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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六章

    “……啊!”

    这一摔,林言之前扭到的右手一下子就撞到了床沿。

    全身重量的惯性全压在上面,林言当即疼得脸色一白,下意识蜷起身体,想护着右手。

    然而陆含谦随即压上来,抓着林言四肢,非要将他一点一点扳直。

    “别动!……别动那里!”

    林言已经错位的手腕被陆含谦用力捏在掌心里,霎时痛得冷汗直流,几乎破音。

    陆含谦顿了一下,想起来下午林言刚被他掐到昏迷过,手里下意识松了松。

    结果下一刻林言就挣扎起来,不住扑腾。

    陆含谦冷笑一声,把林言两只手腕都抓在一起,牢牢固定在床头:“活该你疼。”

    林言疼得直抽气,浑身都在微微发颤。

    陆含谦抓住他不住乱踢乱蹬的凉腿,死死按住了,语气阴冷凶狠:“你再动一下试试?老子马上把你手拧折了信不信!”

    林言发着抖冷冷看着他,因为气急和痛苦,他额头上覆了层薄薄冷汗,脸颊和手脚都是冰凉的。

    “现在我们来好好谈谈。”

    陆含谦以一种半压在林言身上的姿势,慢条斯理说:“你和那小护士,什么时候好上的,嗯?”

    林言一句话也不答,只是颤抖着唇死死盯着陆含谦,目光冷得像一柄小刀子。

    “你总骂我人渣,混蛋。”

    陆含谦伸手,突然一把掐住林言脸颊,哑声说:“但老子跟你在一块这半年,没找过别人——林言,你他妈有什么资格骂我,嗯?”

    林言两手被高高固定在头顶,额头上的冷汗顺着鬓角滑下来,他忍着痛,哆嗦着低低说:

    “你觉得我绿你?”

    陆含谦挑眉:“怎么,不是?”

    闻言,林言突然笑了下——

    他的脸苍白冰冷,眼睛却是漆黑澄澈的。

    在这样的黑夜中,突然弯眼一笑,有种突如其来的摄人心魄之感。

    “陆总,您也太抬举我了吧。”

    林言嘲讽地笑,半晌,轻轻地哑声说:“您知道什么叫绿你吗?只有陆太太才有这个资格的啊——

    而我,我算什么东西?”

    “……”

    陆含谦被他堵得呼吸一滞。

    我算什么东西?

    陆含谦知道林言的意思。

    从前他们吵架,陆含谦都会骂林言不识抬举,不过是自己手上捏圆搓扁的一个玩意儿,也敢这样和他拿乔,诸如此类,不胜枚举。

    但说是这样说,真正听林言这么提起来,心里又是另一番滋味。

    陆含谦喉结不住滚动,死死盯着林言,半晌,才恶狠狠地虚张声势道:

    “你知道自己是什么东西就好!——哪怕是老子养的条狗,也没资格在外头打野食!”

    他说着,就冷笑着上了手:“我倒要看看,你他妈是不是真的在咖啡店看了一晚上案卷。”

    “你这个疯子……”

    林言疯狂挣扎,竭力想把身体侧过去。

    然而陆含谦正抓着他。

    林言的身体漂亮莹白,是匀称而温软的,在黑暗里,摩挲着像抚过一块温润的好玉。

    陆含谦原本只不过想确认他的脖颈间有没有稳痕,然而渐渐地,他呼吸就不由自主变得凌乱起来。

    “……”

    陆含谦的姿势不太友好,目光也很热。

    “下去!”

    林言挣扎了一下,压着火气道。

    “林言,怎么这么久,你还没有学聪明一点儿呢?”

    陆含谦轻笑,手指漫不经心掐了一下,引得林言立刻蜷了起来,才慢慢道:“你应当知道——有些事,从来不由你说了算。”

    他掐着林言的下颌,从他缠绵多情的眉眼,一直吻到寡淡苍白的唇。

    结果突然间,林言咬牙竭力屈起腿,猛地一脚踹在陆含谦胸口,一直将陆含谦踹到了床边,险些滚下去:“滚!”

    “……”

    “操!你他妈还反了!”

    陆含谦蒙了一下。

    随即简直快被气死,彻底火了,又想到林言三番两次骗他,竟然走到床头,对着林言左手就是“咔嚓”一声脆响!

    林言立刻非常痛苦地叫了一声,浑身过电般剧烈哆嗦——

    十指连心,难以想象的锐痛迅速从双腕蔓延到全身,林言仰面躺着,两眼发空地望着天花板,小口小口地急促喘着气。

    睡衣已经被冷汗湿透了,湿答答地黏在身上,将林言柔韧纤细的腰身,和全身的起伏都勾勒得淋漓尽致。

    陆含谦含着林言冰冷颤抖的唇,缠绵亲吻。

    ……………………………………

    陆含谦轻轻吻去林言眼角的一点泪水。

    …………........................

    第二天早上,清晨六七点,陆含谦鸣金收兵,但林言早就昏昏沉沉,没什么反应了。

    陆含谦爽够了,这才注意到林言的手,心里“咯噔”一下,开始给医生打电话。

    但捆的时间太久,放下来的时候林言双手已经完全没了感觉。

    手腕肿得快有核桃大,林言却麻木得一点疼痛都感知不到。

    陆含谦看着床上、林言身上,这狼藉一片的,将林言抱了起来,准备带他去洗手间做清理。

    谁知林言往一侧微微动了动,把脸埋进被子里,看也不想看陆含谦一般,用嘶哑到不行的声音说:

    “滚。”

    陆含谦僵了一下,盯着林言数秒,冷冷丢下一句“不识好歹”,摔门而去。

    结果走到一半,他又在单元门处停下了。

    待会儿医生要过来,林言一个人在家,手又受了伤,陆含谦总归有点不放心。

    他站在走道里点了支烟,给顾兆拨了通电话。

    顾兆最近为他那堂妹的事忙得焦头烂额。

    一听陆含谦又把林言手腕折了,还吵了架,让他去看着林言点,简直一个头有两个大。

    “陆含谦,你是不是抖S啊?”顾兆郁闷道:“这睡觉就睡觉,你怎么老把人家林律睡得要看医生?”

    “你以为我想?”

    陆含谦吐了口烟雾,烦躁说:“谁他|妈上船不是享受放松的,就他林言独一个,回回都搞得像打架!你以为我不累?”

    “陆少爷啊,新的一年,你做个人吧。”

    顾兆诚恳说,“强扭的瓜不甜。人家林律师不愿意,那就算了。你看你也累,人林律师估计比你还痛苦,互相放过成不成?”

    陆含谦哼笑了声:“放过他……他林言就是我嘴边的一块肉,我非吃到不可。”

    顾兆无奈叹息:“陆含谦,你真的陷进去了。你这样……”

    “我这样好得很。”

    顾兆话没说完,陆含谦便打断他:“你上回说得对,我对林言这样不是喜欢,是还没弄到手,没征服得了他,所以才放不下。”

    “但现在偏偏别人就是提不起来我兴趣,他I妈的老子就是只想上林言这一个,能怎么办?”

    陆含谦说:“我非得哪天把他搓软和了,老老实实跟着我,再谈放过他的事。”

    顾兆被这脑回路震惊了,磕磕绊绊问:“那,那林律要是一直这样呢?”

    “那就熬到我死吧。”

    陆含谦淡淡说,“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