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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苏四小姐死得好难看

    ??离成亲还有三天。『言情小说吧』

    徐守跑到徐承毓耳边告诉他,霍安人不见了时,徐承毓十分愤怒,“你们都是吃屎的?”

    徐守苦着脸道,“爷,他养那两条狗,鼻子灵得要死,生人稍微靠近一点,就叫得火烧屁股一样,他那破院子周围,全是敞地田野什么的,也实在不好藏身呐,更何况那小子是个高手啊,您又叫我们别把他弄死了,留着爷你慢慢玩。所以我们的人就在村东口守着呗,不管他去庆余还是来东阳,总是要经过那里的,尤其是夜里,我们万分警惕,夜黑风高好跑路嘛。”

    徐承毓说,“结果呢?”

    徐守说,“结果他翻山走了小路,还是白天走的。”

    徐承毓抚住额头。能不能把这群饭桶扔去泡茅坑呐?

    他想了想又问,“苏府什么情况?”

    徐守说,“四小姐今日好些了。中午大夫去探时,她正蹲在荷池边用只勺子一样的竹篱笆,舀金鱼。”

    徐承毓瞬间兴致勃勃,“这怎么个说法?”

    徐守说,“她舀了金鱼就晾在岸边,蹲在那里看,看那金鱼蹦跶得要死了,又扔回去,然后再捞,一边弄一边说……”

    徐承毓道,“说什么?大胆些。”

    徐守说,“一边弄一边说,徐承毓,老娘过门了弄死你。”

    徐承毓噗的一声笑了,点点头,“啊,老子好寂寞,好期望她来弄。要不是老爷子非要讲究什么黄道吉日,生怕冲撞了他的官运,老子那晚就把她弄过门办了。”

    徐守说,“爷,这次玩隆重了吧,您真把两个妾室都休了?”

    徐承毓摆摆手,“老子要集中精力让苏换弄。”

    徐守说,“可明年佟家小姐年满十八,老爷子定是要您迎她为正室的,这苏四小姐又不是个属小绵羊的,到时可怎么好……”

    徐承毓不耐烦道,“再说再说。”他转过身看着徐守,“总之,这两日你要把苏府守得蚊子都飞不出去。”

    徐守说,“那哑巴?”

    徐承毓道,“要不弄个采花大盗的名目,贴个通缉榜?”

    徐守提醒,“爷您忘了,这两日京里巡按大人要微服来知州,老爷子说了,让您含蓄点,玩什么都不能玩他的官帽子。再说,这太张扬了,传到苏四小姐耳里,搞不好要死要活的。”

    徐承毓点点头,“有道理。派些人给爷全城搜,低调点,没把握别打草惊蛇,那哑巴不是一般身手,爷瞅着机会,还想和他打一架。太猖狂了,拐老子的女人。”

    又过了两天,苏府风平浪静。

    探子不断回报,苏四小姐恢复原生态了,每天晚上也不哭了,专心坐在屋里扎小人,每个小人身上都写三个大字:徐承毓!

    而苏老爷和苏家大夫人翘首期盼将妖蛾子嫁出去,苏二小姐依然冷艳,苏三小姐依然娴静,苏大少爷依然看戏听曲赌马逛窑子。

    这让徐承毓不禁感叹,“苏家的人,就是淡定。”

    徐守谄笑道,“苏四小姐就不是认死理的人。”

    徐承毓点头,“那是,坚贞什么的,和她不搭边。”

    他想了想,又疑惑道,“咦,那哑巴没出现?”

    徐守说,“没。”

    徐承毓说,“怎么回事?原来也是个不坚贞的?”他摸着下巴沉吟片刻,“那哑巴不是普通乡下人,继续给我搜,弄几个人去东阳城门日夜守着。等老子洞房完,再集中精神去弄他。”

    成亲前一天,苏府依然平静如常,只有下人象征性地在院里挂上了红灯笼,在大门口扯起了大红绸,嫁女儿嘛,该忙活的是夫家,又不是娘家。

    吃过晚饭,苏大少爷吊儿郎当地出门遛窑子,还兴致勃勃地和守在门口的徐家打手,赌了几把骰子,赢了二两银子,荡笑着离去。

    徐承毓高高兴兴去探未婚妻。

    苏泊山拦不住,但苏四小姐将门砰地一关,“徐承毓你让老娘再睡一晚好觉成不成?看见你我要做噩梦!”

    徐承毓放心地离开了,绝对的苏换姑娘,声音永远那么震撼,如假包换。

    夜深人静时,苏大少爷醉醺醺地回来了,左拥右抱,一手搂了一个艳衣女子,一边走一边啃。守在前院门口的几名徐家打手正倚在墙根下打瞌睡,一见这幕,顿时风骚地打起了精神。

    苏珏笑迷迷地一竖食指,“嘘,低调点,别让我老爹晓得了……”

    他话还没说完,却一张口,哇的一声跑到一边,稀里哗啦扶着墙猛吐。

    徐家打手对视一眼,苏少爷,是你不够低调吧。于是好心劝他,“苏少爷,这是大门,你该走后门。”

    苏珏一边吐一边说,“后门人太多,影响不好。”

    徐家打手好无语。

    鉴于苏四小姐喜欢爬后院,徐承毓这次重点监守的是后院。

    众打手正欣赏苏少爷呕吐,眼风忽然扫到那两名衣衫不整的艳丽女子,哦,胸脯好白好白,穿得好少好少,要着凉的。

    两女艳笑着欺身过来,低声道,“苏少爷眼见着这喝多了,可不行了。爷,长夜漫漫,要不奴家陪陪你们,嗯?”

    苏珏吐得上气不接下气,坐在门口抹着嘴皱眉,“唉唷真是太风骚了,拿了银子滚!”

    说完愤然扔出两锭银子,跌跌撞撞推门进去了。

    两女欢快地去捡银子,一俯欢快地去捡银子,一俯身,哦哟胸前白花花一片,春光亮瞎眼。众打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很是心痒难耐,有几个人终于忍不住过去搭讪。

    于是这静寂的夜,顿时有一点荡漾。风流成性的苏大少爷果然有品味,找的青楼姑娘好正点,不仅模样美条子好,还有职业水准,众打手捏捏摸摸小手,调笑戏弄占点便宜,两女照单全收,笑得咯咯响。

    这笑声于是勾得更多打手跑过来尝甜头。

    就在两女和众人打情骂俏之时,一条黑影从苏府对面一棵树上跳下,极快地蹿至墙根下,也不知攀了哪里,飞身就上了院墙。

    有个打手觉得身后有风声,回头一看,又觉得四处寂寂,一切如常,夜色里只有那青楼姑娘娇滴滴的声音,“爷,那里不能摸……”

    于是酥软了半截,又赶紧转过头来揩油。

    苏珏躲在内墙下,看着那黑影无声落地,跑上前小声道,“哦哦,背个死人也能跑这么快,高手。”

    然后一切归于宁静。

    众打手和两女调笑片刻,捏捏摸摸过了下手瘾,自然还是规规矩矩回去站岗。

    卯时整,黎明前最静寂的时候。

    众打手正混混沌沌,一辆收夜香的破驴车摇摇晃晃从后巷走来,停在后院侧门。

    老头讨好地笑,“各位爷,倒夜香咯,麻烦让让。”

    哦,好臭。可大户都这样,每日天明前,府里婆子就会将全府的夜香收拢来,让倒夜香的运走。

    驴车吱吱嘎嘎地从小侧门进去,就在这时,后院一声尖叫,“啊啊啊,起火了起火了”

    “四小姐院子起火了”

    众打手大惊,转头一看,果然见院子里冒出几簇火光。哦哦哦,快救火!

    苏老爷抖抖索索地披衣出来,天就要亮了,阿换,爹给你跪了,别闹妖蛾子了。

    可惜,他的小女儿苏换,不仅闹了妖蛾子,还闹了大妖蛾子。她的婢女一脸惊恐披头散发地跑过来,“老……老老老爷,四四四……四小姐上吊了……”

    苏老爷两眼一黑,人事不省。

    兵荒马乱,鸡飞狗跳。

    收夜香的老头吓得发抖,哆哆嗦嗦赶着驴车从后侧门出来,守在门口的打手怒吼一声,“快滚!”

    全苏府,最镇定的当属苏大少爷。

    他睡得很香,下人推醒他哭丧着脸说,“少爷,四小姐自杀了。”

    他还荡漾一笑,“小妹还垂死挣扎呐。”

    下人道,“不是垂死,是已经死了。”

    苏珏猛然从床上跳起来。

    徐承毓带着一群人,杀气腾腾地走进苏府时,苏老爷刚缓过气来,苏珏前所未有的勇猛,跳过去啪地给了徐承毓一个耳光,“你这个王八蛋,我小妹终于被你逼死了!”

    徐承毓黑着一张脸,一言不发,手肘随随便便一顶,将苏珏顶得飞出去,然后大步走进苏四小姐断壁残垣的闺房。

    火已灭,一具白布盖着的尸身静静躺在地上,穿着苏四小姐最喜欢的绣桃花粉缎鞋,一只鞋不在了,一只鞋烧去半只,墙壁上写着一行惊悚血字:

    徐承毓,阴间来娶我,老娘等着你!

    鲜血被火熏了,黑得诡异。

    徐承毓蹲下去,哗的一声扯开白布。

    众人惊叫着后退。

    女尸被烧得发黑,一截烧焦的黑绳子落在旁边。好凄惨,艳若桃花的苏四小姐,居然死得这么难看,简直面目全非。

    徐承毓沉默。

    苏珏从地上抖抖索索爬起来,揉着胸口缩一边,满身冷汗。这二世祖爆发了怎么办?这二世祖扭曲了怎么办?

    果然,二世祖是扭曲的。

    徐承毓冷静地吩咐,“徐守,找仵作来,开膛验尸,老子要看她是怎么死的。还有,马上带人去,守住两个城门。”

    哦哦哦,苏珏好想死。他就不该来掺和,早就跟小妹说了,徐承毓是二世祖中的妖怪,没那么好糊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