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88、088

    “没什么。”肖瑾决定还是再等一段时间,再问木枕溪“偶然”提提这个要求。

    若是她知道木枕溪已经在心里盘算送她真的钻戒,不知道会作何感想?肖瑾是没有想过真的求婚这个选项的,在她已经被近来发展冲击的毫无计划的“计划”里,这起码是几年以后的事情,并不敢妄想。

    木枕溪盯着肖瑾的眼睛,突然抬手捏了一把肖瑾的脸。

    疼倒是不疼,就是肖瑾有点懵,眼神里出现了一丝困惑。

    木枕溪捏完她脸,收回了手,继而紧紧地将肖瑾重新搂住,闻着肖瑾身上暗冽的香气,开始心猿意马。

    这次的动情和以前都不大一样,如果以前是欲|念的支配,这次就是感情的驱使,拥抱已经不足以纾解木枕溪心中的情感,她想要最近的距离。

    肖瑾感觉着木枕溪扑在她颈间气息热度的逐渐升高,越来越紧密的距离,以及若有若无蹭在她脸颊的温热唇瓣,然后是沉重的呼吸。

    贴着耳廓,肖瑾的心脏都跟着噗通加速跳动起来。

    肖瑾一巴掌抵在了木枕溪的脑门上,阻止她即将落到自己侧颈的吻。

    木枕溪睁开渐渐迷离的双眼。

    肖瑾言笑晏晏,嘴角弯起的弧度却颇有两分恶劣,道:“我还没有名分,你不能。”

    木枕溪喘着气,将箍着肖瑾的怀抱稍稍松开一些。

    肖瑾按在她额头的手没放下来,就着这个姿势摸了两把,木枕溪何止是身体在升温,额头都开始发烫,先前两次差点擦枪走火也不见得她反应这么大,现在是怎么?吃春|药了?

    肖瑾看向木枕溪的眼神里多了一抹费解。

    木枕溪怔了两秒,目光已经恢复了清明,哑着声音说:“再过两天就有名分了。”

    这周日,就到了她们去青山公墓看外婆的日子了。

    木枕溪微微皱了皱眉,暗暗想着,要不要把时间挪到上午,这样她们从下午开始,时间会比较充裕。

    随着她的话,肖瑾的心里也不由得跟着紧张起来,不过被她高明地掩饰过去了,白净修长的食指点着木枕溪的鼻尖,薄薄的红唇噙着勾人的笑:“那也得过两天。”

    木枕溪眨巴了下眼睛,将肖瑾的手捉下来,就在方才她点着自己的那截指尖上爱恋地吻了吻,吻尚且不够,舌尖做先锋,一个舔舐过后直接含进了嘴里。

    湿热的口腔挤压着指尖敏感纤弱的神经,牙齿不时轻轻地噬咬,肖瑾被刺激得头皮一麻,整个人打了个轻轻的哆嗦,心脏酸麻发涨,无力地靠进了木枕溪的怀里。

    木枕溪并不怎么用力,她想抽身而去,完全可以,但她没办法抵御这样的感觉。木枕溪轻易地便拿捏住了她,只能由着她为所欲为。

    肖瑾以为过了许久,但其实只有很短的一段时间,木枕溪倾身抽了张纸巾,帮她擦了擦,贴着她的耳窝低低地说:“肖老师,我学得怎么样?”

    肖瑾迷迷瞪瞪的,半晌反应过来,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敢情木枕溪是记着上回的调戏,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呢。

    “你——”肖老师生气了,说着就要从木枕溪怀里挣脱出来。她没料到木枕溪早已卸下了力气,挣脱得轻而易举不说,还差点一个踉跄往前扑倒。

    木枕溪眼疾手快地拉了她一把,两人都站了起来。

    木枕溪赶在她继续发怒之前,笑道:“洗澡吗?我去给浴缸放水。”

    肖瑾赌气:“泡澡太麻烦了,不想泡。”

    木枕溪说:“我帮你。”

    肖瑾:“……好啊。”完全没放在心上。

    她心说你除了能帮我放个水还能帮着干什么,什么时候学的就一张嘴能说会道得厉害?

    回想起她晚上一反常态的甜言蜜语,肖瑾忍不住唇角微勾。

    转念不知道又想到了些什么,脸颊微微红了起来,连耳朵也发起烫。

    还有几天,她就是有名分的人了,非得重新见识见识木枕溪的嘴上功夫,也不知退步了没有。

    她脑子里乌七八糟的,异常兴奋,躲去了阳台,怕被木枕溪看到过于荡漾的笑容。

    木枕溪六根清净,专心致志地蹲着浴缸里看水位,往里头撒了把半干的花瓣,朋友送的,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东西,香气很好闻,淡淡的,听说还能助眠。

    不过木枕溪这种加班加得暗无天日,回来沾枕头就能着的人,用不着助眠。她家的浴缸就是个摆设,肖瑾搬来之后她特意清洗过一次,不然都不能用。

    木枕溪关了水,两只手撑在浴缸边缘,闻了闻,确实挺香,决定回头夸夸那位朋友。

    肖瑾手背贴在脸颊上,和阳台吹过的风双管齐下,进行物理降温,冷不丁听到背后一声传唤:“水放好了,可以过来了。”

    “来了。”肖瑾清了清嗓子,淡定地走了进来。

    木枕溪不在浴室,肖瑾对着镜子照了照,脸还是有点红,不过在正常范围内,这里边都是雾气,说是熏的也说得过去。

    肖瑾带上门,刚要脱衣服,轻轻地嘶了一声,浴室里只有条浴巾,以前木枕溪不在,她随便围条浴巾可以,现在木枕溪都在家了,再围条浴巾,不知道是要折磨谁,肖瑾自诩自制力比木枕溪差出一大截,她想善待一下自己。

    肖瑾决定回房间拿套睡衣,手拉开门,差点一脑袋磕在木枕溪嘴巴上,险险停住,往后一步拉开距离,目光往下,落在了她手捧着的睡衣上,粉的,是肖瑾的。

    肖瑾:“……谢谢。”把睡衣接过来,在她面前关上门。

    木枕溪站在门口,微微皱着眉。

    没等门完全合上,赫然间大开,肖瑾重新出现,勾过木枕溪的脖子,用力地吻了上去。

    木枕溪极其有先见之明地先出手兜住了肖瑾手中的睡衣,半吻半搂着她进了浴室,里面水雾缭绕,视线隔着雾气描摹的五官更像是带了一层柔光。

    没吻多久,肖瑾便松手放开了木枕溪,说:“好了。”言外之意就是“你可以出去了。”

    木枕溪伫立不动。

    肖瑾皱眉。

    木枕溪走上前来,一言不发地攥住了肖瑾衣服的下摆。

    肖瑾:“!!!”

    她说:“你干什么?”

    木枕溪:“帮你洗澡啊。”

    肖瑾:“不不不不用了。”真洗澡自己不得自爆啊?

    木枕溪不悦道:“你刚刚答应了的。”

    肖瑾:“我什么时候答——”

    她话语戛然而止,显然是记起来了。她以为木枕溪开玩笑的,所以随口应了一声“好”。

    肖瑾决意不让她帮自己,两手环胸道:“我不记得了!”

    她开始耍无赖了。

    木枕溪举手作投降状,说:“我保证不做什么。”

    肖瑾急了,道:“我是怕我做出什么!”

    木枕溪:“……”

    肖瑾喉咙干渴,她指着门口,闭了闭眼,说:“你赶紧出去。”

    木枕溪幽怨地望她一眼,挪着步子出去了。

    肖瑾如释重负,赶紧将浴室门反锁了。

    木枕溪真的疯了!

    肖瑾焦急地来回踱了几步。

    木枕溪看着门上映出来的影子,在外面道:“你泡澡吧,走来走去一会儿头晕了。”

    肖瑾如同受惊的小鹿,七手八脚地迅速脱了衣服,踏进了浴缸里。

    过了几分钟,她用不大不小的音量喊:“木枕溪。”

    “在。”门口传来一声应答。

    每隔几分钟,她就问一次,木枕溪都能及时回应。

    肖瑾整个人都不好了。

    换在平时她说不定还会出言调戏木枕溪,今天她着实不敢了,谁知道“不正常”的木枕溪会做出什么事来。

    肖瑾捏起了一片水面上漂浮的花瓣,皱着眉头沉思,到底是因为什么,木枕溪突然像变了一个人?肖瑾不相信世界上有无缘无故的事。

    如果抛却所有外在因素,木枕溪的改变是她乐于见到的,不知道怎么形容心里的感觉,暖融融的,像是被热烈而强大的爱包裹。

    她毫不怀疑木枕溪爱她,但自重逢以来,她的爱像藏匿于深海下的冰山,只露出顶上一个尖角,肖瑾再笃定,也得看看海面下究竟是什么模样。而如今那座庞大的冰山却仿佛正在她眼前,缓缓地浮出水面,展露出未为人知的一面,在阳光下反射出耀眼的光。

    肖瑾抬腿从浴缸迈了出来,擦干后换了睡裙,轻吸口气,拉开了门。

    木枕溪盘腿坐在地上,手里捧着一个kindle,仰头笑着看她:“洗好了?”

    肖瑾居高临下,问她:“怎么不搬个凳子?”

    木枕溪咧开嘴,说:“忘记了。”笑得有点傻。

    她要站起来,肖瑾按住她肩膀,蹲下来,和她视线持平。

    “木头。”

    “嗯?”

    “我……”肖瑾漂亮的眸子里染上了一层清透的水光。

    木枕溪温和地凝视着她:“不着急,慢慢说。”

    “你爱我吗?”肖瑾哽了哽喉咙,问她。

    一个毋庸置疑的问题,但木枕溪没有敷衍地回答,而是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道:“我爱你。”

    肖瑾的眼泪落了下来。

    木枕溪就着这个别扭的姿势,将她抱进了怀里。

    她的肖瑾,何其聪明而敏锐,仅仅一个晚上,就发现了她的转变。她又何其伟大,明知她的爱与自己的爱无论是长度、厚度、深度都无法放在一个层面比较,却始终无怨无悔。如果不是今天,她可能会一辈子闭口不言。

    卢晓筠带来的真相让木枕溪难以承受,幸运的是早在进家门以前,她便将那份沉重的愧疚彻底消解,从泥泞里长出新的根芽,随风而起,蓬勃壮大。

    从前种种,譬如昨日死;从后种种,譬如今日生。

    她不再是一颗只会依靠反射恒星照耀在上面的光线发光的行星,而是一颗能够自己发光发热,照亮肖瑾人生的恒星。

    她的爱,变得强大、包容、热烈,毫无保留。

    肖瑾读懂了她崭新的爱,所以她会哭。

    从哽咽,到大哭。

    木枕溪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膀,有点难过,又有点庆幸。

    她的肖瑾压抑了这么久,所幸,以后不会了。

    哭完了以后,肖瑾红着眼睛,问她:“为什么?”

    木枕溪手放在她脑袋上,高深莫测道:“过段时间告诉你。”

    她会将她知道当年的事告诉肖瑾,不过不是现在。

    肖瑾不满地撇了撇嘴。

    木枕溪笑眯眯地弯着眼睛,揉了揉她的头发,捧起她的下巴开始吻她。

    吻得天崩地裂,天雷地火。

    肖瑾背抵着冰冷的地板,在激吻的空隙中不停念叨着两个字,木枕溪贴着她的耳朵去听,只听得她说:“名分……名分……”

    木枕溪哭笑不得,一只手撑在她颈侧,另一只手给她擦了擦嘴角。

    “有意思吗?”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