陆酒的唇。

    柔软的唇瓣,还有她身上散发出的清冽药香,让他微顿了一下。

    但很快,厉北承就又挣扎了起来,力气很大。

    铁链的长度不过,陆酒是用自己的胳膊,去环住了他身体的一半。

    他这么一挣扎,陆酒的胳膊,就生疼,且她的力气大不过他,很快就要被挣脱。

    想要再制服,只怕很难。

    陆酒抬头,看着厉北承,心里一横,然后吻住了他的唇,然后小巧的粉舌,撬开了他的唇齿,闯了进去……

    他说过她很甜,他应该会喜欢。

    他喜欢她的味道,他应该会冷静下来。

    陆酒放开铁链,用自己的双手,去拥抱他,然后亲吻他,用心的去亲吻。

    厉北承只觉得如火如血的世界,好像多了一道冰冷甜腻的气息,渐渐的压制着他。

    可是两道气息,是相冲的。

    这对厉北承来说,无疑是更痛苦的折磨,像是生生的要把他撕扯成两半。

    为了缓解痛苦,他只能把陆酒推开。

    但陆酒却紧紧的抱着他,吻的越发用力,因为抵抗,因为挣扎。

    不知道谁的舌头被咬,谁的嘴唇破了。

    血腥味弥漫在两人的唇齿间。

    但就算是这样,陆酒也没有放弃,就那样吻着。

    厉北承的血红视线,渐渐消散,那种冰冷甜腻,开始主导。

    可怕的魔音,可怕的怪物,正在慢慢退散,消失。

    厉北承为这种舒缓,搂住了陆酒的纤腰,扣住了她的后脑,反客为主的亲吻她。

    「唔~」

    厉北承的力度,让陆酒低喊出声。

    这更加刺激厉北承,有一种莫名的邪火,在他身上乱窜着,叫嚣着,给他传递了一种奇怪的想法。

    那就是要了她!

    这让厉北承为想法付之行动,他的手开始不满的乱动,到了她的前方饱满之处。

    这个袭击,让陆酒猛的瞪大双眼,她要推开厉北承,却被抱的更紧,被吻的快要窒息。

    下一秒,陆酒被带了一个身,人已经被推在了被子上,厉北承倾身压了下来。

    他的吻,从唇瓣转移到了脖子,手也开始扯她的衣服。

    陆酒惊慌的抓住厉北承的手:「厉北承,不要!」

    她可以接受作为妻子履行夫妻生活的义务,可她不能接受被强迫的。

    这样,她会讨厌厉北承,会恨他的!

    但,厉北承根本就没有听见,他拿开了陆酒的手。

    撕啦。

    他一个用力,陆酒的t恤,就被扯坏了,露出了她白皙细腻的肌肤,还有大片的风景。

    陆酒开始挣扎,厉北承却是强硬的将她压制住,吻不断的落下。

    随着他的动作,还伴随着铁链的声响。

    厉北承根本就没有冷静下来,他到达了病发的另一个至高点。

    陆酒发觉自己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也逃脱不掉,她脑子一片空白,只是问:「厉北承,我是谁?」

    她不想被强迫,也不想被当做什么别的解药,就这样没了清白。

    如果发病的他,还记得她是谁,那她愿意给他。

    埋在陆酒肩上,亲吻的厉北承,听到这话,微微一顿。

    厉北承抬起头来,双目依旧血红,充斥着野性和强烈的占有欲,他看着陆酒,有些艰难的张嘴:「厉太太,陆酒。」

    发病的他,声音很难听,像野兽一样嘶吼,甚至吐字不太清晰。

    这是他唯一的一点理智和记忆。

    听到他的回答,陆酒不再挣扎,她闭上了双眼。

    那种躁意,催动着厉北承的神经,他回答完她的话,就低头继续亲吻,一点都不温柔,很是野性。

    t恤挡住了他唇瓣的去路,他就再次用力一扯。

    白色t恤彻底撕碎,风景全露,只剩半点遮羞。

    厉北承仿若身在沙漠中,看到了绿洲,极其渴望的低头,在要扯掉最后遮羞,去亲吻的的时候。

    耳边有着低低的抽泣声,犹如雷劈,落在他的身上。

    厉北承缓缓抬头,那满是血红的视线,终于彻底清洗。

    他看到了陆酒咬着下唇,闭着双眼,晶莹的泪珠,从她的眼角滑落。

    那泪珠像是一点火星,落在厉北承的心上,将他的心,灼出了一个洞。

    心很疼。

    这种疼,让厉北承慌了,他手忙脚乱的伸出手,去给陆酒擦拭眼泪:「别……别哭。」

    可是陆酒的眼泪,却是掉的更多,更凶。

    她委屈,为前世的自己委屈,为现在自己无能的状况委屈,为有他笨拙的一句话,而委屈。

    厉北承更慌,笨手笨脚的给她擦眼泪。

    他什么都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很难受,只知道这个人在哭,不能让她哭。

    陆酒睁开眼,看着眼前的厉北承,他的双目还是血红的,像是没有焦距一样,身上还散发着戾气。

    可他的脸上,却有了慌张,不知所措的表情,这让她停下哭泣,就看着厉北承。

    厉北承也看着陆酒,看着她漂亮的眸子里,是点点泪光,让她的眸子,更如耀眼星辰一样。

    只是,眼里的泪光,让她这颗星辰,充满了碎光。

    这么看着,厉北承就更心疼了,更加难受了,脑子还叫嚣着要了她。

    可是,看着这样眸中含泪的陆酒,他混乱的脑子,有一瞬间的清醒。

    厉北承迅速起身,那是一种惊恐,不是对陆酒的惊恐,是对于自己差点伤害了陆酒的惊恐。

    他转身就跑,他自己拿起了铁链,去铐自己的左手。

    陆酒坐了起来,看着厉北承那慌乱拿铁链铐自己的样子,只觉得如鲠在喉:「厉北承。」

    她沙哑软糯的声音,像是钩子一样,勾着厉北承要她的想法,疯狂增长。

    厉北承又失去理智,但他迅速的回神,抓起地上的东西,那是一个碎瓷片,就是狠狠扎在自己的手臂上,鲜血流了出来。

    疼痛,让他清醒,他冲陆酒喊着:「别过来,快跑!」

    他会伤害她的。

    他说过,她是他要的人。

    不管她是谁,她什么样子,他都要护着她,宠着她。

    他不可以伤害她。

    这是厉北承仅存的理智,他在努力控制自己,不去伤害陆酒!

    可他,控制得住吗?

    陆酒看着这样的厉北承,迅速冷静下来。

    厉北承还有理智,就还有机会,他还认得她,这跟他以往六亲不认的发病,是不一样的。

    她要治好他的。

    陆酒下床,走向他:「厉北承……」

    厉北承冲她吼着:「别过来,别出声,快走!」

    她的靠近,她身上的幽香,都是勾他去伤害她的气息。

    这会坏他最后仅存的理智。

    厉北承又拿着碎片,狠狠扎了一次自己的手臂,让自己更加清醒。

    看这样子,陆酒没有再靠近厉北承,脑子开始想着方法,她看到钉在一旁的镇定剂,再看看厉北承。

    这个镇定剂的效果不大,可如果她找准位置,扎了进去,三秒内就会产生效果,比冷静剂好用。

    陆酒把那淬过镇定剂的针,拔了下来,捏在了手中,开始思量着走向,位置和策略。

    她说:「好,我走,你自己小心。」

    说完,她慢慢往后倒退着,然后看向了窗边,突然喊:「爷爷小心。」

    这会还有理智的厉北承,担心爷爷,看向了窗边。

    陆酒抓住他侧头的这一瞬间,将手中的针,扔掷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