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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番外:if线(三)

    第一百一十九章番外:if线(三)

    当晚江眠躺在床上时,和时间熬到了两点,都没有睡着。

    他打开手机,看着陈故发出来的一个个消息气泡,而他这边是一片空白,才感觉到陈故究竟有多能聊。

    从多久以前开始这样的呢。

    江眠也不记得了。

    他忘记了自己的生活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一点点被陈故入侵、占据。

    但他知道一开始肯定不是这样的。

    所以他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陈故的?

    江眠想不出答案。

    他把手机倒扣拍在自己心口上,合上了眼。

    等到第二天江眠的生物钟把他唤醒时,因为睡的时间太短,江眠还有点头疼。

    但他还是支棱起来了——给陈故发消息。

    所以江眠把视线投向了紧关着的卧室门。

    除非陈故新买了鞋子,不然他外出的鞋子都在鞋柜里摆着。

    所以江眠在下午是放下了自己手里的竞赛练习册,想了想,又拿起来装进了背包里,坐地铁去找陈故了。

    他最近,躲陈故确实躲得有点明显。

    陈故是不高兴了吗?

    江眠见他要收回手,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陈故,到底怎么回事?”

    江眠收起手机后,就开始等自己的叮咚响起。

    他整个人是完全倚在门上的,突然的悬空让体育成绩回回勉强踩在及格线上——还是被陈故救起来的及格线——的他根本稳不住身形,直接往后倒。

    江眠抿住唇,决定打电话跟陈故道歉。

    江眠组织了几次措辞,才装作什么都没有的样子回复:【抱歉,昨晚跟我哥吃夜宵,没注意看手机。】

    就算是不属于他,也得是他的。

    “你和人打架了?”

    他没有试图掩盖什么:“我这几天…我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的确有点躲你,对不起。”

    不对,不像。陈故这个伤痕的角度和方向更像是……

    江眠有陈故那儿的钥匙,每次去找陈故都很方便。

    “你自己抓的?”

    但他等到早上十点了,差不多是陈故起床的点了——陈故已经从暑假班回来了,他前天就说过。

    可江眠没等到陈故给他发消息。

    他之前也这样回复过陈故,应该没有什么破绽。

    陈故垂着眼,有点时间没修的额发和他的眼睫一起掩住了他眸中的神色,他装作沉默,去调动江眠的情绪,让江眠为他着急,去担心他。

    陈故在里面没有回应,江眠便转身靠着门,低头看着地板上的花纹,在想该怎么办才好。

    然后他就砸进了陈故的怀里。

    他抿唇,拎着雪糕袋敲了敲门:“陈故。”

    他正要再出声跟陈故说一句对不起,靠着的门就突然被人打开。

    一般没有什么人找他,都是陈故给他发消息。

    陈故在南界租了房,之前靠近新城区,后来靠近老城区,因为离他家近,就两个地铁站的距离。

    江眠在心里叹了口气。

    他买了他喜欢吃的牌子新出的口味,拎着雪糕打开了陈故家里的门后,在换鞋子时也没见陈故来迎接他。

    于是接下来江眠差不多每二十分钟都会看一眼,确定不是叮咚吞了。

    江眠抬眼看着稳稳站着接住了他的陈故,愣了一下,在意的不是陈故抱住了他的事,而是他脖子上的伤:“你脖子上怎么回事?”

    江眠最心软了。

    江眠主动道:“对不起。”

    陈故默不作声地挣了一下,想要甩开江眠的手,惹得江眠头一回在他面前发火:“陈故!”

    他和陈故之间,一直都是陈故在不停地主动,这好像还是他俩第一次“冷战”。

    然而一直到下午,陈故都没有回他。

    但陈故在家。

    他要想办法把江眠这颗心永远地困在他这里。

    他皱起眉,借着陈故的手臂站直身体转身去看陈故,就见陈故的脖子上和手臂上都有着深浅不一的抓痕。

    嗯。

    但是他没想到陈故没有接。

    他的直觉总是很敏锐,他能够感觉到陈故身上散发的危险气息,能够猜到陈故可能在算计什么。

    但江眠生气的点不是陈故可能在算计他,而是他要这样伤害自己的身体。

    “我不回你消息你不高兴你可以说,这件事是我做错了。我跟你道歉,你也可以不原谅我。”

    江眠认真道:“但你不能这么对你自己。”

    “……我不舒服。”

    陈故知道点到为止、见好就收,他轻声:“江眠,我昨天去看了医生,我得了一种很奇怪的病。”

    江眠皱眉:“什么?”

    陈故低低道:“你还记得我跟你说我不喜欢别人碰我吗?”

    江眠当然记得,因为陈故说这话时就挂在他身上,上一句话是说打完球好累,就让他靠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当时江眠让他靠陈易深,因为陈故真的很重。

    然后陈故就说他不喜欢别人碰他,也不喜欢碰别人。

    陈故继续:“前天离开暑假班时有个同学勾了一下我的肩膀,我差点给他过肩摔,后面一直因为这个不舒服…我昨天就去看了医生,医生说我可能是皮肤饥渴症。”

    江眠有点懵:“等下…什么?”

    陈故给他复述了一遍医生的话,然后故意把某些词替换,显得这个病特别严重。

    江眠听到陈故是因为太久所以逆反,反而极其排斥人的接触后,下意识想要松开自己抓着陈故手腕的手,却被陈故反手给抓住了:“江眠。”

    他说:“但我跟医生说我有想要接触的人。”

    陈故后续的话都不用说出来,江眠就能够明白。

    太明显了。

    江眠对上他漆黑的眼瞳,被里面直白而又炽热的情绪烫到,本能想要后退稍微避一避,后背却贴上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陈故关上的门。

    其实江眠不是第一次进陈故的卧室,之前在陈故家玩时遇到突如其来的暴雨,因为他雨水过敏,他还在陈故家里留宿过,甚至睡过陈故的卧室,那时候陈故就在他边上打地铺。

    但这一次,危险感就像是阴影一样,笼罩着整个房间,逼迫着江眠,要将江眠给“绞杀”。

    江眠组织了一下措辞:“你。”

    他深呼吸了口气,才勉强平静:“医生有说你这个病要怎么治疗吗?”

    陈故轻声:“没得治的,这种病,连药物都没有。只能靠接触缓解。”

    江眠不说话了。

    要是陈故没有跟他表白,要是昨天他哥没有跟他来那一出,他们之前的关系还只是好朋友好兄弟的话,江眠是肯定会毫不犹豫地说那你不舒服就找我好了。

    可现在他说不出口。

    但陈故太知道怎么“对付”他了。

    他花了三年的时间占据了江眠生命中这么多的位置,成为了江眠身边一条拿自己的身躯圈着江眠的恶犬。

    一条只要有别人妄想靠近,他就会亮出自己嚇人的獠牙和利爪,弓着脊背警告、驱赶对方,让江眠的周围只有他。

    他当然知道要怎么才能让江眠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