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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亲

    也不知晏柏松跟他爹娘是怎么说的,总之第二日,晏久初和晏敏初当真被放出来跟着他一道上山了。

    只是,看着晏柏松稍显青紫的一只左眼,晏久初好像发现了什么端倪。

    不会是,被打了吧?

    “怎么可能?!”晏柏松精神大震,随即却又跟被人拿皮鞭抽了似的,忍不住“呲”了一声,面目可憎。

    看来还打的不轻。

    晏柏松扶着后腰,想起昨夜去找爹娘告知要带妹妹上山时,爹娘怒不可遏的神情。

    其实他知道,带妹妹出门玩耍不是不可,只是是他要带妹妹出门,这才不可。

    在爹娘眼里,他就是个不学无术不求上进的混家子,叫他带着妹妹出门,是既担心他把妹妹教坏了,又担心他把妹妹带受伤了。

    他娘还好,也就骂了他两句,他爹却是武将出身,一言不合就给他来了一顿父爱教育,他疼得嗷嗷叫的同时,还是不忘求他爹答应带妹妹出门玩儿。

    “哼,明日你要是敢叫你妹妹出半点差池,我就把你扔到军营里头好好磋磨磋磨。”

    他爹扔了棍子,如是说道。

    一介莽夫,不识风趣。

    晏柏松撑着腰靠在马车的软垫上,想着这个家,终究是只有他最关心妹妹们的艺术修养,他是个伟大的哥哥。

    “二哥哥,这山怎么上去呀?”

    晏久初当然问的不是自己怎么上去,而是如今腰疼腿疼胳膊疼的晏柏松,他该怎么上去。

    晏柏松身残志坚,“妹妹放心,不是问题。”

    晏久初和晏敏初正疑惑,便见马车后头缓缓出现一乘露天竹轿,前前后后共四个壮汉扛着它,往他们这边来。

    “妹妹,哥哥把最能干的手下都留给你们了,你们只管往上走,不用担心哥哥。”

    晏柏松叮嘱完,大手一挥,直接走向那乘竹轿。上头统共只有一把席位,他大大咧咧地坐下,四个壮汉蹲下又扛起,抬着他就往山上去了。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是真的。

    晏久初和晏敏初静静地望着他坐轿上山的身影,眼里的羡慕不言而喻。

    “不要羡慕不要羡慕。”晏敏初甩甩脑袋,“看二哥哥如今这般招摇,回去定又要受伯母一顿指责,五姐姐,咱们还是老老实实地走上去吧。”

    这大太阳,这高山顶,这谁顶得住啊?

    晏久初艰难地一步一步往上爬,冬藤在一旁给她撑着伞,夏芜给她扇着扇子,连翘手里新鲜桂圆剥了就往她嘴里塞,可还是挡不住她后背热汗直流。

    她昨日究竟是为何要答应晏柏松上山学画?她想不明白。

    原本在后头殿后的叶珠突然跑了几步台阶上来,告诉她,“小姐,咱们得先往旁边靠靠,后头又有轿子上来了。”

    又是一个招摇怪?

    晏久初和晏敏初无奈,只能往一旁林子里退了几步。

    后头那轿子摇摇晃晃地上来,跟晏柏松那乘并无不同,坐在上首的女子着素绿夏衫,一手轻松地晃着团扇,很是享受。

    “连幼容?”晏敏初认出来人,大声喊道。

    “嗯?”连幼容本闭着眼正舒服,骤然听闻有人喊自己的名字,惊讶地睁开眼,喊了轿夫停下,“原是忠义侯家的两位小姐,巧啊。”

    “巧什么巧。”晏敏初似乎跟她很熟,指着她这轿子问,“你这是要上白云观求神仙吗?”

    连幼容摇摇团扇,“求神仙怎么能坐轿子上来?心不诚的。”

    “那你上山做什么?还如此招摇。”

    “我这自然是……”连幼容说到一半卖了个关子,团扇捂嘴轻笑了声,“算了,先不与你们说,日后你们就知道了。”

    说罢,她又向前张望了两眼,与那群轿夫道:“我瞧前头白云观也不远了,你们就在这放我下来吧,正好我与晏家两位小姐一道上山。”

    “你这都坐到一半了,不坐到观前多可惜呀。”晏敏初见她真下了竹轿,不免打趣。

    “哎呀晏家六妹妹,你还小,不懂。”连幼容沉浸在自己的快乐里,抚了抚鬓发,问她们,“两位妹妹瞧我今日的妆面,可还精致?头上这两只蝴蝶钗,可还相宜?”

    上山不用爬的,那妆面自然精致,大汗淋漓的晏久初和晏敏初对此,默默点了点头。

    “那就好,咱们赶紧上山去吧。”连幼容兴致勃勃,与累成狗的晏久初和晏敏初状态浑然不同。

    “话说,还没问两位妹妹,今日上山是做什么?”

    “作画。”

    “这日头作画?雅兴真是高。”

    连幼容一句话不知是笑话还是夸奖她们。

    毕竟是坐了一路轿子上来的,她余下的脚程比她们快了许多,嘴上说着一起走,但其实,她就跟脚下生风似的,一直走在前头。

    “赶的这么急,多半是牛郎织女相会呢。”晏敏初很是熟络道。

    “是天上的牛郎织女要见面了吗?”晏久初装傻子的时候又到了。