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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沉沦

    只开了一盏壁灯的室内,光影昏淡虚化。

    男人温热的气息尽数笼罩身前,沉稳却又带了无法忽视的强烈欲念。

    宁汐仅仅抬头,对视上,扣住他脖颈的手就开始无端发紧。

    像是中了蛊惑,脑海浮现的无数种可能都被他俯下在她眼前的模样悄然冲淡。

    江季珩的掌心抵在门上,背脊微躬而起,呼吸薄薄却又一层层打在她唇间。

    宁汐微颤的瞬间,江季珩随手连壁灯都关掉,房间彻暗。

    指尖染上他鬓边的水渍,宁汐视觉丧失,敏锐感知耳骨边缘响起的呼吸声,轻缓而勾人。

    她轻轻抿唇,只凭感官任由江季珩的手顺着空气缝隙而走。

    从没经历过的新手,他指腹的微凉和她颈间的覆热温度对冲,宁汐的心跳已经加快到放弃挣扎,任由江季珩的吻一点点蔓延开来。

    明明是她先挑起,被动承受到无法抵抗的也是她。

    原先便有无法言说的禁忌刺激感,此刻的黑暗,感觉似又成了倍地叠加,宁汐难以自控地抱紧他,却在同一瞬间,身上那件白衫在他拦腰单手抱起她时被脱掉。

    只剩吊带长裙的微凉,宁汐瑟缩了下,还没反应过来,吊带已经因倒在床上而被推到肩膀。

    她忽地抬头,撞上江季珩浓沉深邃的瞳眸。

    令人沉陷的直白勾引,宁汐像是一瞬间也找不到理智了,勾住他的手被他压在床上,因他落下的吻而酥麻不止颤栗。

    “江季珩......”不知该说什么,却被无意的惧怕占据心头。

    “该喊我什么?”江季珩俯身吻着她的眉眼,似是安抚,又似是暴雨来临的安宁前兆。

    他笑意轻佻,嗓音沉哑到留了气音,“大小姐——”

    湿润的唇游走到耳际,惩罚般的轻咬了下她的耳垂,笑得低绻,“想要我,做什么?”

    宁汐呼吸已经被引到无法放缓,她原先的思绪也统统被打乱,盯着眼前的男人,眸色清浅却迷茫,像是无辜临世的天使,随便一眼都逼迫江季珩在强忍的崖岸徘徊。

    “最后一次机会,”江季珩自己都控制不住心底起伏的烈焰,嗓音已经哑到极致,他下一句话还没说,宁汐就已经捧住他的脸,轻柔的吻落在他唇边。

    “最后一次机会,”她轻声接上,“我只有你,也只想要你,老公。”

    顷刻的浓烈,脑海中乍燃的烟花,直接把心火烧旺。

    江季珩再没忍,滚烫的气息直接染上她红透的面颊,窗外的风声在这一刻都闻声骤止,只剩下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的火热。

    这一夜,帝都预报有雨却未下,室外婆娑树影却在愈发狂烈的大风中迷失了方向。

    亏欠了九年的安全感,今夜的沉沦,彻彻底底弥补。

    深夜,万籁俱寂,宁汐窝在江季珩怀里,凌乱的长发还有刚清洗而沾到的水珠,轻轻散开的呼吸,还有方才旖旎的痕迹。

    她模糊犯困到闭上眼时,突然想到上次躺在这的事,难免没忍住,轻笑了下。

    江季珩被她引得同样笑了,任由她脑袋靠在自己臂间,透着绵薄的光线轻抚着她的侧颊,低声:“笑什么?”

    宁汐没睁眼,只是说:“笑你的口是心非。”

    “什么?”江季珩愣了下,没反应过来。

    “就上次我喝多了,明明是你抱我上来的吧,”宁汐其实在猜,但嘴上的语气听上去很有底气,“你都给我定了不能靠近的规定,我怎么会出错?”

    江季珩描摹她的目光多了宠溺,“我给你定了,你就乖乖听话了?”

    “是啊,”宁汐小声说,“本来就没立场不听话,还能犯错触及你底线?”

    闻言,江季珩喉结微滚了下,没接话。

    似是察觉到异常,宁汐缓缓睁眼,清雾迷蒙的眼眸对上他的,她凑近,只是亲了下他鼻尖,“江季珩,我真的很爱你,比我想象的更加更加爱你。”

    “这么爱我怎么都不主动联系我?”江季珩在宁汐这,绝对的吃软不吃硬,轻轻拂过她发梢,淡笑,“之前不知道我号码?”

    “知道啊,”但宁汐觉得,“万一你更嫌我烦了,要提前结束合约怎么办?”

    “我怎么可能?”江季珩失笑。

    想到这,宁汐心里就堵了点气,抬手捶一下他肩,“明明就有,就之前那场酒会吧,你纽约飞回来那次,多凶啊,你自己都没点数?”

    江季珩眉眼缓和,“没发现细节么?”

    “什么?”宁汐愣。

    “那场酒会,我喊你大小姐了,”江季珩笑意微深,“大小姐的开始,我已经在向你服软了。”

    宁汐还记得那句“大小姐”,她当时也是诧异的,她希望是她想的那样,却又在那种境况下,根本不敢去猜。

    幸好,真的幸好,是她所想。

    宁汐靠他更近,安心地汲取着他身上的热息,“听过一句话么?”

    江季珩搂住她,“什么?”

    “这辈子,能够义无反顾奔向的人,都是时光盗不走的爱人。”宁汐满足地笑了,“江季珩,我爱你,真的比很久很久以前更爱了。”

    江季珩眉眼微涩,从没听过这样的话。

    人情冷暖,他活到现在,基本已经尝了个遍,成功后恭喜的人太多,可成功前冷眼旁观更多,都在嘲笑他自不量力,无论感情还是事业。

    这条路,宁汐是他那束追逐不尽的明光,她是他的瘾,也是他的念。

    会在风雨骤来的网球馆,在他手痛时把浸过冰水的护腕戴在他手上;

    也会报以信任地告诉他,江季珩,夜盲的事,只有你知道,帮我保密吧;

    还会在冰天冻地的寒天,趴在他背上,用只他能听清的声音,说,江季珩,我很喜欢你,以前他们没给你的,我以后一点点补给你,好不好。

    曾经,活在暗夜里的江季珩有讨厌过自己的名字,江是姓氏,季是四季,而珩则是稀有珍贵的意思。

    江知妍给他取这个名字,曾经告诉过他:“小珩,你很珍贵,以后一定会有人好好疼你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